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乖的——把酒尘清
时间:2022-03-21 07:55:58

  老刘笑了笑,脸上带了一些光彩,“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好名字!”
  白名粲然一笑,替她母亲应下了这个夸奖,“谢谢老师。”
  老刘点头,示意她坐下。
  “不是,江哥,老刘说那两句鸟语啥意思?”白名身后,江尘空的同桌,魏泷卑微的问道。
  江尘空不搭理他,倒是于丁一拿出张纸工工整整的写下那两句诗,把白名的名字标记出来,递给了斜对角的人。
  魏泷接过后就一直没说话,老刘也开始讲课了,白名也收回思路开始听课。
  这节讲的是柳永的那首《雨霖铃》,她记得当初学的时候,她记忆最深的就是那句“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但现在历经多年再回首,眼中便只剩那一句,“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江尘空对着她的墓碑,整整诉说了二十五年,从她二十五岁去世,一直到江尘空五十岁逝去。
  在那二十五年间,他又是怎样一种心情呢?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开始的时候白名还能集中注意力,二十分钟后就感觉到了熟悉的困顿感,果然无论过了多少年,上课睡觉的定论还是不会变。
  她用手撑着头,一点一点的回应老师的教学成果,下课铃一响,她刚趴桌子上躺尸,就听到后面一声巨大的拍桌声。
  “我知道了!”
  白名被吓得一跳,是真的跳,大腿一下就撞到了了桌兜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嘶...”白名的瞌睡立刻就跑了,疼痛感直冲大脑,眼眶里出现了生理性眼泪,她捂着被撞的地方脸朝下趴在桌子上,头脑有些空白。
  “白名的名字就是来自这两句诗对不对?!”魏泷还在为自己的发现惊叹,觉得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
  抬眼就见江尘空瞪了他一眼,这也就算了,连于丁一眼中都带着气愤,“怎、怎么了?”
  “就算我不聪明,你们也不能这么伤害我啊。”
  于丁一没再看她,低头问白名,“白名,你还好吗?疼不疼?”
  白名这时候已经缓过了那一阵,现在的疼痛感勉强能接受,她抬头直起身,“没事,就刚刚有点吓到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眼眶还红着,说出的话一点也没有说服力,看起来就像是在逞强。
  于丁一气不过的怒视这魏泷,“辣条,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老子叫魏泷,三声,你特么才是辣条。”
  “快给白名道歉!”于丁一正义感十足的说。
  魏泷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我怎么了?!”
  白名觉得没什么,错也不在魏泷,也用不着道歉,“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
  啧,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绿茶?她后知后觉的想到。
  “是你大呼小叫的,才害的白名撞到桌子上!”
  魏泷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但心里气不过,“下课了我还不能说话了!”
  “你...”
  “有完没完。”江尘空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快吵急眼的两个人顿时熄了火,白名也松了一口气。
  江尘空说完就趴到了桌子上,白名反应了过来,原来是嫌太吵了。
 
 
第3章 父亲
 
 
第二节 下课,白名佯装问了于丁一后勤处的位置,然后打算去拿校服。
  于丁一自告奋勇的要跟着她去,被前排的陶桃一巴掌给打了回去,然后拉着白名的手就往后勤处走。
  “别搭理于丁一那个人,傻死了。”陶桃一上午都在听于丁一跟白名说话,任谁对一个如此热情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更别说这么可爱的白名了。
  “他,很热情。”
  陶桃一下就笑出了声,“你也太善良了,他再热情一点就可以算是骚扰了。”
  白名笑了笑,没那么严重,她对少年人有很深的滤镜,总觉得未接触过社会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我看咱们两个身高差不多,我的校服是165的,一会儿你也试试这个号。”
  “嗯,我们两个应该穿的一样。”白名记得她以前的高中校服就是165的,而且到了高三这身校服还是很合适,她基本没再长高。
  等两人拿了校服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回来的差不多了,后面的两节课上数学,白名照例没有书,想着中午的时候去书店买书。
  可是上完课后她发现,她可能还需要一个家教。
  她大学学的英语专业,不用学数学,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早就忘了什么是函数什么是几何。上了两节课她不知道揪掉了自己多少根头发。
  中午的时候学校有食堂,也可以回家,不过中午的时候只有两个小时,好多人都是在外面吃点饭再玩一会儿。
  放学后,白名先去附近的书店买了教材,然后才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吃饭。
  她抱着书进门,一头就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白名赶忙道歉,抬头看到的却是熟悉的脸庞,一时间她手脚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先打招呼还是问他有没有事。
  “你...”
