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同学,你没事吧?”
白名抬头,看着杵在自己跟前的人,竭力压了压脾气,“没事。”
“诶,你是不是上次篮球比赛那个人,”陈泊杉有些开心的问道,“志愿者?”
白名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然后蹲下捡东西,她得快一点,一会儿还得去一班找她江哥问问剩下那两个数是什么。
“相见就是缘,我叫陈泊杉,”他蹲下和白名一起捡,“同学你叫什么啊?”
白名捡起最后一根笔,两人一起站了起来,“我姓倪,单名一个蝶字。”说完不顾他的反应,转身脚步有些匆忙的往楼下走。
因为她没有成绩,所以这次考试是在最后一个考场,江尘空肯定是在第一个考场,她在三楼,江尘空在一楼。
等她跑到楼下的时候已经有些喘了,不过好在她一眼就看到了靠门第一排坐着的人。
“江哥。”她扒在门口小声喊道,但在高手云集,静可闻针的教室却意外的清晰。
江尘空几乎是抬头的同时就站了起来,“怎么了?”他一边问一边往外边走。
“那什么,三分之根号三后面是几啊?”
江尘空一口血卡在胸口,“就来问我这个?”
“嗯嗯,刚才去考场的时候突然就忘了。”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江尘空眉间蹙起,“迟到进不了考场怎么办?”
白名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一抖,抱在怀里的笔差点又掉了,“可我忘了,考试用到怎么办啊?”
“第一场考语文你用什么三角函数!”江尘空被她气的有点血压高。
白名缩了缩脖子,看着一班里面探究的视线,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才江尘空的声音不小,估计整个班都听见了。
“往哪儿看呢!笑什么笑!”江尘空抬了抬手,最后也只是拧了拧她的耳朵,然后威胁道,“白名我跟你说,这次语文你要是考不到一百三,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收拾啊?”白名不怕死的问道。
“你管我!”说完江尘空就感觉像是在小学鸡互啄,“赶紧回考场!跑着去!”
“好的!”白名应完眯眼笑了笑,在她江哥再发火之前赶紧跑走了。
江尘空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他迟早有一天得被这个人给气出个好歹。
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人的视线还没有收回去,他立刻收了情绪,冷漠的看进去,目光所及之处,大家都缩着脖子收回了视线。
“江...尘空同学?”
他抬头,“喊我?”
“对,”林瑶得到他的回应,瞬间红了脸,“刚刚那个人,是你朋友吗?”她喜欢江尘空很久了,以往江尘空和所有人都不亲近,但这学期开始突然出现了一个女生,竟然每天和他一起上下学,嫉妒和不甘让她今天终于有勇气开口和他说话。
“关你什么事?”江尘空对她没什么印象,但她提到白名的时候,眼中划过的恨意,他很清晰的捕捉到了。
“没,没什么,”林瑶脸色有些不好,强撑着笑着说,“就是看你和她关系挺好的。”
江尘空没有说话,目光犹如实质剥离出她带着污点的灵魂。
林瑶被看的额头出了冷汗,“江,江同学?”
“离她远点。”不管这人什么心思,对他来说都完全能应对,但白名就不一定了。人家别人的脑子是核桃仁,她的是核桃壳。
回去她得好好查查什么补脑,煮鸡蛋的时候也得给她扎几个眼。
另一边白名一刻不停地跑到考场找到最后一个位置坐下,长长出了口气,幸亏没迟到。
“呦,小妮子,回来啦?”
白名反应了半天才知道前面的人是在喊自己,她没应声,低头把要用的笔拿出来。
“你是不是新来的?你现在坐的位置,我待了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撼动这个宝座。”陈泊杉侧着身,右手转着笔问道。
最后这个考场基本上都是体育生,所以他们考试就跟在自己班里一样,偶尔有一两个白名这样的外来人员,在身高体壮的他们面前也是缩紧了身体,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白名不一样,白名透过他们看到的是自己的青春,想到的是自己的当年,所以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情绪外露。
“你一直这么话多吗?”眼前的人一看就不简单,脸上带着笑意,但始终未达眼底。
陈泊杉勾唇一笑,“也不是,分对谁。”
“对你我就...”
