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来整治这些臭男人!”
“可不是嘛!不说别的,上月我亲眼看见一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人掳来这杏花胡同,可惜了,那几日我路过都听见那姑娘在哭呢,不过这段时间已经没再听见,官府也没人来管一管。”
“要说我还不是这些外面的小妖精生出来的祸端,一个个把家里的男人的魂儿都勾没了。”
“啧啧,我隔壁的那大姐来这杏花胡同了好几回,就想把她家的狗男人和狐狸精逮住打一顿,结果人家压根不开门,找了官府,官府根本就不管事!我看还是公主殿下有本事,把这腌臜地方一锅端了!”
“公主可真是我辈楷模!当初我听那些传闻,还当是有人吹捧,今日一见,果然不是瞎吹!公主真是有大本事!”
“我看那些官员压根就不顶用,就说皇帝陛下都说在外面养着外室的男人就要受罚,结果呢,先头又不是没有正房太太去报官,最后怎么样?还不是不了了之,甚至回家后还被左右街坊邻居说三道四。今日公主出手,我看谁还敢嚼舌根!”
……
袁存山听得一阵心惊胆战,他当初是接到了几起这种外室的案子,但这种事情重要吗?简直就是那些妇道人家没事找事,但眼下这事儿要是被赵禾知道,就冲着今日赵禾找人的这架势,他也能看出来后者压根就不是自己能随便糊弄的主。
袁存山小心翼翼朝着赵禾看去,正好冷不丁地就对上了后者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袁存山心里一咯噔。
“袁大人,是这样吗?”赵禾笑着问。
她是笑了,可是袁存山却半点也笑不出来,额头上已经有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他都不敢抬手擦一擦。“是微臣愚钝……”
赵禾抬了抬手,这种时候再找借口没什么意义,反正她现在来了,就是要将这一股子歪风邪气给拔掉,日后让人再也不敢生出半点藐视律条的心。
“过去的,我不清楚,也不想追究,但今日袁大人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吗?”赵禾问。
袁存山忙不迭点头,这种时候他还不努力在赵禾面前挣挣表现,难道还要等着日后坐冷板凳吗?一时间,袁存山带着人干得热火朝天。
没多久,在杏花胡同里养了外室的,不论现在在不在这里的,都被官府的人抓了起来,一个个都被绑起来,站成一排,在杏花胡同跟前。
最开始被南越绑起来的面对面贴脸的两人,不敢说话,一说话就是要亲上贴脸的大猪蹄子,这种事情经历过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
而剩余的那群人无一不是骂骂咧咧,有的人压根不知道今日赵禾在此坐镇,口无遮拦。
南越试探着看了一眼赵禾,只要这时候自家公主一个眼神,他就能让现在满嘴喷粪的人再也无法开口。可是赵禾这一头还没给出任何反应,倒是一旁围观的广大群众先按捺不住。
百姓手中能有什么东西?虽然来的时候没有料想到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但这并不妨碍大家手中没有“武-器”但能创造武-器,没有临时准备的臭鸡蛋,那就直接捡起脚边的小石头,朝着那些现在骂骂咧咧的绑着的狗男人砸去。
“让你叫唤!让你们叫唤!欺负女人还有理了吗?”
“现在可是公主殿下给我们撑腰,大家不用怕!”
“公主殿下可说了,养外室都是要受罚的!犯法都还这么嘴硬,就是该打!”
“可不是嘛!弄死他!”
“嘴巴放干净点!”
……
百姓们义愤填膺,何况这里面不仅仅是只有女子,还有围观的读书人。
读书人还是要面子的,尤其是那些战斗力最强悍的年轻人,现在还有不少没有成亲,脑子里更是不容世道上还有眼前被绑着的这一群败类败坏他们男子的形象,于是吼得比一旁的那些妇人还要大声。
这场面着实过于壮观,袁存山看见这情景,都忍不住打了寒颤。
赵禾知道在杏花胡同扬着外室的人都被抓了过来后,这才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人前,开口:“依大昭律法,但凡家中有妻妾者,还包养外室者,房屋充公,仗责二十,罚款五两。”赵禾说完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朝着袁存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她这一眼,让袁存山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这时候又提了上来。
袁存山想回赵禾一干巴巴的笑容,他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忽视这类案件,定然会处理到让赵禾满意。
可赵禾就只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了目光,“今日,经官府查证,在杏花胡同处里住着的女子,皆为外室,房屋一律充公,而这些男子,请大家奔走相告,让他们家属去府衙缴纳罚款,再将人领回去。”
赵禾这话忒损了点,奔走相告这不是就将眼下被绑着的养了外室的男子宣传得人尽皆知?