  “白名?是你啊?真巧,是来吃饭的吗?怎么现在才来?”后面的魏泷一顿输出,白名不知道该先回答他哪一个问题。
  “我去买了书,所以晚了一些。”她抬了抬怀里的书礼貌的回道。
  “这么多书,正好我们回学校,帮你拿回去吧。”
  “不用了,我...”
  “没事,就当是我上午吓到你的补偿。”说着就要从白名手上拎过书。
  话说到这份上了,白名也不好拒绝,刚想道谢,身前的人一言不发的就大步走了出去。
  魏泷见状拿过书,跟白名说了再见也赶紧跟了过去。
  白名手里一空,望着江尘空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怎么感觉他有些讨厌自己?
  她晃了晃脑袋,要了一碗面走到角落开始解决午饭。
  今天周三,下午只有两节课,剩下的两节要进行大扫除,卫生委员给大家分配了任务,然后大家便热火朝天的开始干活。
  一个个在家养尊处优的男孩女孩,现在拿着拖把抹布干的很是起劲。
  耿常抱着保温杯悠闲地站在前门口,欣慰的说道,“要把学校当成自己的家,要让它干净整洁。”
  和白名一起擦后门的陶桃翻了个白眼,“上课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耿老师怎么说的?”白名好奇的问道。
  陶桃轻咳一声粗着嗓子说道,“你当学校是你家吗?想睡觉就睡觉?这里是学校,是上课的地方,是神圣的所在!”
  陶桃学的声情并茂的,白名一下就笑出了声,手里拿着抹布又不能用手挡住,只能面朝着门低头用手背挡住眼。
  江尘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名低头肩膀有些颤抖的背影。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眉头皱了起来。
  他就出去抬了桶水的功夫,这小姑娘怎么就哭了?有人欺负她了?被人排挤了?还是想家了?
  正当他走神的功夫,陶桃看到了他,白名现在正站在正门口,她赶紧拉了拉白名,让她靠边一点。
  白名不明所以,顺着她的力道动了动然后转头看过去,她脸上的笑还没有收起来,因为刚才笑的太过分,她脸有些僵,眼中也带了一点泪光。
  江尘空手指瞬间收拢,引起水面的波动,如同他沉寂的内心,有了涟漪。
  “抱歉,挡到你了。”白名赶紧靠到门边让开路。
  “...没事。”江尘空低声说了一句就进了教室。
  江尘空跟她说话了?跟她说话了!说话了!!
  于是陶桃看到,自从她学了一顿老耿,白名那嘴角就一直诡异的上扬。
  原来她还有说相声的天赋?
  因为江尘空和她说话这件事,白名一下午都蹦蹦跳跳的,开心的连作业都忘了带回家,坐公交差点坐过了站。
  不过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回到家门口,看到门外站着那个熟悉的男人。
  白名前进的脚步一顿,半晌脸上挂上礼貌的微笑,“您来了?有什么事吗?”
  “开门。”沉稳的男声传来,白名心里一颤,那是来自生理的恐惧。
  白名依言开门,待他进去后关门,直面眼前的人。
  白父打量着整个房间,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因为刚搬过来,今天又在学校待了一天,所以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收拾,不免有些乱,但却能看出来很干净。
  “你不回家就住在这种地方?”
