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漠脚底抹油,就想要溜走,他可不想对上心情不好的宴烽,要遭殃也不要落到他头上来,先走了再说。
宴烽不让徐漠如意,他轻轻抬手,就有人窜出来拦住了徐漠的去处,徐漠识趣的留了下来,要真动手,他不是打不过,但是打过了,以宴烽记仇的性子,不知道出了这扇门,会被宴烽坑成什么样子,他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宴烽冷笑道:“沣京城有贼匪,我看你们金吾卫要加强京师及京师周围的警戒了,从今日起,加派人手,沣京城郊外也要日夜巡察,等什么时候沣京安宁了,你们什么时候郊外警戒的人撤回来。”
徐漠苦着一张脸,他做什么多嘴,黎家人怎么样本就与他无关,城外巡逻就是个苦差事,他手下的兄弟们还不给他怨声载道啊,再说了沣京城附近能有什么大事,这可是戒备最严的地方,有贼匪出现还不是背后有人。
鬼知道宴烽会记仇多久,派出去的人又没有额外的补贴,这种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苦力活,显然就是宴烽在公报私仇。
徐漠是很识时务的,他立马给宴烽道歉:“宴大人,我刚才说的都是个人猜测,纯属愚见,就凭你在沣京城的声望,黎家小姐肯定早已芳心暗许,就算将来她知道你的真实性格,也早就离不开你了,更何况以你的聪明才智,让黎小姐改变心意,肯定是轻而易举的。”
先把人安抚住,不管真假,先捡好听的说,徐漠真不想跑到城外去巡逻,待在沣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多舒心,往城外去就只能吃灰了,而且那也不是他们金吾卫该管的。
宴烽挑眉,徐漠见势继续说了下去:“黎家小姐遇袭一事,我们金吾卫一定全力追查,让黎小姐知道你对此事的看重,至于城外巡逻这事,要不等把袭击黎小姐的贼匪查明清楚之后,再做商量?”
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他手底下的兄弟们,徐漠豁出去了,去城外吃灰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让其他人去做好了。
宴烽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漠,将手中的玉放了下来,看到别人不高兴时,他的心情就平复多了,但是他也承认徐漠说的并非全无道理,黎文漪心悦的是他可以营造出来的君子形象,对于真正的他,以黎文漪的性格大概是会讨厌的。
胸口有些堵,宴烽压下心里的不悦,他是掌控者,不仅是其他人的掌控者,也是他自己的掌控者,除了他自己,他不允许有其他人能左右他的情绪。
黎文漪对他的影响已经超出了他的计划,可他不会收手,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即使黎文漪对他或多或少产生了影响,他决定相信这点小问题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什么困扰的。
“以后类似的话,不要再说了,我的回答和先前一样,不会有半点动摇,再有下次,就不是城外巡逻这么简单了。”
宴烽背着手,难得严肃了神情,黎文漪喜不喜欢真实的他,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只有在她毫无用处的时候,她才能见识到真正的他是何种模样的,而且他若是愿意,他可以保证黎文漪一辈子都见识不到。
徐漠立马接了话:“是,我下回再不说了,那巡逻这事?”
又不是他媳妇,他担心个什么劲,到时候宴烽真闹出事来,大不了祸水东引,让他去祸害其他人,他只要确保火不烧到金吾卫就万事大吉了。
“一个月,从今天开始。”
徐漠拉着脸,果然还是没能逃过,他就知道,他跟姓黎的犯冲,就不该管黎家人的破事。
*
又过几日,宴烽亲上黎府拜会,因他救了黎文漪,黎彦谦这会也就没有把人拦在门外,让他进了府。
黎文漪听闻宴烽来了,她关心之前遇袭一事,这事牵扯了她家好几位家丁的性命,与她有关,她坚持要见宴烽,黎彦谦也拦不住她。
面对黎家兄妹,宴烽一进来就辑首行了个大礼给他们赔罪,语气里都是自责和遗憾:“我有负黎兄和黎小姐重托,特来负荆请罪。”
“发生什么了?”黎文漪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能让宴少卿都棘手,事情想来是不容易了。
宴烽回道:“袭击小姐的贼匪前几日被羽林军的人带走了,谢将军说会严查此事,他与我共事有些年头了,我也信得过他,谁知昨日那伙贼匪的头领莫名其妙自尽了,我找谢将军要个说法,他却说此事不属于卫尉寺管辖范围,不肯对我直言,唉,有负重托,寝食难安,是在是无颜面见二位了。”
宴烽话音刚落,黎彦谦很快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羽林军将军谢涛和安南侯关系一向不错,他前几日得知消息,前年安州水灾激起民变就跟这两人脱不了干系,这必然是谢涛为了保安南侯而做的。
这事他绝不会坐视不管的,不过在这之前黎彦谦要安抚住身边神情忧虑的黎文漪,“阿漪,有为兄在,你不要担心,你先回自己院子去,我跟宴少卿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黎文漪不放心,跟着她出门的人出了事,她怎么能坐得住,她恳切地看着黎彦谦:“兄长,我不能听吗?”
自家妹妹的请求,黎彦谦基本上是不会拒绝的,可是这些不好的事情,他真的不希望她过多的接触,见多了阴私并不是一件好事。
黎文漪没有放弃,目光哀求地看着黎彦谦,黎彦谦根本挡不住,最后败下阵来,让黎文漪留下来了。
黎家兄妹的相处让宴烽眉头一皱,黎彦谦在黎文漪心中的地位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他不免有些好奇,若是让黎文漪在他跟黎彦谦之间做出选择,她会选谁?
一向自信满满地宴少卿犹豫了,眼下的情景,他的胜算似乎是没有黎彦谦的大,这可真让人伤脑筋。
宴烽不爽,面上却和善地跟黎彦谦商量着:“据我得到的消息,那伙贼匪里除了头领,其他人似乎对此事都不知情,再追究下去,也很难查出什么真相了。”
黎彦谦沉思了一会,问出了一个他一直很好奇的事情:“恕我冒昧,宴少卿是怎么知道那伙贼人跟安南侯府有关的?”
倒不是他怀疑宴烽,黎彦谦是想能不能从宴烽这里找到突破口,死无对证,是很棘手的。
宴烽非常淡定,黎彦谦比黎文漪难糊弄多了,他是早有准备的,“黎兄是知道的,我的记性很好,我曾经见过那贼首和安南侯在一家酒楼的雅间相聚,他们二人看起来很熟稔,加之事发前几日,我拒接了安南侯府的亲事,安南候府有人对我大发厥词,说要让我认识的人不得安生,因而我确定此事是安南侯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