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月「噗呲」一声笑了,“夜无殇,你是强盗吗?”
镇东将军好歹也是一品武将,哪有莫名其妙去抄人家府邸的?
何况,只是为了种花而已。
“督主大人,可不能这样欺负善良的平民百姓哦。”江映月会有一种自己成了惑国妖妃的感觉。
“他也能算作善良?”夜无殇鄙夷地冷哼了一声,本盈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可知他是如何坐上那个位置的?”
镇东?东边?
江映月联想到了东陵。
夜无殇深吸了口气,“当年东陵京都被侵占时,曾经有人提议血洗京都,这位镇东将军杨见风就是始作俑者,一连砍了数百人头,才堆积出了他现在的功勋……”
“妈的智障!他叫杨见风,我看他叫羊癫疯还错不多吧!”江映月突然暴躁,撸起袖子,“杂碎,棺材板给他掀咯!”
“小月?”夜无殇有些诧异。
这姑娘的反差是不是太大了?
江映月正是气冲脑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懂,他欺负我老公,弄死他都算少的!”
“老公?”夜无殇一脑袋的问号。
“就是……”江映月突然反应过来,舌头打了个滚,“就是老公公的意思,一个白胡子老头儿。”
“哎呀,你别管这些了。”江映月心虚,话锋一转,“反正杨见风这种贼人住的地方,我嫌脏。”
夜无殇倒是认同,点了点头,“不喜欢也罢,我再给你物色一处便是了。”
“只可惜,这人造了这么多孽,凭什么安安稳稳享受大宅子啊?也不知道哪天老天长眼,把院子给他劈了,才解气!”
江映月一想到盛世东陵就毁在这种人手里,心中愤懑不已,一张小脸鼓得通红。
“真想劈了他的宅子?”夜无殇轻点了下她的鼻尖,眼中满是宠溺。
“当然咯!”江映月脱口而出。
这种人不给他长长记性,留着过年?
“指望老天开眼,太慢!”夜无殇披了件衣服起身,眼中勾起一抹嗜血的光,“既然月儿你不喜欢他,明年今日就是他的祭日!”
夜无殇伸出手,一只小小蜜蜂飞了出来,在他身边绕了绕,而后从石头缝隙你钻了出去,飞远了。
“这蜜蜂通人性?”江映月分明看到夜无殇用唇语跟它说了什么。
“这是隐龙司传信用的,很快杨见风的院子就该起火了。”夜无殇揽过江映月的肩膀,安抚道:“很快我们也可以出去了。”
这古墓虽然已经坍塌,人寻不到出口,但蜜蜂这么小的身量还是可以出去的。
而隐龙司的人遍布西苍各地,想必蜜蜂很快就能找到自己人。
到时候里应外合,不过数日就能出去了。
江映月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觉得哪里不对,“你有传信的蜜蜂,早干嘛去了?”
“我……”夜无殇眼神飘忽不定,抱着拳头,咳了又咳,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哈?看你一副心虚的样子!”江映月轻敲了下他的额头,“督主,你打得什么主意呢?包藏祸心,别有所图。”
“我就是忘记了而已。”夜无殇别过脸,小声道:“再说呢,别有所图是真,包藏祸心就太严重了吧。”
他就是想与江映月多相处一会儿,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对吧?
“对!我做的没错。”夜无殇自己肯定了自己。
但这自问自答的模样,在江映月眼里更像是心虚表现。
他堂堂隐龙司督主,没理由被困古墓几天,都蛰伏不动啊。
什么人,值得他浪费好几天的时间?
放眼这古墓……
也就只有慕容逸最有分量了!
江映月凝神一想,恍然大悟,“哈!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了!”
慕容逸这狗皮膏药,毕竟是西苍太子,夜无殇之所以迟迟不找救援,拖延时间,为的是让慕容逸死得更自然一些吧。
慕容逸这厮身负重伤,又好几天不进食,就这么饿死在古墓里,西苍帝也没理由找夜无殇的麻烦不是?
江映月在夜无殇身边绕了一圈,“督主向来做事果断,怎么也学起弯弯绕绕的了?”