但百姓们就喜欢这种热闹。
“哎哎哎,我知道这是琉璃胡同里的老王家的老二!”
“我也认识,那边那个最矮的,城东开茶铺的掌柜啊!啧啧!你正头娘子都还在茶铺里忙活呢!你怎么好意思的?”
“那边那个,跟男人亲嘴的,这不是刘老三家里的独子吗?”
……
这些消息声此起彼伏,赵禾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不变,但是此刻那一群被绑着的男子脸色可就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也再没了之前的嚣张,只恨不得能将现在这张脸给埋进肚子里,恨不得原地消失。
赵禾这一招,可不仅仅是让人“破财”,还狠狠地削了这一群人的面子。
赵禾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正都能做出包养外室这种事的人,难道还不敢接受被人知道的后果吗?
事实上,这些被绑着的人从前觉得即便被人知晓也没什么,说不定传出去还是自己有钱的象征,可如今他们就像是菜场的菜瓜一样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心中的羞耻,真是无法言表。
赵禾离开后,袁存山接手此事。
既然赵禾要求要按照律条办事,这些人当然要被带回府衙。从杏花胡同到衙门可都还有一段距离,那些被绑着的男子们顿时开启了另一波社死。
这么浩浩荡荡的一拨人,其中周围还有官兵,一路上引起不少人注视和讨论。
“这都是什么人啊?这是犯了什么事儿?”
“诶?你们还不知道吗?这些都是被公主发现在外面养外室的男子,啧啧,这些家里都有正头娘子呢,真是不要脸。”
“啊这不是王家的孩子吗?看着老实,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
路,好长,也好煎熬。
赵禾却是无心关心那些将女子当做玩物圈养起来的男人们的想法,她处理完杏花胡同这一处的毒瘤后,“啧”了两声,赵禾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在无形之中,给他爹增加了不少财产。
天色不早,赵禾带着钱无量去自己买的那处院子。
在路上,钱无量还有些担心问她:“公主不担心日后这些人的报复吗?”他不重视自己的名声,但还是挺重视赵禾的。
赵禾失笑,“他们日后说话还有人相信吗?”随后她又小声说:“我也有秘密武器。”
当她开了善堂就真只是个开善堂的吗?
事实证明,这担心有些多余。
而与之相反的,赵禾如今在民间的名声却是越来越大了。她一手直接端走了杏花胡同这样的地方,没多久,大昭上下开始整顿私养外室,倒是令不少夫人太太从天天拜佛求神,变成了拜昭宁公主。
求神拜佛不一定能让家里的冤家收心,但公主可以啊!必须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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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97章
◎秋日近时,带走了炎热的酷暑,也让与君山私铸铜钱一事告一段落,大昭新拟定的关于囚犯家属的律条,也逐渐广为人知……◎
秋日近时,带走了炎热的酷暑,也让与君山私铸铜钱一事告一段落,大昭新拟定的关于囚犯家属的律条,也逐渐广为人知。钱无量被提升为工部侍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工部尚书都有些心惊胆战,毕竟在钱无量来工部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拼命三郎,钱无量到了工部,直接把整个工部都带得卷了起来。
赵禾主动去见了淑妃,同时还带去了解禁的口谕。
赵靖没想要为难淑妃,只不过杨家都已经倒了,她若是还处在这妃位上,倒是难以服众,降成贵人。不过,从前淑妃要做的事,如今的杨贵人也同样需要做,毕竟赵靖的后宫不养闲人。每个月既然要从国库里拿银子,那就必须要对国家有贡献。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赵禾都忙着上朝上课,赵靖不是没有听见民间那些对赵禾的呼声,他倒没觉得一点有被威胁什么的,相反的还很欣慰,加上如今赵禾已经能站在朝堂上光明正大上朝,处理过几件漂亮的案子后,让不少朝臣信服,赵靖干脆直接将一部分奏折交给赵禾处理。
科举的实行,秋闱很快到来。
