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还是不能太软弱了,不然以后你会被人欺负的。”程松儿语重心长对他说。
程青枝哑然,他以前过得不就是这样的日子吗?但......
他丹凤眼微微弯起,笑意浅浅:“我不怕啊,因为有松儿在。”
“咳——”程松儿猛地被稀粥呛到,连忙捂着嘴。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程青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
“没事、没事。”她低着头,擦了擦嘴,拿出旁边的碗给他也舀了一碗粥:“你也吃。”
“好。”程青枝低笑着,吃着她亲自舀的粥。
饭桌上一时安静无声,但程青枝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流连在她的身上,似乎总也看不够一般。
昨日林玉秀被拒绝后恼羞成怒的质问松儿是否对自己有意,松儿虽然没有确认,但却也没有拒绝。
陪在程松儿身边这么久,程青枝知道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如果不喜欢,她一定会明确表明,就像她直接拒绝林玉秀一样。
但当林玉秀提起他是,她犹豫了。
他不知道在程松儿犹豫期间究竟在想什么,但这至少说明,在程松儿心中,他和林玉秀是不一样的。
她可以明确的拒绝林玉秀,却不会拒绝他。她...还是怜惜他的,对吗?
否则那晚她也不会抱着哭泣的他用尽所有方法,笨拙的去哄他,更不会给他永远都不会离开的承诺。
这给了程青枝一丝渺茫的希望,好像无边漆黑的夜里,突然亮起了一盏灯,驱散了所有迷雾,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程松儿问道。
程青枝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忽然很开心...对了。”
他起身从他的房间里拿出一套折叠整齐的衣裳:“这是我给你做得衣裳,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么快?’程松儿心里想说。
但到嘴边的话刚要脱口而出,就想起那夜他满手的针眼,瞬间闭嘴了。
几天几夜不合眼,手指扎地血肉模糊还要坚持做,能不快吗?
她起身穿上衣裳,荼白色的衣裳颜色比雪深一些,但穿上比她那些黑沉又老气的衣服显得有朝气多了。
“不错,很合身。”她穿在身上试了一下,不愧是量体裁衣私人订制做出来的。
试了衣服之后,她很快又把新衣服脱下,继续穿着灰扑扑的旧衣服继续吃饭。
“松儿,你怎么不穿着?......是不喜欢吗?”程青枝语气有些低落。
程松儿解释道:“怎么会不喜欢呢,我喜欢极了,这么好的新衣裳我肯定要留着过年的时候穿。”
一句话,打消了程青枝心里自卑的猜测,他勾了勾唇角笑意温和。
-------------------------------------
深冬时节,大雪封山,不用种地耕田、也不用进山打猎。
吃过午饭之后,她就盼着腿坐在炕上的小矮桌边,面前摆着一个小碳炉,炉子上架着一张铁丝网,铁丝网上放着一个小水壶,水壶里煮着红枣和夏天从地里捡的苦菊花,加上两块冰糖,热气从壶嘴里咕嘟咕嘟冒。
小水壶的旁边摆着两块糍粑,用余火烤到两面金黄,微微裂开一个口子。
一口糍粑,一口甜滋滋的红枣菊花茶,下午茶时光好生惬意。
程青枝则坐在他对面,午后暖阳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他低着头,身边堆积着雪白的棉花,手里拿着针线缝制过年的新衣裳,贤夫气质娴静柔和,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程松儿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心神一晃,倒了一杯红枣菊花茶递到他面前:“渴不渴?喝点水吧。”
程青枝诧异的抬起头看她,脸颊微微红着接过,轻轻抿了一口:“谢谢。”
“在吃一块糍粑?”她从铁丝网上夹了一小块在碟子里,又洒了一些黄豆粉在上面,最后淋上薄薄的一层红糖水,送到他面前。
程青枝放下手里的针线,从她手里接过筷子,咬了一口。
经过烤制的糍粑,外表又一层薄薄的酥脆,内里却十分软绵绵黏糊糊,还有点烫嘴。
程青枝咬了一口,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灌了一口茶水。
“烫到了?”她忙问。
“......烫到舌尖了。”程青枝被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瞧着还有点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