夜无殇被江映月审视的目光看得发虚,往后退了两步,堪堪推到墙角处。
江映月便顺势摁住他的肩膀,将他抵在墙上,“督主,干就完事了!绕这么大一圈不累么?”
干就完事?
夜无殇凝眉,有些诧异,“原来小月,更喜欢直接了当的?”
“当然啊!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多娘炮啊。”江映月豪放地甩了甩手,“看得我都急死了!”
江映月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极大的刺激了夜无殇。
所以,他是太客气了?
夜无殇被点化了。
周身的气场忽而变得强势,反守为攻,将她摁在了墙上。
“原来,小月喜欢这样?那倒是我枉费心机了。”夜无殇俯下身,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带着极强的攻击性,“不瞒你说,我也更擅长这样!”
什么鬼?
江映月双手挣扎了一番,却怎么也挣不开夜无殇铁钳般的手掌,“混蛋,放开我!”
“晚了!”夜无殇猛地抽出腰带,将江映月的手腕绑在一起,拉过头顶,“早知道小月喜欢这种,我何苦辛苦伪装呢?”
夜无殇现在的表情,妥妥一个强盗,且周身的威压强盛,让江映月头发发麻。
他们不是在谈论慕容逸的事么?这货又是被谁激出了禽兽人格?
“我、我、我……”江映月舌头打结,话锋一转,“督主饿了么?我给你做好吃的。”
“督主什么时候饱过?”夜无殇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趁她愣神,舌尖灵巧地滑进了口中。
零碎沙哑的声音从唇缝中溢出,“按小月喜欢的,再试一次吧?”
第89章
小月,是个小骗子
夜无殇周身突然散发出极具攻击性的气场。
那是江映月最熟悉,又最陌生的样子。
一如她初次见到他时一样,浑身充满戾气,不容置喙。
江映月心底发慌,双腿一软,夜无殇便一手托起了她的腰,将她抱坐在了密室的石阶上。
他倾身过来,扣住双膝。
吻如暴风雨般越发密集,由浅入深,瞬间席卷着江映月,夺走了她所有的空气,恨不得将其吞入腹中。
江映月手脚被缚,根本逃脱不得。
布条、腿软……
“啧啧啧,果然,师父才是被家法惩治的人呢。”张非本想来找江映月的,看密室里热闹的场景,哪敢往前一步?
“看看看,看屁啊?惹恼了师公,咱们也得受这种家法。”张非对着身边的几个小弟使了个眼色,悄悄把门关严实了。
细微的声音,没有逃过江映月的耳朵。
江映月一个激灵,一口咬在夜无殇舌头上,低声道:“混蛋,外面有人看见了!”
夜无殇闷哼了一声,嘴里的血腥味蔓延开,眸色却更浓。
一匹进入战斗状态的狼,是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的猎物的。
“小月是个小骗子,骗我的次数还少么?”夜无殇的声音明明很强势,却又带着些许委屈的颤音。
他长指轻滑过江映月的脸颊,顺着脖颈的纹路下移,指腹一松,轻易勾开了江映月领口的扣子。
白皙的脖颈暴露于微凉的空气中,引得江映月脖子一缩。
夜无殇俯身衔住了她的下颚,牙尖轻咬一口。
些许的刺痛感,没入肌理。
江映月嘤咛一声,仰起了头。
夜无殇的吻便细细密密落在她略显僵硬的脖颈上,时断时续,时轻时重。
落下延绵的水纹。
江映月身体颤得厉害,尽管深呼吸了几次,都无法压下心悸。
“好阿夜,别在这儿。”江映月声音软绵,带着些许泣音,“等出了古墓,出了古墓我们再谈,好么?”
夜无殇顿了顿。
这种地方……
的确是晦气了些。
重要的是,不管什么样的他,都抵不住这小东西的啜泣呢。
夜无殇倾身埋进江映月颈窝,薄唇轻舐过锁骨,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深深落下一吻。
白皙的皮肤上顿时泛起一抹微红,娇俏可口。
“那先盖个章吧,小月可要说话算话哦。”夜无殇解开布条,把她抱了下来。
江映月旋即一脚踩在夜无殇脚背上,狠狠地碾下去。
“夜无殇,你敢捆本姑娘?”
