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四个被折腾到生无可恋的青楼姑娘若能看到谢幸安这幅模样,还会不会觉得他是个不解风情的臭傻子。
咳,谢幸安就趁这个机会,一边偷偷拉小手,一边得意洋洋地给何矜细细讲述昨晚在天香楼发生的事儿。
“哎呀,太惨了,太残暴了!”何矜越听秀眉就拧得越紧,摇头啧啧叹道,“有幸遇见你们两个,真是花光了她们这辈子所有的运气。”
“哈。”谢幸安深以为何矜在夸他,开心到直凑在她身边打转,“我可是很守夫德,不会出格的……娘子,你肚子还疼吗?”
何矜淡淡道:“不疼了。”
谢幸安:“那你昨晚答应我的事……”
小东西,一眼就看出来你的心思了。
何矜轻轻点着头:“嗯。”
“好!”谢幸安快乐的模样像极了个二傻子,直接拦腰把何矜给抱起来。
“唔。”等完毕以后,何矜懒懒地躺在谢幸安的身侧,虽说气息仍然未平,但也没忘了趁机问他个正经事儿,“谢幸安,你跟我说句实话,不要骗我。”
谢幸安停下:“嗯?我对你一直都只有实话。”
何矜慢吞吞地开口:“就是你……你想不想要孩子?”
她不由得想起来昨晚听见自己没怀孕时,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
可当时谢幸安又在想什么呢?他会觉得有些失落吗?
谢幸安躺在何矜身侧,揉了揉她发酸的腰窝:“嗯……我就说真的,小阿矜,生孩子这种事受苦的是你,这话你不该问我啊,我知道你怕疼,不想生正好。”
他偏过头来,用一双清澈湿润的桃花眼看向她:“娘子,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孤身一人的,没想到还能娶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孩子对我来说,有没有根本就不重要的。”
“肚子长在你身上,一旦要孩子,十月怀胎和生产,那些痛苦和风险我都没办法替你忍受和承担,而我在这事上,不就是废了点床上功夫么?实在不痛不痒、又无关紧要的。所以,我们的付出差距悬殊,你就大可以自私着,根本不用管我。”
何矜没想到他会这么讲,有一瞬间愣了愣。
“我不希望你纠结,你大可以任性着,就跟你平时和我说话一样‘谢幸安,我就是不想给你生孩子,怎么着吧?’”
何矜噗嗤一笑,娇嗔道:“你学我说话不像,我语气才没那么矫情和难听呢!”
“嗯,那我就会回复你句,‘挺好,咱们就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一个碍事的也不多。’”
谢幸安又亲亲她的脑袋,“我本以为圆房的时候只有你疼,已经足够不公平了,却忘了生孩子这事。可柳掌柜的夫人还有……你娘亲,都是死于难产,你还小,身子骨本来就弱,我私心也不想让你生,万一……我不愿意为了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让你去冒这个险,你明白吗?”
“行。”何矜抱着他的脖颈,故涌着爬上去狠狠亲了一大口,“谢幸安,你可真好。”
“哎哎哎,先别急着夸我!”谢幸安揉揉她被汗液沾湿的乱发,挑了挑眼尾,“正好,我也有话想问你。”
“我让你好好用饭,每日必须吃够我让你吃的那些肉食,你吃了吗?嗯?”
何矜:“这……我……”
“别想跑!还有呢,我让你每日练练力气,怎么那石锁还像从没动过?嗯?”
何矜:“……”
“你逃不掉的,小阿矜。”谢幸安把被褥掀开,直接将何矜整个人给裹了进来,继续新一轮翻滚。
*万寿节当天,镇北侯府后院。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本小姐定不能输给她!”付婉仪甩出来个卷轴,狠狠在梳妆台上摊开何矜的画像,指给她的丫鬟看,“你来给我梳妆,记住,一定得比这个贱人好看,听到了吗?”
“听……”丫鬟被吓了一跳,只敢堪堪朝画上瞄过去眼,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这长相也不是能画出来的啊,除非换脸,硬要涂脂抹粉,那不明摆着自取其辱吗?”
付婉仪拍桌怒喝:“臭丫头嘟囔什么?怎么还愣着?还不快给我上妆?”
