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殇狐疑打量着血影,目光又落在那本书上,“什么歪门邪路?”
“不是啊,这是风靡西苍的神书!”血影将那书呈到夜无殇眼前,“这本《追妻三十六计》帮无数男人追到媳妇,是我们广大男人的福音!督主不知道吗?”
“本座需要知道么?本座有夫人。”夜无殇将书收了过来,提步要走。
“督主?”血影立刻拦在夜无殇面前,“书、书还我。”
夜无殇将书收进了衣袖中,“这书转送给成将军吧,他用得上。”
“我也用的上啊。”血影一瞬不瞬盯着那本神书,“我花了一两百才在黑市淘到的。”
“你又没媳妇,看这书有什么用?”夜无殇不以为意,径直往江映月房间去了。
独留下血影哭丧着脸,生无可恋,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的单身狗。
另一边,夜无殇的脚步越来越近。
江映月一个激灵,将神书藏进了枕头下。
“夫人,我回来了。”夜无殇站在门口试探道。
江映月因为心虚,俏脸通红,不敢看夜无殇,只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夜无殇心凉了半截。
果然,时间久了,就淡了么?
夜无殇看了眼地上被褥,更觉孤家寡人,凉飕飕的。
“夫人,我今晚还睡地上么?”
“当然呐!我没允许你上榻呢。”江映月将被子拉过头顶。
主要她是怕夜无殇看到枕头下的书,那该多羞耻?
第229章
增加点新鲜感
“那我什么时候能上榻?”夜无殇趴在床沿上,用他惯用的方法,可怜兮兮盯着她。
可惜,江映月捂紧被子,根本没给某人表现的机会。
“反正最近不行,过段时间再说吧。”江映月想着现在得养精蓄锐,准备宴会才最重要。
红袖教她的东西,对她来说,难度比刨坑挖坟大多了。
江映月比了一天的兰花指,手都抽搐了,“阿夜,熄灯睡觉吧,我累了。”
夜无殇眼皮一跳,觉得这话莫名有些熟悉。
夜无殇悻悻然躺回地上,无事翻开那本《追妻三十六计》一看。
当时就惊呆了。
只见扉页的说明上,写着:
夫妻感情破裂有三个等级:常把「我累了」挂在嘴边,是为一级,濒临破裂;
不愿见到对方,是为二级,破裂中;分榻而眠,是为三级,已经炸裂开了。
夜无殇后背莫名冒冷汗。
那他这不是一二三级都占了?
夜无殇猛地起身,不小心踹翻了桌子。
桌子、茶具倒了一地。
平平砰砰,地震似的。
江映月掌灯细看,见夜无殇面色发白,额头上渗着汗珠。
“阿夜,你怎么了?”
“我……”夜无殇捕捉到了江映月关切的神情,「没事」两个字生生咽了回去。
他目光又落在书的扉页上,只见最后一行小字写着:不管你是哪一级,只要依照本书的方法,夫妻皆可破镜重圆。
夜无殇暗自吐纳,眸光晃了晃,“夫人,我好像、也许、大概看不见了。”
“你看不到了?”
江映月忽然想起夜无殇说过,他偶尔会有夜盲的症状。
她起身,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能看到我的手吗?”
“我……”
“真的看不到了!都不聚光了,眼神发虚。”没等夜无殇回答,江映月已经给他下了定论。
她俏脸贴近他,清香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你能看到我么?”
“呃……”夜无殇僵着嗓子道:“什么都看不到了,夫人摸摸我吧。”
“阿夜你别吓我!”江映月捧起他的脸,眼底氤氲。
夜无殇看她眼睫濡湿,好想帮她擦擦眼泪啊。
但一想到书中的警告。
夜无殇忍住了心底的冲动,拉长尾音,“夫人再亲亲我吧,我怕。”
江映月朱唇轻覆上他的唇,安抚性地吻了下,“阿夜我在这儿呢。”
江映月见他眼色越来越飘,心中焦急不已,赶紧点亮了满屋子的蜡烛。
“阿夜现在能看到一点么?”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好似清风。
夜无殇尝到了甜头,早已乐不思蜀了。
温香软玉在侧,夜无殇忽而觉得神书果然还是有些道理的。
他甚至还想得寸进尺一下。
“小月儿,你在哪呢?”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下,堪堪碰倒了桌上滚烫的茶水。
他的手臂立刻起了个大水泡。
江映月心疼不已,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安抚道:“我在这儿呢,阿夜别动,我扶你。”
“会不会是地上太凉了,刺激到后脑了?”江映月扶他上榻,又拿了厚被褥帮将两个人捂紧,“一会儿就好了,放松!”
