“还没死吗?”
他问道,躲在黑暗中的侍卫连忙跪下来,回答道:“没有主子吩咐,属下们又怎么能让她们死了呢?”
“是吗?”
男人看着水牢里的两人,沉默了许久,然后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气声,男人轻说道:“死吗?未免太轻了些。”
第174章
失踪的两人
“不应该啊……”
蒋依儿端着甜汤进屋时,只看见一直在叹气的林逸轩,他满脸愁容,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相公,你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
林逸轩扔掉了手里的信件,说道:“那对母女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派去的人怎么找都没找到,只查到当年她们被赶出去后,季予被卖进了「花满楼」,后来成了顾忠的平妻,最后在顾忠全家被流放时,她用钱买通了衙役,自由后改名成了船妓……”
蒋依儿不屑地冷哼道:“她也算是个有本事的,顾忠那年纪比她可爹还大了。”
林逸轩气愤地捶了捶桌子,说道:“有其母必有其女,没看见冯姿襄什么鬼样子,还没成亲就与人苟合有喜,简直丢完了国公府的脸面。”
“你别生气了,来用些汤吧!”
林逸轩端起甜汤,喝了几口后,突然问道:“依儿,表妹醒了吗?你跟二弟妹平常多劝劝她,让她有空去给姨母上柱香。”
蒋依儿点了点头,回答道:“好,表妹是醒了,不过整个人状态有些不好,我本想喊古丽娜来陪陪她,结果她不让,说新婚燕尔的日子不能白白浪费了,不过她很喜欢娇娇,我便让娇娇去多多陪着她了。”
林逸轩点了点头,又喝了几口汤,颇有些骄傲地说道:“那是,我林逸轩的闺女自然是个万人迷!”
蒋依儿有些无奈,娇娇明明最像她!
屋内,白玉栀坐在椅子上,林清音就坐在她旁边绣荷包,古丽娜曾说自己的女工是跟她娘亲学的,那么白玉栀的女工一定很好了,为了让白玉栀有事做,林清音便搬来了自己的针线盒,求她教自己绣荷包。
白玉栀看着低头认真穿线的林清音,扬起一个温婉的笑容,轻声问道:“娇娇,荷包是给谁绣的?”
林清音的手顿了一下,连忙说道:“没给谁绣,我是学着玩的。”
“真的?不是给你那个未婚夫绣的吗?”
林清音扔下针线,直直地看着白玉栀,眼里满是哀怨,她无奈地说道:“表姑姑,你就不能看破不说破吗?”
白玉栀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这可把林清音气得不轻,直接上去抱住白玉栀的腰身,然后赞叹地说道:“表姑姑的腰好细,给人有种盈盈一握的感觉,怪不得表姑父喜欢呢!”
这回轮到白玉栀红了脸,只听她问道:“谁跟你说的,是不是古丽娜那个丫头?”
林清音没回答,她知道为人要有义气,所以她什么都不会说出来的,她是绝对不会出卖古丽娜姐姐的。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
白玉栀笑了笑,轻轻摸了摸怀里小姑娘的头,林清音长得很漂亮,看着就是娇娇软软的一小团,也不知道那位逍遥王上辈子攒了多大的福泽呢?这辈子能有这样的佳人做未婚妻啊!
时间会渐渐淡化人的伤痕,而且这段时间内,在林清音与国公府许多人的陪伴下,白玉栀逐渐接受了事实,可错过了几十年的亲情并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弥补回来的,白玉栀在努力,国公府的人也在努力,相信他们终有一天能变成真正的一家人。
而此时,在西域的某位王,敞开了四肢,横躺在床上,接连叹了几口气,只感觉没有了她在怀,倒是死寂了不少。
林逸轩找不到冯姿襄母女的下落,殊不知她们正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东方越上次去了趟水牢,看着那外表与内心皆丑陋不堪的母女,实在是被恶心到了,接连缓了好几天才好。
“主子,那对母女好像快要不行了!”
听着手下人的汇报,东方越轻轻阖上眼睛,接着又缓缓睁开,眼睛一片清明。
“死可真是简单。”
不过是被关到水牢半月而已,这就不行了吗?东方越嗤笑出声,对此很是不屑。
手下人听见笑声,连忙低下了头,眼前这位主子的手段可比原先那位还狠,你说关水牢就关水牢呗,还非得放几条没有毒的蛇进去,把那两位可吓了不轻。
“罪孽还没赎清,死可没那么容易。”
侍卫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主子,按您的意思是救?”