除了赵禾和赵靖两人,谁都不知道这一次出题的考官究竟有什么人,这便是赵禾先前提出来的成立的考试司。出题人保密,考卷保密,只有考试司里的负责流程的官员们是透明的。但动了歪心思的人,哪里会想要接近这些负责流程的官员?他们想知道是这一次谁是出题人,谁又是阅卷人。可是这些除了赵靖和赵禾两人,竟无人知晓,那些动了心思的人也不得不歇了念头。
科举考试在有条不紊进行着,赵禾每日都会收到考试司里送考卷的人从沿途传回来的消息。不得不说,自从颁布了有关科考的相关律法后,天下人明知道考试司手中的人握着考卷,但愣是没人敢去偷抢。要知道此番考试,这路途上可不仅仅是有大昭的官兵护送,同时还有百姓。
天下读书人何其多?寒门这么长时间以来可不就是在追求公平两个字吗?若是考卷真被人窃取,吃亏的是整个天下读书人。既然这样,那些家中有想要科考的人,谁没有在关注着科考?当然谁都不允许有人破坏了考试制度,所以百姓们也是“监察”的大军。
同时赵禾收到的消息还有金瑶传来的。
金瑶约了赵禾一聚,赵禾趁机溜出了宫,去了金瑶府上。
金瑶在京城买下的宅子距离皇宫不远,这里也算是上京的“富人区”。赵禾第一次到的时候还调侃她现在这是名副其实的金老板,金瑶笑着没有反驳,然后拿着账本给赵禾看了看国营服务的铺子一个月的进项是有多可观。
“知道平南王府吗?他们可是我们的大主顾。”金瑶眼中带着兴奋说。
赵禾当然知道,平南王府里住着的不是一位王爷,而是前朝不少的皇亲国戚,这些人从前就很老实,赵靖也没为难他们,就把这群人圈禁在平南王府中。平日里这些人都低调得很,恨不得在赵靖面前做个透明人。但,有些人当了一辈子的王爷,仗着身份的便利,真是不会赚钱。赵靖虽说不是什么残暴的君主,但就从他都要后宫的妃子“干活”这事儿就能表现出他不喜欢当冤大头。
留着前朝这些人一条性命已经算宽仁,可这些人休想从他兜里再拿出一个子儿。
这就让平南王府里的一众娇贵的人犯了难。
说本事没本事,说家底也没家底,就守着一偌大的王府,看着挺光线,实际上连丫头婆子都养不起。当平南王府的人听说京城里竟然有专门给人做卫生的铺子时,这家店铺简直就成了他们救命的稻草。前皇室中的人,哪里想要屈尊降贵做打扫的活儿?每月这王府里给国营铺子贡献的银子就不少。
金瑶还兴奋没说完,平南王府只是她们铺子众多的大主顾里其中一家,还有很多很多,反正自从赵禾上一次举办了赏花宴后,国营铺子的订单都已经快要排到了明年,每日的生意都好得不行。尤其上京多如牛毛的权贵中,铺子那是今日斗金,下面的伙计都差不多搬出了赵禾准备的住宅,那她这名义上的东家,自然只会赚得更多。
不过今日金瑶找赵禾倒不是为了给她看令人高兴的账本,而是看庄子上的收成。
又是一年秋收季,五月的晚稻,在这时候已经开始收割。赵禾不强求大家都要买自家的改良的杂交种子,但她要求国营庄子上都使用统一的杂交水稻。而现在,时隔几月,从各地的庄子上陆陆续续传来了好消息。金瑶也差不多等到这些消息都到齐了,这才邀赵禾过来一看。
金瑶脸上难掩喜悦,“我们的收成可是翻了三倍!昭昭!你可真厉害!”
国营铺子里也有售卖水稻种子的,只不过那时候金瑶没怎么放在心上,她记住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些都是赵禾拿出来的。在金瑶看来,赵禾就是行事大胆分外有自己想法的王府小姐,她是觉得赵禾无所不能,但这无所不能绝对不包括赵禾还会种地。
所以当她收到各地庄子上传来的“捷报”时,她拿着信纸,在位置上僵硬了一炷香的时间。想要接受自家好友竟然是庄稼小能手,还需要一点时间。
赵禾听闻这消息,眼中忍不住一亮。
金瑶那张小嘴巴还在激动叭叭个不停,“先前我们的种子的销量并不怎么好,但就冲着这一次的收成,我估计着差不多会有不少人都愿意来买我们的种子,这若是能推广到大昭的每个地方,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没人吃不上粮食?”
金瑶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官家小姐,从前读了那么多书,如今又走了这么多的地方,见过了不少苦难的人和贫瘠的土地,哪里会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姐那么天真?加上跟在赵禾身边这么长时间,她的想法跟赵禾越发相似。
赵禾点点头,“如果能得到推广,日后应该人人都能吃上粮食。”
从前在战火中被荒废的良田,如今已经重新被庄稼汉们耕耘起来。萧索的中原大地,也将渐渐恢复生机。
那日赵禾在江陵城中的姚家门口虽然闹得动静有些大了,是有不少百姓看见过她,但当初在江陵建立善堂时,她几乎是带着面纱,只有在善堂里,有善堂的伙计见过,这才知道了她的身份。不过赵禾在离开后,善堂的管事便让知道赵禾身份的人守口如瓶,这消息倒没有散发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