某女人向来翻脸不认人,如今得了自由,自然要耀武扬威,以泄心头之愤。
江映月一把将夜无殇抵在墙面上,眯眼审视着他,“督主,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么?”
“不是小月你说不喜欢磨磨唧唧的么?”夜无殇大掌轻覆着她的小手,委屈巴巴道,“现在怎的又怪起我了?”
“我……”江映月这才明白夜无殇是误会她的意思了,“我又不是说这件事。”
罢了罢了,还说不清了。
江映月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夜无殇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迟疑道:“你生气了?”
江映月看他诚惶诚恐的表情,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般。
江映月无奈笑了笑。
这个人刚刚还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变HelloKitty了?
不过,她也不是小气之人,没什么好生气的。
“没有啦,我就是饿了。”江映月提步要走,夜无殇却没放开她,喉头一滚,又道:“那小月刚刚的承诺,还算数么?”
江映月俏脸一红,垂下眼眸,“算、算的。”
“好!”夜无殇立刻打了气的气球,在她脸颊上轻啄一口,“我帮你!我们吃什么?”
总算绕过这个话题了,江映月长舒了口气,挥了挥手上的包装袋,“吃这个,叫螺蛳粉,可香可香呢!”
江映月生了火,一边蹲在地上煮螺蛳粉,一边哼着小曲。
熟悉的味道,总是让人格外开心呐!
“好香啊!”江映月抖着鼻子,恨不得把一屋子的「香味」都吸进身体里。
但是……
夜无殇的脸却越来越难看,鼓足了勇气,也没敢朝将江映月身边走。
“小月,要不我们就饿一天吧?实在没必要……”夜无殇摸了摸鼻子,满眼同情地盯着江映月,“包袱里还有点干粮,虽然硬了些,还是能吃的。”
“你尝尝?”江映月根本没注意到某个人脸都绿了,兴致勃勃给他分享美味。
浓烈的酸酸臭臭的味道,朝夜无殇袭来。
“啊——”江映月示意他张嘴,并给了他一个笃定的眼神,“真的很香,你试试就知道了!”
这味道,夜无殇更觉得像惩罚。
他紧抿嘴唇,艰难开口,“其实,咱们还没有饿到吃……”
“谁他娘的在煮屎吃啊?”
密室外,一人突然扬声道。
众人立刻炸开了锅,嗅着味道,往密室涌过来。
“是啊是啊,这也太没道德了,自己吃屎,别人闻味?”
“闻闻这墓室里还能呆人么?狗都嫌臭!”
在江映月看来,螺蛳粉是香的。
但在这些没吃过或者不喜欢的人看来,简直就是生化武器。
众人很快涌到了密室门口,有人带头嚷嚷,“这该不是隐龙司的什么毒烟吧?”
“天呐,太子哥哥,雪儿有点喘不过气了,好像中毒了。”
“完了完了,本宫也开始四肢无力了!”
……
“胡说什么?”张非拦住门前,啐了一口,“我师父在里面挨打,哪有功夫放暗器?”
“这是狗屁的理由!”慕容逸第一个不相信,轻嗤一声,“那母老虎能挨打?挨什么打?怎么打?”
“那还不是……这事不可说!”张非脸上露出一抹娇羞之色,严肃道:“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俺师父丢了面子。”
第90章
那我呢?
“张非!”密室里,突然响起一个震天响的声音,堪比河东狮吼,震得古墓抖三抖。
张非吓得赶紧捂住嘴巴,“师父,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江映月走了出来,一记眼刀子。
再说,底裤都没了。
众人看看密室里略显凌乱的景象,再参照张非的话,好像什么都懂了。
“江映月,你竟敢……”慕容逸指着江映月的鼻子,恨得牙根痒痒。
好歹她也曾经是他的太子妃人选,做这种事,让他堂堂西苍太子的名誉往哪放?
“你竟敢……”慕容逸忽而感受到一束嗜血的寒光,到了嘴边的话打了个滚,“你竟敢吃屎!”
“你竟敢喷粪?”江映月不屑地撇了撇嘴,“没凭没据别乱说。”
江映月也知道螺蛳粉的味道会引来无端的揣测,早就把螺蛳粉藏起来了。
而现在锅里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