“救,也不救,总之留口气就行。”
侍卫抱了抱拳,立刻回复道:“是……”
接下来该让她们赎罪呢?东方越有些纠结了,毒蚁坑、万蛇窟、猛兽林……不好意思,哪个他的逍遥王府内都没有,只有东秦在世时建的水牢。
可是关水牢太久了也没意思,她们会渐渐喜欢,她们的恐惧也会减弱。
东方越要让她们知道,做错了事情是一定会被惩罚的,而有些人也是万万不能去招惹的,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身份,他从不会看不起那些拼命爬上去的人,只是极其厌恶无所不用其极、妄想替代他人的人。
冯姿襄母女被关进了牢房,心里很是不安,而季予看着自己已经被泡烂的双手,心里满是怨恨,她到底招谁惹谁了啊!
还有那张脸,她一直不敢去照镜子,毕竟脸就是她活命的依仗,自从顾忠倒台后,她拿着以前在「花满楼」攒的一大笔钱买通了衙役,找人代替了自己去流放。
可真的等到她恢复自由身后,她却连怎么活下去的方向与办法都没有,从小就被卖到了青楼,学的尽是些勾搭人的本事,其它的什么都不会啊!于是季予厚着脸皮回了「花满楼」,想继续当她的花魁。
可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容貌也没那些小姑娘们艳丽,更喜欢假装清高,没几天便被人赶了出来。
就在这时,往日的姐妹们找着了她,问她要不要来当船妓,走投无路的季予同意了,她是这船上长得最漂亮的,那些男子的惊艳眼神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可惜都是些平民百姓,想她当年也是侍候达官贵人的啊!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居然被拐到这个鬼地方,还遇着了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一想到她在水牢里与这个女人抱了半个月,她就觉得自己身上也都是那种让人想作呕的感觉,真是烦人啊!
手下人按照东方越的吩咐,每次送饭都只给了一碗,然后看着冯姿襄与季予为了那一碗饭而撕打起来,真像是两个疯婆子。
这种慢慢折磨人的快感只在前面几天毕竟新鲜,东方越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了,他并没有亲自动手。
反而给冯姿襄母女俩选了个很是温和的死法,当即便吩咐手下人道:“以后就不用去给没用的人送饭了。”
“是……”
这是要把人活活饿死的节奏啊!
第175章
惩罚与死亡
侍卫听从东方越的吩咐,一直没去给那对母女送饭,冯姿襄和季予母女俩就这样被关在了牢房里,就好像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她们一样,没有食物与水,根本活不下去了。
难道只能静静等死吗?
季予看着身边臭烘烘的疯婆子,眼里闪现了绿光,像是黑夜里的一匹狼……
而国公府内,林逸轩派出了许多人寻找,那两人却仍旧没有消息,莫非是死了?现在也就只有这个想法能说得通了。
不过他不知道,做了坏事的人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啊!
被东泛派去到国公府送证据的侍卫没多久便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身形魁梧,胖到浮肿的男子,那胖男子见到东方越立刻就哭了,最后哭到没了眼泪也不罢休,继续扯着嗓子干嚎。
声音很大很吵,东方越实在是不耐烦了,怒斥道:“别哭了,住嘴。”
那男子被吓了一跳,冷不丁地打起了嗝儿,然后有些不连贯地说道:“嗝,主,嗝,嗝,嗝,主子……”
声音有些耳熟,东方越仔细分辨着眼前人的五官,可惜那一张脸上现在全被肉堆满,眼睛都快挤成一条线了,谁能分辨出五官啊!
既然看不清楚,东方越索性也不看了,反而一直沉默着,胖男人有些难受,张嘴就要继续干嚎起来。
侍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主子,这是东易,别说主子没认出来,就是属下一开始也没想到这就是东易,也不知道这几天吃了些什么,看着壮了不少。”
东易一把丢开侍卫的手,然后按住侍卫的腰,直接把他一整个人倒了过来。
侍卫扑棱着双手,立马求饶道:“易哥,你是我亲哥,赶快松开,算是弟弟求你了,马上喘不过气来了。”
整个人被倒着,血液逆流,这让侍卫很难受,只能老老实实求东易了。
“你说谁壮呢?”