等到眉黛脂粉都敷得够厚,付婉仪便自以为足够貌美,正嘚嘚瑟瑟地出了院门,迎面就望见了刚要出门的云棠。
他虽说整日戴着面具,说起话来却也一点不带客气:“呦呦呦,付二小姐,这是怎的了?脸让开水烫了?”
付婉仪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
“好好好,我不懂。不过你这妆容,可以直接登台,给陛下唱出大戏,就当做寿礼了哈哈哈。”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自己很好吗?”付婉仪冷眼瞥着云棠身上的赤色窄袖圆领袍,又扫了扫他头上的紫金冠,嗤道,“这身打扮稚嫩,你今年几岁?”
作者有话说:
要到皇宫副本了,搓手手
付婉仪要见到她的谢郎和情敌小阿矜了
云棠棠也要见小阿矜和他口中贱人谢幸安了
又是一轮持续暴击~biubiu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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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我又来了!!!!】
【哈哈哈,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云棠棠哈哈哈】
【哈哈,脸让开水烫了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武林外传里佟湘玉抹胭脂的时候】
【好期待皇宫副本啊】
-完-
第一三六章
◎等会儿,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呵,像你这种无心的女人,怎么可能懂这些?”云棠面具下的表情一脸沉醉,仿佛小媳妇马上见到心上人,他高举着袖口,端详着上头的云纹,“我这么穿,当然有我自己的用意,可不是你画得和鬼一样能比的!”
“你!你这混蛋!”付婉仪刚想破口大骂,才记起兄长嘱咐过对这家伙客气点,最终也是转换成了淡淡的讥诮,“哦,我想起来了,打扮成这样,是要趁这次万寿节,见你看上的那个有夫之妇了吧?”
“不过我可警告你,你的身份可还是我兄长的男宠,休想当众给他戴绿帽子!”
“侯爷都说了,只要我有了心仪的人,他到时自然会放我走,让我二人双宿双栖的。”云棠悠悠地晃了晃腿,很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嘚瑟,“可你呢付二小姐?若我没记错,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吧?您看您弄成这副尊荣,谁悦你啊?指望那个你看上的杀千刀的有妇之夫?”
付婉仪脸上的脂粉被风吹得直往下飘落,她咬着后槽牙说:“若我没记错,还有句话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哦哦哦哦,我是狗,你是耗子对吧?”云棠接着怼道,“狗就狗吧,狗也比耗子强!”
付婉仪让他给气笑了:“我还真从未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云棠俨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无耻不无耻的倒无所谓,反正能抱得美人归就行。你可不一样啊付二小姐,勾引人家有妇之夫,小心被正主夫人看见了,把你打晕了沉湖!”
“少胡说八道!”付婉仪使劲解释着,“谢郎就是让那贱人逼婚的,他都答应过我了,正等着弄死那贱人,解救他出来,好跟我终成眷属呢!”
“谢郎?姓谢?还挺巧的。”云棠嘟囔了一声,“谢郎我不清楚,姓谢的贱人我倒知道一个。”
谢幸安。
“不准你侮辱谢郎的姓氏!”
付婉仪不得不承认,虽然没能亲眼得见,但她常常会燃起一股子冲动,想活活撕了云棠面具下那张贱嗖嗖的脸。
即便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可他生得长身玉立,肉眼可见的皮肤白皙,甚至能隐隐透过面具观察到他一的双丹凤眼和高挺的鼻。
付婉仪觉得长成这样还不外露,云棠的脑子指定沾点什么毛病。
她再没什么心情搭理他,只顾着花枝招展地走去前厅,等着进宫。
“娘子,怎么了你?”谢幸安半躺在马车上,抚了把何矜的脊背,“你平时趴在我这儿都睡得挺安稳,今儿怎么不大对劲?”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莫名地感觉心神不宁。”何矜往谢幸安身上蹭了蹭,“可能是因为皇宫是宫斗和各种事故的高发地吧,谁知道呢?”
外加上次进宫她亲眼目睹了高善那个死太监杀人,要说这就能忘干净了,显然是不大可能。
“有我在呢,我在这里,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别的事是不会有的,就只怕……”谢幸安顿了下,拂着她掉到耳后的一缕乱发,“就怕别人看见我娘子好看,想抢走你呢。我就恨不得把你给藏起来,谁也不让他们看见!”