“抱枕!”夜无殇伸出一只手臂,“没抱枕抱着,我害怕。”
江映月趴在他身上,一双手臂攀着他的脖颈,“这样可以么?”
江映月有些愧疚,更多的是担忧,她的小脸贴在夜无殇胸口,软言细语安抚道:“阿夜乖乖睡觉,一会儿就没事了。”
终于上了榻的某些人长舒了口气,委屈巴巴道:“那我们以后都不分榻了,好不?”
“好,都听你的。”
“那小月儿以后都这样抱着我睡吧!”
“好!”江映月就像哄着生病的孩子,凡事都依着顺着。
至于以后……
江映月没多想。
“夫人真好。”夜无殇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几日在地上,夜无殇何曾睡过好觉。
此时,揽着娇妻的细腰,不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
江映月却因为担忧,睡不着。
她见他睡颜安恬,索性拿出那本《诱夫三十六计》解闷儿。
殊不知,某些人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正大光明占便宜,哪里能舍得真的睡觉?
夜无殇抱着小娇妻,面色平静,心里早就炸开了花。
这样一来,江映月的一举一动他也尽收眼底。
但见她时而扭腰,时而比兰花指,简直磨得人心猿意马。
夜无殇余光瞥了眼她手中的书。
书中画的正是一男一女在戏水,旁边还配着些引人遐想的文字。
“我去,大冬天戏水?作者脑袋有坑吧?”江映月撑着下巴,啧啧叹道。
不过这书虽然写的垃圾,但用来打发时间和吐槽发泄,也还勉强将就。
江映月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吐槽,“古代人挺会玩啊!有意思有意思!”
“所以,夫人对我冷淡是觉得我没意思?”夜无殇好像找到了问题的根本。
难不成江映月是嫌弃他没书里好玩?
嫌他太过古板?
嫌他不够新鲜?
所以她宁愿看书,也不愿搭理他么?
他双目一眯,仿佛静待猎物的野兽。
江映月忽而感受到后背一阵寒凉,蓦地把书藏在了枕头下。
但她的动作终究不及夜无殇快。
夜无殇一把摁住了她的手,强行翻开了书,“《诱夫三十六计》?你竟然看这种不正经的书?”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江映月感受到了危险,拢了拢被子,“我不是为了引诱你,阿夜你想多了。”
“难不成你是为了引诱别人?”
“当然……”江映月声音一噎。
夜无殇要是知道她是想假扮红袖去赴宴,一定会醋死的。
江映月断然不敢拿自己的老腰开玩笑,一手抵着夜无殇的胸口,“其实我只是想给咱们之间增加点新鲜感,仅此而已!”
又是新鲜感?
江映月笃定的眼神,无疑是在夜无殇的心上打了一记重拳。
“所以,夫人果然是嫌弃我么?”
第230章
小别胜新婚
江映月看他那受了重创的模样,一时更解释不清楚了。
“阿夜你别多想,振作点!”江映月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殊不知,这简直是又在夜无殇心头捅了一刀。
夜无殇忽而倾身下来,“其实,我也不是不会,是怕夫人难以接受……”
夜无殇一只大掌将江映月的两只手拉过头顶,另一手则顺着她玲珑的曲线滑过。
他的长指携着强势之气,慢慢下移,力道有些重。
指腹上的薄茧仿佛摩挲起了细微的火花,微微发烫,微微刺痛。
最后,一把抽开了自己的腰带。
江映月被他高大的身躯束缚着,根本不得动弹。
她眼睁睁看着他把腰带往她手腕上一圈圈打结,心中凛然,“阿夜,你别闹!”