东易悄摸摸地看了眼自己的腰,然后立刻就收回了视线,他也不敢看现在的自己,虽然也就几个月的功夫,但他都快有原先的两个自己重了。
这一切都怪那个叫百玉儿的女人!
东易越想越气,手上的力气也突然变大,侍卫的求饶声音更大了,他的脸都快胀得通红,没一会儿便发紫。
东方越被吵得不耐烦了,于是一掌劈在了东易的小臂处,东易下意识地就因为疼痛松了手,只听「砰」地一声,侍卫直接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东易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横躺在地上的小侍卫,他真不是故意的。
侍卫还在哀嚎着,东方越冷声道:“既然这么弱,那就多加练。”
侍卫一听,直接来了个鲤鱼打挺,稳稳地站在了地上,连忙摆手拒绝道:“别别别,主子,属下不弱,属下还有事,先告退了啊!”
侍卫跑远了,屋内只剩下了东方越和东易,东方越看着胖了快一圈的东易,沉默不说话,现在的气氛不免有些小尴尬。
“主子……”
东易看着东方越仿佛泛着冰晶的眼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低下了头。
东方越现在的眼神可以冻死人,他认为东易现在的模样保不齐是被人喂了什么药,他倒要看看谁敢伤他的侍卫,于是问道:“东易,谁干的?”
东易抬起头,有些迷茫,“主子,您说什么谁干的啊?”
“你这一身腱子肉,谁干的?”
现在的东易挺着个大肚皮,倒跟有了身孕的妇人很是相像,明明东易几个月前还不是这样的,东方越实在是不忍直视了,只得转身、扭过了头。
“东陌的义妹,百玉儿。”东易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她给你下了什么毒?”
“情毒!”
东易说完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解释道:“她没给我下毒,主子,我这都是因为吃胖而长出来的肉。”
东易的语气里带了些委屈,自从上次他被东陌留在了「青子衿」,百玉儿天天给他食补,身上的肉也一天天地长出来,东易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胖成球了,这种肉眼可见的圆润实在是让他太难受了。
“喜欢上了?”
东易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我可是发过誓,一生都要忠于主子的。”
“喜欢与忠心并不矛盾。”
东易沉默了,就他现在这体型……
“主子,我要加训,我要重回巅峰状态的自己!”
“嗯,去找东匕。”
东易连忙跑去找东匕,没一会儿便气喘吁吁了,这一身腱子肉跑起来真是累人啊!
看守牢房的侍卫这时刚好走来,远远便看见了跑一会儿、歇一会儿的陌生身影,心里不免疑惑这人是谁。
不过主子什么样,手下人也什么样,侍卫的好奇心没那么重,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主子,冯姿襄死了。”
无关人员的死并没有引起东方越内心的波澜,只见他面色淡然,平静地说道:“嗯,死了就拖去乱葬岗,让野狗饱餐一顿,也算本王做了件好事。”
“这……”
喂野狗?可冯姿襄的尸身早就烂得不成样子了,侍卫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把牢房里的事情告诉东方越。
“怎么了?直说便是。”
侍卫说道:“主子,季予还未死。”
“你给她吃的了?”
侍卫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主子,您吩咐过不许给吃食的,属下怎么敢呢!”
东方越冷笑道:“呵,那她倒是挺能熬,这都快一个月没吃饭了,正常人早就被饿死了。”
“莫非她吃了什么东西?”
东方越问道,随即立马反应过来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只听说过以子为食,万万没想到此生还能子食母的,还真是稀奇!”
侍卫的头埋得更低了,他心里实在是发怵,害怕哪点惹了主子不悦。
“派人去把冯姿襄扔到乱葬岗,至于季予啊,先留着她,什么时候饿死了也把她丢去乱葬岗。”
“是,属下遵命。”
侍卫走了,东方越拿出两幅画卷,看着上面笑靥如花的女子,眼里满是柔情,只听他轻声问道:“你可会怕?可会觉得我东方越太过冷血与残忍?但是娇娇,她们妄图害你,谁想害你,我都不会放过。
而且要是当年鬼凤没有出手,我这辈子是不是也就不会认识你了呢?
一想到这儿,我便更忍不住想杀了她们的心思,娇娇谁都不能害你、伤你的,就连我也不行。”
东方越看着画卷里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她每一次古灵精怪的样子,她那双满是狡黠的眼睛……
他想去见她了,再等等,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