“可别,可别。”何矜手动拒绝,“被金屋藏娇的没什么好下场,我可不想当金丝雀。”
谢幸安又把她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何矜闲得没事,就把贴在谢幸安胸前,偏着头撩开帷幄看外头的街景。
按理来讲,万寿节这种日子放在古代,哪怕不是普天同庆,最起码也得张灯结彩,好显示出来百姓对天子的尊崇。
但就据何矜看到的北辰这种情况,人们早让陛下伤透了心,全都照旧各干各的,对于承顺帝生辰这种事儿丝毫没在意,就差直接说出来那句不怕死的“他过他的生辰,关我们屁事”。
当皇帝能做到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何矜无奈叹了口气。
宫门内。
镇北侯由于要先行去给承顺帝进献贺礼,他深知云棠和付婉仪不怎么靠谱,便特意嘱咐他们等在墙边,少说话别乱动,活动范围不准超过方圆三尺远。
那阵仗,简直比之当初孙悟空给师父画结界的情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付婉仪和云棠本就相看两相厌,这会儿觉得有些燥热,正打算离彼此远点,井水不犯河水地扇风。
总之肯定不会让对方沾到出于自己的半点凉风。
结果在他们无意间抬眸一瞥,看到了悬挂整串銮铃,叮当作响的谢府马车后,两个人同时不淡定了。
谢幸安先下了车。
他身量颀长,穿了件竹青色大袖圆领袍,衣裳下摆直垂到地上,皂靴踩着草地,发出来窸窣的声响。
云棠和付婉仪没忍住,居然同时开了口。
云棠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付婉仪面露春光:“是谢郎啊!”
等会儿!
两个人慢腾腾地机械般转过头,互相对视一眼。
云棠:“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付婉仪:“我也觉得是!”
“娘子,慢点儿。”那边谢幸安正在伸手往马车里递,随后扶出、抱下来了何矜。
她风鬟雾鬓,面若桃花,穿着月牙白的织金长袄,配了条秋香绿色的马面裙,绣鞋口还缀了一圈珍珠,衬着双精致的小脚。
云棠和付婉仪再次一起开了口。
云棠面露春光:“是小阿矜啊!”
付婉仪咬牙切齿:“这个小贱人!”
好了,这下破案了!
他们同时撸起袖子,怒目直视着对方。
云棠:“你说清楚,你一直念叨的小贱人是谁?”
付婉仪:“我还想问你呢?你凭什么骂我的谢郎是贱人?”
云棠:“他本来就是贱人,设计小阿矜嫁给他,厚颜无耻!”
付婉仪:“何矜才是小贱人,她逼迫谢郎与她成亲,她臭不要脸!”
云棠直接炸了,他挺直腰板,激动得面具都快要挂不住了:“不要脸的是谢幸安!”
付婉仪虽说长得矮,但架不住她嗓门高,梗着脖子嚷道:“不要脸的是何矜!”
“是谢幸安!”
“是何矜!”
“你放屁!”
“你才是放屁!”
“哎哎哎,二位,嚷什么呢你们?”在一旁守着的大内侍卫被吵得头疼,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过来提醒道,“皇宫重地,禁止喧哗,您不知道吗?”
云棠和付婉仪这才冷哼着,双双不服气噤了声。
大内侍卫又仔细瞧了瞧,见他们是镇北侯府的人后,便假意恭敬地拱拱手,捂着耳朵退下了。
然而这边大内侍卫刚走,云棠并没消停片刻,便又冲付婉仪蹦跶叫嚣道:“我不管,反正你敢动我小阿矜的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没完!”
付婉仪也毫不认输,一叉腰就指着云棠的鼻子吼:“我也不管,反正你敢算计害我的谢郎,我就扒了你的皮做灯笼!”
“那个贱人迟早要完蛋!”
“那小贱人才是早晚都没好下场!”
何矜跟谢幸安从唾沫横飞、吵得要死的两个人身边路过时,都忍不住侧目而视,抛出对“他们吃错药了吗”的眼神。
谢幸安尤其防备云棠,又怕被误伤,便自己以身把何矜给挡在了外头。
“我去向陛下献贺礼。”谢幸安拿着封信,拉拉何矜的小手,“你去找柔贵妃娘娘坐一会儿?”
“嗯。”何矜勾勾谢幸安的手指头,蹙眉看着他手举的信,“你真就送这个?会不会……太寒碜了?咱家很有钱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