“奥,”白名打断了他的胡说八道,“那请你闭嘴,谢谢。”
陈泊杉被噎的一愣,刚想给自己找回场子,监考老师就抱着试卷进来了。
“好了同学们,都不要说话了,”主监考员是一位慈祥的老教师,“我们要开始考试了,”他边说边打开试卷,“虽然我们这个班的同学成绩不是很理想,但也要认真对待每一次的考试。”
“老师我们认真对待了,”班里活跃的人自动接话,“是考试不喜欢我们。”
说完引起一阵笑声,老师也弯了弯嘴角。
“好了好了,”老师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都坐好我们发试卷了。”
白名拿到试卷大致扫了一眼,很基础没什么超纲的题,作文也出的中规中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考一百三...吧?
想到江尘空严厉的样子,白名赶紧清了清脑子,不敢想其他的开始认真的答卷。
第一天考语文和英语,都是白名比较擅长的,第二天上午数学,下午理综。
考完之后怎么说呢,感觉身体被掏空,连续三天拉肚子的感觉。
“江哥...”她喊江尘空都是有气无力的。
江尘空把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来,“晚上魏泷他们说去吃火锅,想去吗?”
“都有谁啊?”
“还没确定,不过都是你认识的。”
她想了想点头,她现在急需火锅续命。
“小白白!”清朗的男声中含着笑意。
白名被喊得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那张她看了两天的脸,顿时感觉她可能需要两顿火锅才能拯救自己。
“你在叫我?”
“对啊,还有谁有这么可爱的名字吗?”
“...有事吗?”她忍着恶心问道。
“没事啊,你们要去干什么?”他的在两人脸上来回转了几圈,可等了半天都没人回答。
他丝毫不觉得尴尬,“来,白白,加了微信,”他一边说一边掏手机。
白名要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看着这人熟练地找到二维码,眨眼的功夫就被推到了自己眼前,她面无表情的扫码添加,说了声再见就赶紧拉着江尘空走了。
她现在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他知道他们一会儿要去吃火锅,这人肯定会一起去。
去火锅店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白名是感觉身心俱疲,江尘空本来也不说话,她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
晚上一共四个人,又加了陶桃,一见面陶桃就拉着她坐在一边,剩下的两人也就坐,江尘空坐在白名对面
点完菜魏泷和陶桃去拿饮料,桌子上只剩下两人。
“江哥,你怎么了?”她小心的问道,总感觉他心情不太好。
被喊到的人抬头,眼中的情绪隐晦且复杂,半晌他才开口,“没事。”
白名张了张嘴,但还是没问什么,再问也问不出来。
等两人拿完饮料回来后,锅也开了,火锅香味扑面而来,白名深吸口气,觉得自己的痛苦被治愈了大半。
第28章 撒娇
“快吃快吃,肥牛好了,等下该老了。”魏泷一边下着冬瓜一边催促道。
白名不再多想,第一筷子夹了块肥牛先放到了江尘空的盘子里,“江哥赶紧吃,一会儿让他们都抢完了。”
“白白,你可讲点理吧,”魏泷抱怨道,“再加两个人也不敢强江哥的东西。”
白名嘴里刚塞了口肉,失去了最佳的反驳时机。
“别问,问就是我们白白无脑宠江哥。”陶桃补充道。
“你也吃,行了吧。”白名换了双公筷,给陶桃也夹了一片肥牛。
“行了,”陶桃得意的笑了笑,抬头看到江尘空从进门就写着‘老子很烦’的一张脸,她眨了眨眼,心里有了注意。
“不过江哥,有人抢过你的东西吗?”
白名也好奇的停了筷子看向他,江尘空看了她一眼,拿起手边的啤酒,“有。”
白名被他看的有些紧张,不知道她江哥在想什么。
“我靠,还真有不要命的?!”魏泷感叹道,“谁啊江哥?是封归吗?”
“不是。”
陶桃眼中的兴趣更甚,“抢的是什么?”
