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非瞪大眼睛,惊呆了。
那石头看着比江映月的小身板都重吧?
江映月这是什么惊人的体内?
他一个大老爷们去搬,也得气喘吁吁。
张非磨不开面子,眼珠子转了转,“我是没问题,但咱们这儿都是伤兵残员的,哪里搬得动?”
“那行吧,我来搬。”江映月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我一个人搬,肯定得十天半月,你们一边儿等着别碍事。”
这种情况,从前她跟考古队小伙伴们也遇到过。
每次,也基本得靠她来疏通道路,江映月倒也习以为常了。
江映月把衣摆也干净利落地卷了起来,准备开搬,一只大掌却拉住了她。
“搬什么搬?”夜无殇面色沉沉,嗔怪道:“不准去!”
夜无殇语气很强硬,“这些粗活,哪是你一个姑娘家家做的?”
夜无殇拍掉了她手上的灰尘,果然见她细嫩的手指上,生了不少细微的划痕。
夜无殇心疼不已,轻吹了吹她的指尖,“疼么?”
“我没事,不搬开的话,我们也出不去啊。”江映月不以为意摇了摇头,试图挣脱他的手。
“我说不准,就不准!”夜无殇没放开她,反而浓眉紧蹙,正色道:“站到一边去!”
江映月有些不服气,嘴巴张了张,“我……”
“再去,信不信我剁了你的手?”夜无殇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她竟然有点怂了。
只好退到了墙角,乖乖站着,像个被训诫了的调皮学生。
夜无殇眉目舒展,揉了揉她的头发,“乖小月,我来就好。”
夜无殇给张非使了个眼色,“有剑么?”
“你的霁月剑。”张非还未来得及开口,宁晚舟先站了出来,将一把宝剑递给了夜无殇。
那剑鞘通体青白,以寒玉做剑柄,上面系着冰蓝色的剑穗,有种温文尔雅的气度。
与司命那种浑身戾气的武器,大相径庭。
这是夜无殇的佩剑?
江映月简直不敢相信,风格也不搭了吧?
而且,夜无殇还会剑术吗?
夜无殇眼中晦暗不明,盯着那把剑,良久,才接过来。
仿佛触电一般,他的手指都在发抖。
夜无殇深吸了口气,手腕挥动,霁月剑出鞘,在半空中打了个剑花。
银光乍现,如漫天霜雪,又如烟花绽放。
电光火石间,堵在甬道里的巨石生出裂缝,被剑气碎成了小石块。
“这是什么利器啊?”张非摸着络腮胡子,连连惊叹,“简直削铁如泥啊。”
“屁啊!明明是我家督主剑法高超,好吧?”江映月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你就算给他一把杀猪刀,他都能把巨石给你碎了,厉害吧?”
江映月一副骄傲的模样,仿佛碎石头的是她似的。
张非点头如捣蒜,又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江映月,“我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算了,还是讲吧,我憋不住话!”张非一拍大腿,神神秘秘道:“师公这么厉害,你们家到底谁说了算?”
“那肯定是我啊!”江映月拍了拍胸脯,“你看不出来他是耙耳朵吗?”
“不会吧?”张非不知从哪抓了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道:“你刚不是还被师公罚站了?”
“呃……”江映月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清了清嗓子,“你不懂,在外面我是给他面子,等回家了,你师父我再好好训诫他。”
“哦,咋训诫?具体说说啊。”张非眼神贼亮,突然,舌头打了个滚,“不、不太好吧。”
张非缩起脖子,将瓜子重新收回了衣袖里,“师父,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和谐共处才对。”
“这你就错了吧!”江映月不以为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夫妻相处,那得治,看谁治得住治谁!他敢让本姑娘罚站,本姑娘就敢抽他藤条,打他屁股,叫他下不了床!”