  尽管质问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但她还是说道,“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不用浪费时间,”白父严厉的说道,“拿好你的东西跟我回去。”
  白名心里一滞,她怎么还会对自己的父亲抱有幻想。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眼前眼前严厉的男人,“我不会跟您回去的,那个地方是您的家不是我的,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很好。”
  “如果跟我说话是在浪费您的时间,那我送您出去。”
  白父许久未被别人这样反驳过了,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没有成年的小孩。
  “反了你了!”白父厉声说道,“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你奶奶他们就是这么教的你?”
  “他们教的我很好!”白名没有丝毫退却,“你没有资格提他们!”
  白父怒极反笑,他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争口头上的输赢,“你别忘了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是靠的谁。”
  “是我把你带来的这个城市,是我供你吃穿,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白名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这周六我让小张来接你。”
  “爸爸,我知道。”白名声音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我的学籍您想调到哪里都可以,我知道凭您的权利可以把我调到任何地方。”
  “但我也知道什么是树大招风。”
  白父眸色加深,“你在威胁我?”
  白名摇头,“我在提醒您。”
  “在您把我丢下的这八年里,我早就不是那个整天蹲在门口等您回来的小孩了。”
  “我听闻您结婚生子步步高升,心也跟着一点点死了。”
  “您不觉得亏欠,我也不再奢望,这样互不打扰不是很好吗?”
  “如今您事业有成家庭幸福,我们过着彼此的生活不好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为什么非要过来扮演一个父亲的角色?”
  “您放心,如果有人来找我,我不会透露半点对您不利的消息,作为条件,您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白父心里大震,脸上闪过被戳穿后的无措,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之所以把她接过来,就是因为他的事业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不能有一点的负面新闻,执意要她到自己家里也是为了监视。
  他看着眼前站的笔直的人,忽然发现,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女孩了。
  “既然你执意留在这里,那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要找我!”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白名站在原地护着心口,明明早就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这是还是很痛,就像是被剥夺了氧气,每秒都是煎熬。
 
 
第4章 作业
  第二天早上白名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碰到下楼遛狗的周倩。
  “阿姨好!”
  “诶,是小白啊,这么早就去上学啊?”
  白名点头,“我坐公交车,会有一点慢,所以会早点出门。”
  周倩看着眼前收拾利落的小孩,再想到家里那几个早一分钟也不起床的男的,心里默默计算着以后跟白名一起生活的概率有多大。
  “那你吃饭了吗?”她关心道。
  “还没吃呢,”白名一笑,“不过我带了早餐在书包里。”说着还拍了拍背上有些瘪的书包。
  二人说这话,白名就看到马路上驶过熟悉的公交车。
  “阿姨,我先不跟您说了,车来了。”她匆匆道别,撒开腿就往不远处的公交站跑。
  周倩站在原地看她离去的背影,小姑娘的长发在脑后梳成一个利落的马尾,随着身体左右晃动,松垮的蓝白校服穿在身上,显得她更加瘦小。
  正当她陷入愁绪,站在不远处的人突然回头,略显稚嫩的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令身后初秋的阳光都黯淡了几分。
  周倩回以微笑,心里的难过都被这个笑容驱散。
  白名到学校的时候才七点半,不是她有多用功,而是她昨天的作业还没写。
  好在开学时间不长,老师留的作业不是很多,二十分钟,她就匆匆完成了语文和英语。剩下的就是数学了。
  她看着眼前的三道数学大题揪了揪头发,这都是什么东西。
  她抬头,前面的陶桃还没来,于丁一那个整天迟到的更别想,身后,她扭头,就看到了江尘空那张无甚表情的无比帅气的脸。
  “江...同学,”江尘空抬头看她,“我能看一下你的数学作业吗?”
  过了有半分钟都不见江尘空有什么动作,白名叹气,江尘空的成绩很好,不是一般的好,估计对于抄作业这种行为是很抵制的吧。
  她坐正,刚想瞎写,就感到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肩膀。
  是一本作业本,她的眼一下就亮了。
  “谢谢!我很快就还给你。”说完就翻开作业本开始复制。
  江尘空的字和他的人一样,看着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但细看就能发现,他的字笔锋凌厉,很是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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