江尘空没有耽误时间,“兔子。”
“江哥,你还养兔子啊?”魏泷捧场的问道。
“嗯,一只。”
“江哥你跟我说说,兔子摸着舒服吗?”
江尘空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是一个很浅但足够摄人心魄的笑容,白名被他这一个笑弄得失了神。
“软软的,挺舒服的。”
“我去,不行了,回去我也买一只去。”
“辣条你别打岔,”眼看话题逐渐跑偏,陶桃赶紧说道,“后来呢,那人抢走了吗?”
江尘空用食指和中指拿着啤酒,漫不经心的晃着,闻言露出一个轻蔑的笑,白炽灯下,他眼中折射着耀眼的光。
“没人能抢走我的东西。”
陶桃脸上慢慢露出嗑CP的丧心病狂的笑容,原来嗑真人这么爽。
而此时的白名才堪堪从江尘空的浅笑中回神,也没仔细看,拿起手边的杯子就灌了一大口。
等咽下去了才感觉到不对,怎么喝的嗓子火辣辣的。
“白啊,这是我喝的。”
对陶桃这个看起来的甜妹,实际上是个喝酒大户。
白名刚刚喝的是比啤酒酒精度高好多倍的白酒。
白领眨了眨眼,然后没过多久她就渐渐失去了意识,再完全失去身体自主权之前,白名记得她喊了一声江哥。
“你们两个吃,我先带她回去。”江尘空把外套脱了,把醉酒的人裹起来,刚想把人抱起来,就见被裹住的人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傻笑,“是江哥的味道,喜欢!”
“噗!咳咳咳...”魏泷差点把嘴里的丸子吐到陶桃的蘸碟里。
“辣条你是不是想死!”
“错了错了,姐姐我错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江尘空不再理会他们的争吵,半抱着把人带出了店。
入秋的天气,晚上的时候已经有些冷了。刚从温暖的火锅店出来被冷风一吹,白名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好冷啊,我好冷啊。”她撒着娇往江尘空怀里凑。
江尘空默念着不跟醉鬼计较,“站好了,背你回家。”
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了,他以为是他的话起来效果,低头一看,却看到了一双含着泪光的眼睛。
“你又凶我,”她一眨眼眼泪就齐齐掉了下来,“江哥只会凶我,还吓我说不能考试。”
“一点也不关心我,呜呜呜。”越说越委屈,成功的把自己委屈的哭出了声。
江尘空现在是真的一头雾水,手足无措,措不及防,防不胜防。
“别哭了,”他尽量学着周倩哄周彦清时的语气,“我们回家,行吗?”
“你是谁啊,嗝,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
“我是你江哥。”
“江哥啊,”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是江哥。”说完就自顾自的傻笑着。
江尘空捏了捏鼻梁,认命的重复道,“回家好吗?”
白名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江尘空张开双臂,“要背。”多多少少有点撒娇的意味。
真娇气,他在心里说道。
“上来。”他背对着她半曲着腿弯下腰。
连周彦清都没有被他背过,白名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短短几天内还背了两次。
很快背上附上来温热的身体,脖子被她的双臂环住。
“好了江哥,我们回家吧。”说完还打了个哈欠。
江尘空今天晚上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最后还是认命的背着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这个小没良心的,一边让他背,一边还和别的人加好友。
“白名。”
“唔,怎么了江哥?”身后的人在他肩头蹭了蹭,有些痒。
“你和陈泊杉怎么认识的?”他忽然想起来,第一次上体育课的时候,他就听到陶桃说,白名在篮球场看到了帅哥,现在看来,有很大的可能是陈泊杉。
“谁啊?陈什么?”白名现在的脑子转一下都有些困难。
“...陈泊杉,今天你还加了他的微信。”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说陈泊杉三个字时说的咬牙切齿的。
“陈泊杉?唔,想起来了,”
很好,喝醉了酒都记得。
“那个黄头发哦,”
连头发颜色都记得这么清楚,明天早上的鸡蛋没了。
“他好烦的,总是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