“小月儿,你那书上写的,我都会的。”夜无殇周身的气场明明很强势,但说出来的话却懒懒的,像个小可怜,“夫人既然喜欢那些,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试试?”
“不要!”江映月惊慌失措,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他却不觉得疼,反而委屈道:“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夜无殇在她羞愤不已的脸上轻啄了下,手腕一挥,放下了床幔……
江映月渡过了天旋地转的一个晚上。
等到第二日养足精力,才缓过神来,“阿夜,你不是夜盲吗?”
昨晚是谁像个夜猫子似的?
“只盲了一会儿。”身边某人十分餍足,伸了个懒腰。
江映月计算了下时辰。
从他说自己看不见,到他发现那本《诱夫三十六计》,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什么病只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痊愈,还生龙活虎?
“滚!”江映月一脚把他踹了出去,“夜无殇,从现在开始,你给我睡书房!”
“你要是再敢进我的寝房,再敢套路我,我就休了你!”江映月怒了,呲着小虎牙,“现在!立刻!马上!搬出去!”
江映月一声河东狮吼。
客栈楼顶上扑簌簌落灰。
一众隐龙卫望向声音来源,啧啧叹息:“夫人是不是又被督主打了?好惨呐!”
“是好惨呐!”血影心中默默为夜无殇祷告了一番。
血影甚至没去寝房,径直就去了书房。
书房里,果然见到了夜无殇正坐在书桌前,面色沉沉,手指攥着那本《追妻三十六计》,已经生出褶皱。
“督主,您轻点儿。”血影心在滴血。
等走近些,血影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我的意思是,督主别把手划破了。”
“这书误人子弟。”夜无殇掀了掀眼眸,没有多说,似乎等着血影说什么。
可血影也不过是空有一身理论知识。
被媳妇赶出房间,要怎么重整旗鼓,这种世纪难题他一个单身狗哪知道?
血影咽了咽口水,“督主看看最后一页,有个上上之策。”
“走为上计?”夜无殇不懂。
血影更不懂,但不懂也必须装懂,“也许是说……”
“小别胜新婚?”血影一拍巴掌,“对!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夫人不想见到您,您索性就躲远点。分开一段时间,也许夫人就会日思夜想,追悔不已,甚至亲自去寻督主了?”
夜无殇默了默。
他和江映月在一起后,几乎就没分开过。
如今陷入死局,也许他离开一段时间,夫人真的会意识到他的重要性?
“那本座去跟夫人说一声,要去军营巡访,近日不回了。”
“别啊!”血影拦在夜无殇身前,“您得悄悄走,夫人才会有那种失落的感觉,才会悔不当初。您去报备了,她哪会有意外之感呢?”
夜无殇眉目一凝。
血影继续解释道:“督主您想,这三十六计跟行兵打仗一个道理,哪有制敌之前先通知敌人的?”
正此时,门外突然有人禀报:“督主,成将军飞鸽传书有要事相商!”
“督主您去吧,我嘱咐习风跟夫人说就是了。”血影继续拱火道。
夜无殇此时无暇分身,便没多想,驾马去了军营。
这日,江映月一早就去请教红袖。
到了晚上回来,仍然未见夜无殇的身影。
“怎的一天都没出现?”江映月往书房看了眼。
明天就是戴辉举行私宴的时候,她还琢磨着如何跟夜无殇开口去漠北城的事呢。
“习风,见到督主了么?”
“督主有要事,去军营了。督主应该是没来得及告知您,您、您别生气。”习风缩着脖子。
想象中的河东狮吼没有到来。
江映月显得很平静,又问:“那他几日回?”
“估摸着也得四五天了。”习风依照血影的交代,问道:“夫人若是心急,要不要去寻督主啊?”
“寻他作甚?他忙他的。”江映月摆了摆手,转身进屋,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可真是天助我也!”
四五天够她往返戴辉的宴会了。
江映月哼着小曲,去寻了刘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