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宴烽就离开了大理寺的牢狱,黎彦谦护不住她,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宴烽从大理寺的后门离开,离开时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人在角落处注视着他的举动,等宴烽走远了,角落里的那人才朝探花府的方向走去。
第四十七章
黎文漪嫁入宴府已经快两个月了,宴府的生活比她预想中的舒适,宴府中除了宴夫人之外,其他人都对她很和气,宴夫人偶尔也会为难她,但是事情很快就会被摆平,根据黎文漪的观察,阻止宴夫人故意针对她的,不仅有她夫君的帮助,还有她的公公,宴涯宴大人。
黎文漪也注意到了,宴烽和晏家的关系并不如传闻中的和谐,他们之间的相处不像亲人,她有想过兴许是她夫君是过继来的,他和晏家众人之间有隔阂。
不过,宴涯宴大人待她的态度比待她夫君还亲近,让她很是费解,黎文漪想不出原由,只能认为是宴涯宴大人不善处理父子关系,其实是很关心她夫君,所以才会待她好的。
如今的生活很幸福,幸福得像是虚幻一样,黎文漪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黎文漪放下手中的账本,那是她夫君私库的账本,她揉了揉额角,不知道其他人家过继的儿子和长辈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她家夫君和宴府的关系到底正不正常?
明明是住在同一座府邸里,她们院子里的用度全是从她夫君的私库出的,这就好比她们和晏家人是住在宴府的两家人似的。
她将账本阖上,夫君是信赖她,她问了一句,账本和私库钥匙就送来了,底下人做事都很踏实,她夫君私库中的物品和账本都能对上,一丝纰漏也没有,其他的私产也都对得上,从她接手管理宴烽的私产之后,底下人没有一个阳奉阴违或欺负她年轻不知事的,并不说这不好,这很好,太好了,好过了头,她嫁入宴府,一件关于宴府的烦心事都没有,好到让黎文漪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一场美梦了。
窗外阳光正好,外头院子里是忙碌着的下人们,黎文漪随意看了几眼,心生疑惑,她将青萝唤了进来。
“院子里换了人了?我记得刚嫁进来之时,见到的不是这些人?”
说起这个,她才恍然意识到,她身边的下人们好像跟她刚进入宴家见到的人大有出入,也没听到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换了不少人了?
“我问过管家了,他说是咱们家宴少卿换的,宴少卿说了,以前那些人是按照宴府的规矩培养了,不适合伺候小姐,就换了一批合适的人来。”
青萝是替自家小姐高兴了,她们家宴少卿是极好的人,处处为小姐着想,又体贴又温柔,怪不得以前那么多的世家小姐想要嫁给他。
“那也不必连扫地的人都换了。”黎文漪记性不错,见过几次的人就算过了一两个月了,要记住还是轻而易举的,现在院子里做杂扫的,不是之前的人了。
青萝没多想,随口回道:“或许是扫地的人调去做别的了,又或许是不在宴府干了,这些小事,管家都会处理好的,小姐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是担心,是好奇罢了。”
府里一切都顺意,没有到需要担心的地步,黎文漪是看到换人了,多加留意了几分。
主仆二人说着话,管家来报,叶家叶以霏来拜访她了。
因宴烽忙于公事,暂未归家,唐月璇便按照命令寸步不离地跟着黎文漪。
叶以霏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一进来就拉着黎文漪打量,看样子是过不得错,笑道:“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以前就听说宴夫人不好相处,还担心你会受欺负。”
相见好友,黎文漪很高兴,她在沣京城里就这么一个好友,“宴家人都很好相处,你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你呢,最近好吗?”
叶以霏大大咧咧地坐下了,她皱着眉,叹气回道:“不太好,遇上了一个小人,我还总斗不过他,可憋屈了。”
“什么人如此可恶,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就是那个金吾卫的徐漠,说起来,你应该也认识,他跟你家宴少卿关系很不错,你可要小心点,别让徐漠带坏了你家宴少卿。”
说起这个,叶以霏就气得牙痒痒的,她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洋洋得意的小人,不讲道理又打他不过,只能任他在自己跟前耀武扬威,她如今一见到徐漠,心里就不爽。
黎文漪认识徐漠有些日子了,金吾卫的长史怎么也不像是叶以霏说的那样,莫非是有什么误会?她总归不相信跟自家夫君来往密切的人会是坏人。
“我见过徐长史多次了,他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或者你和徐长史之间有误解?”
“什么误解,我亲眼看见……唉,算了,算了,不说他了,你往后多留个心眼就是了。”
叶以霏本来想把之前徐漠当着她的面打人还轻薄人的坏事都说给黎文漪听,可这事她吃了大亏了,说出来面上无光,而且宴烽跟徐漠称兄道弟的,那天的事除了她家下人,也没有别的证据了,万一这事闹得人家夫妻不和也不好。
其实她后来也跟她爹爹说起过此事,她爹要她不要管这些闲事,就不了了之,叶以霏就越发对徐漠生气了,更不要说她后来找人去调查徐漠,手下人全被徐漠亲自送回来,他还在自己面前炫耀的事情了。
那股得意的劲,想想就让人生气,叶以霏今日来,目的就是为了提醒黎文漪,让她不要被人骗了,然而到底是她冲动了,手头上没有证据,怎么说都不太合适了,且文漪嫁进宴府也不久,为了外人的事跟宴少卿吵起来了,也不是个事。
黎文漪笑了笑,亲手给叶以霏上了茶,宽慰她道:“我知你是为我好,以后我留心就是来,来,喝茶,喝完茶就不气了,气坏了岂不是便宜了徐长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