“啊?这么刺激的吗?”张非眼神发虚,余光往身后瞟了眼,“我、我去找东西清理沙子,师父你……”
张非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一溜烟消失在了视线中。
“切,怂货!”江映月过了嘴瘾,抱手哼着小曲,心情极度舒爽。
“啊,小月要怎么罚我来着?”矜贵而沉磁的声音落在江映月头顶上。
接着,一双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夜无殇的俊脸贴在她肩膀上,轻笑,“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吧?”
“我怎么可能罚督主呢?”江映月缩着脖子,干笑了一声,“督主听错了,我是说我该死,我该罚!”
夜无殇「哦」了一声,鼻尖轻蹭着她红彤彤的耳垂,“抽藤条,打屁股,下不了榻?今晚,罚哪一样?”
!
江映月眼皮一跳,这叫没听到?
“我觉得吧,这三个都不太和谐。”
“夫妻相处,得治!”夜无殇重复着她的话,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我觉得小月说的很对,那不如,三样我们都做一遍吧?”
第85章
洗香香,睡觉觉
江映月甩了个眼刀子,“我们又不是夫妻?”
夜无殇唇角含笑,语染一丝兴味,“小月若是想做夫妻,随时、随地都可以啊。”
“别浪!大庭广众呢。”江映月瞬间红了脸颊,一把推开了他。
有些人是从来不在乎外人想法的,江映月怀疑,要再说下去,他真敢做点什么。
江映月清了清嗓子,话锋一转,“碎石头今天能清理完吗?今天能出去么?”
“恐怕不能。”夜无殇凝眉正色,“甬道堵得比较深,尽管我已经把大石头都碎成石子了,但是搬开所有的石头,估摸着也要五六天的样子。”
江映月「哦」了一声。
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要和夜无殇共处一室好多天?
与狼崽子待在一起吗?
……
江映月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结结巴巴问土狗,“有、有沐浴露么?”
“哔,洗香香,睡觉觉。”
“滚!”江映月咽了口口水,“算了算了,你当没听见。”
江映月不知道在慌什么,垂着脑袋,直冲冲往前闯。
刚走出几步,一头撞进在了一人的手臂上。
“江姑娘!”宁晚舟伸手去扶她。
江映月下意识退了一步,又刚好撞进夜无殇怀里。
夜无殇揽过她的肩膀,冷哼一声,“宁少府君,师姐没跟你一起来么?”
宁晚舟面色一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往后退开了一步。
“剑还你。”夜无殇将霁月剑擦拭干净,还给了宁晚舟。
“它本就是你的,不过原物奉还罢了。”宁晚舟不接。
夜无殇有些恼,也不想跟他废话,把霁月剑放在了他脚边,“你随意……”
说完,便带着江映月离开了。
宁晚舟跨步拦了上去,将霁月剑见给了江映月,“江姑娘,劳烦你替他保管吧。”
宁晚舟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映月目送他的背影,好奇道:“你和宁晚舟认识么?”
“我……”夜无殇默了默,但又没想骗江映月,“他是我师兄,其他的事,现在我不想说,可以么?”
江映月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她也一样。
所以,夜无殇不想说,她也不勉强,轻抚他的胸口帮他顺了顺气,“别想了,不重要。”
夜无殇闷闷地点了点头。
回了密室,江映月仍握着那把霁月剑,迟疑道:“剑怎么办?”
夜无殇余光一扫,黯然道:“扔了吧……”
“那我扔了?”江映月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又再次确认道:“真扔啦?”
江映月作势往密室外去。
夜无殇「嗯」了一声,却没抬头。
直到江映月走出密室,夜无殇才掀了掀眼眸,伸长脖子往门外看去。
过了会儿,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夜无殇一个激灵,又立刻坐直了身体,“剑、剑扔了?”
江映月不答反笑,背着手回到了夜无殇身边。
“我觉得这把剑很好看,要不……你送给我吧?”江映月将霁月剑在他眼前晃了晃。
夜无殇绷着脸,眼神飘忽不定,“你喜欢,就收着吧。”
江映月也不知道这剑有什么特别的,不过看得出夜无殇其实很在乎这把剑的,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而已。
罢了,先留着吧,等出了古墓再研究。
“阿夜,你为什么剑法也那么好啊?”江映月看他仍闷闷的,便挽着他的胳膊,打算彩虹屁让他高兴高兴。
但夜无殇好像也没兴趣提及剑术,有些心不在焉。
江映月不知道他怎么了,小心翼翼试探道:“你是不是担心我们出不去,会被饿死啊?”
“你放心,我养你!”江映月拍了拍胸脯。
土狗空间里存的粮食够他们吃十天半个月了,只要有水源,一切都不是问题。
夜无殇感觉她软糯的小脸贴着他的手臂,一双纤纤玉手攀着他。
那种依赖,让他心情好了许多。
他伸手揽住江映月的肩,一双可怜兮兮的狼狗眼看着她,“小月,我今天没杀人哦。”
他像是邀功,“我今天,算不算很听你的话?”
“所以王老五是你故意放他一马的?”江映月恍然大悟。
夜无殇出手要杀的人,怎么可能失了准头呢?
原来,当时是夜无殇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才没宰了王老五?
不对,也不是什么恻隐之心。
是江映月之前交代过夜无殇,不要乱杀人。
看来,他是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江映月微扬唇角,赞赏道:“你做的很好啊。”
“那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夜无殇手指勾着她的衣袖,诚惶诚恐道:“我以前杀的人太多了,身上阴气重,怕鬼……”
“嗯哼?”
“我们又在古墓里,到处都有脏东西乱飞。”
“所以呢?”江映月好整以暇看着他。
这家伙连阎王都不怕,会怕小鬼?
江映月倒想看看某些人又在绕什么弯子?
“晚上,你别赶我走,好么?”不待江映月答话,夜无殇又举手起誓道:“我不做别的,我就是想一直看着你。”
江映月一个愣怔。
原来夜无殇心不在焉是在想这件事?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把夜无殇赶到密室外面去。
外面有人敌视他,让他去外面睡,肯定会有危险的。
“傻子,谁说让你出去了?”江映月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等等我哦,一会儿,就可以舒舒服服睡大觉了。”
江映月转身去了角落,“土狗,拿两套被褥。”
“哔,请完成任务:一起睡觉觉!”
靠!
最近的任务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
这不是土狗,这是色狗吧?
“拿来吧你!”江映月决定还是继续当强盗,先把东西拿来用了再说。
可是,江映月看了眼强行抢出来的东西……
“怎么就一套被褥?”江映月嘴角抽了抽。
“哔,请完成任务:一起睡觉觉,才可以拥有两套被褥。”土狗的声音再次响起。
冷漠、无情,又贱嗖嗖的。
江映月怒了,啐了一口,“我要是已经跟他睡了,我还用得着两套被褥么?”
这完全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嘛!
密室空间狭小,江映月这一声,在密室中回荡,久久不散。
第86章
你摸摸看,是不是很冷?
夜无殇就算是个聋子也听到她说什么了。
江映月尴尬到头皮发麻,对着土狗一顿狂喷,“你赶快把两套被褥给我,不然,杀狗!”
“哔,系统宕机!”
“呃……”
“土狗?”
“呃……”不是吧?关键时候挂了?
江映月无语凝噎,只好抱着唯一的一套被褥回了夜无殇身边。
刚一走近,夜无殇精壮的后背便闯入眼帘。
这……衣服都脱了?
江映月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双腿一软,往前一跌,抱住了夜无殇的劲腰。
“督、督主?”江映月因为太过紧张,更加圈紧了夜无殇的腰。
夜无殇饶有兴味盯着江映月的脸,略显粗粝的指腹从指尖摩挲至手背,而后握住了她放在他腰上的手。
“小月,很喜欢这样么?”
“不、不是!”江映月的手抱着的位置本就有些尴尬,被夜无殇这么一说,她更慌了,赶紧解释道:“我是想说,裸睡不好。”
江映月最多只能接受穿着衣服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