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医妃:妖孽王爷不服来战——睡着了的猫
时间:2022-03-21 08:09:30

  “弑杀皇族者,责成刑部,诛灭其九族。将侵犯父母亲众枭首,悬于午门前,示众七天七夜。就算你们不畏死,可曾想过父母亲众,因为你们的一念之差而沦落孤魂野鬼?而但凡救驾危难护主有功者,赏采邑五百,荣耀延及邻里,父母高堂后世无忧——”
  有的人或许不怕死,也不痴迷于富贵荣华,却会顾及父母弟兄,知交好友。濒临险境,她惟愿这些话能拖得一时半刻。“好一副伶牙俐齿,只可惜了这两人自幼就无父无母无亲眷,早已存了死志。此事一了便会自刎谢罪,你这番心思是白费了。”陈太后眉目一敛,“动手。”
  文锦禾还要说什么,药碗已经逼到了唇边,碗沿青蓝的缠枝花纹清晰可见,瓷片冰凉,刺骨的寒意沿着脊背爬了上来。一人捏紧了她的下巴,一人扶着碗沿灌药,由于她紧紧咬住嘴唇,药汁顺着嘴角淌下,大半滴落在朱红的衮冕礼服上。
  太后在一边看着,薄薄的唇线轻轻一抿,吐出冰凉的语句。“没关系,一碗不够用还有下一碗,一碗接一碗地灌,总会有些灌进去。”
  挣扎僵持之间,唇已被咬破,殷红的血液和浓稠的药汁映在苍白的皮肤上,诡异而刺目。“母后……”一声微弱的呼唤自底下传来,如果不是此时太过寂静,或许都会湮没无闻。太后凝目看去,居然是陈锦瑟,她站在队伍的最末,宽大的礼服将身体衬得更加纤细,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飘走。
  与最近风头正盛的德妃相反,这个曾经占尽三千宠爱的女子早已被人们遗忘在了角落,如果不是她突然站出来,她们大概都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短短几个月而已,原本甜美娇柔的女子居然消瘦至此,丰润的脸颊已深深凹陷下去,肤色泛着病态的苍白。
  她从一堆面色惊疑不定的命妇中间走到人前,而自己的情形并不比她们平静多少,步履摇摇晃晃,好似每走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大家原本集中在祭坛上的目光霎时全转移到了这个看似荏弱的女子身上,纷纷退避让开道路,她却全然不觉。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做的事会耗尽所有力气,再无暇去顾及其他。稍稍转了下眸子,视线在无力挣扎的文锦禾身上停留片刻,看起来她再支撑不了多久,已经有少许药汁渗进了嘴里。
  “母后……”陈锦瑟再度出声,比上一次更加微弱,“你收手吧……”
 
 
第两百九十二章 叛乱
  “你叫我收手?”太后不认识似地盯着她,这个自己带在身边教养大的孩子,“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伸手指向文锦禾,“她必须死,否则我永远都被压在底下,陈氏永远都要受制于人,这个时候你要我收手?”
  陈氏与明敛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眼看他们就要成功,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荣耀。陈锦瑟摇着头,眼底一片氤氲,仿佛什么东西破碎了,流淌了一地,呈现的是一种撕碎的凄美,那么哀伤,那么无奈。
  “为什么你一定要同他争?他是你的儿子啊。”
  “你不懂,那种没有权柄握在手中的感觉……”仿佛永远沉浮在无边的煎熬里,没有休止,没有尽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够让她感到真正安心的,那就是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很早以前她就已经明白了,当那个男人对她失去的孩子爱莫能助时。当她看到景元年间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帝女时,当她对着夺走自己骨肉的女人俯首叩拜时……那种被撕咬的痛楚,一寸一寸刮心的极刑,有谁体会得比她更甚。
  她的年华,她的梦想,都埋葬在这样一座欲孽深重的宫廷里面,凭什么不能得到最好的。
  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这般欲壑难填,只是若不将心肠硬起来,根本无法立稳脚跟。从前也好,现在也好,不管是什么阻拦在面前,这双手都会将之一一铲除,没有路可以回头,身后的家族不允许,那颗浸在欲孽之中的心也不允许,多年的心血,如今成功近在咫尺,岂能因为一句话就放弃。
  陈锦瑟抬了抬头,莹润的眸子里雾气更加深重,仿佛随时会泻下来一场倾盆大雨。“就算你不愿收手也没有办法了……”敛眸低低一叹,“陛下和王爷就在来这边的路上……”
  仿佛验证她说的话一样,不远处传来惊心动魄的甲胄碰撞声——是明敛的警跸。众人往后面看去,数十名甲胄分明的士兵匆匆赶来,当先一人明黄的衮冕礼服,因为步子走得急的缘故,厚重的衣袂居然被带得霍霍而起,尘土飞扬。
  哐当一声,正在灌药的内侍惊得将碗跌碎在地上,药汁四溅。众人此时尽皆失去了反应的能力,连叩拜行礼都忘了,个个攥紧了呼吸,静谧看着祭坛上的一幕。
  文锦禾只感到捏在自己下巴上的那只手豁然松开,随即全身虚脱下来剧烈地咳嗽,好想要将渗透进口中的苦涩药汁全部咳出来。未几便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只手掌慌乱地抚着后背,竟比她紊乱跳动的心脏还要惶恐。
  本能地抓住眼前华彩丝线织就的龙纹礼服,指尖一分一分死死用力,嗓音沙哑枯涩:“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事了,你不会有事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一路赶来,伴随着魂飞魄散的惶恐不安,此时犹自不能平息。
  “这个时候皇帝不在自己的祭坛上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得境况逆转之下太后还能够找到兴师问罪的理由。“朕再不现身,自己的妃子和皇子都快要被人谋害致死了。”芒刺一般的视线冷冷投注在她身上。
  尽管服侍已久,仍旧有许多人不敢轻易直视那双凤眸,因为那里面太过深邃,太过莫测。一旦动怒,或许没有人能够从中摆脱出来,那张铺天盖地的利刃编织成的大网,梦魇一样将心缠绕。而此刻,他就用这样一双眼睛毫无阻挡地对视着自己的母亲。
  难言的沉重气息在这对母子之间扩散,片刻,年轻的帝王薄唇开阖,吐出冰冷的语句:“等此次祭典结束,太后还是回昭云宫吧,以后都不用再回来了,那里清净远离是非,正好方便太后潜心侍奉佛祖。”
  “你竟为了她,要将我贬黜出宫?”太后不敢置信一般,艰难地从齿缝中蹦出字句。十月怀胎,担了多少的心,用尽了多少办法,才挨到顺利分娩,如今却为了一个外姓人,母子离心。
  “怎么能说是贬黜,昭云宫离帝都并不远,一应饮食起居与宫中无异,朕绝对不会亏待了太后。”怒意压抑的眸子里半分都不退让,“太后劳心劳力那么久,也是时候安享晚年了。”
  “我是你的母亲……”太后看了他半晌,强硬的面容,终究显出几分软弱来。“你逼死父皇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是一个母亲?三年前,我已经跟你说过,再有第二次,会是怎样的结果。你的儿子,你应当了解,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能够给予你的我不会不给,你不该得到的,就算是斩断身上那一半属于陈家的血脉,我也不会任你们予取予求。”
  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哀恸,他们母子最终还是不得不走到这一步。胸前扯动的衣襟打断了两人间刀光剑影的对峙。
  文锦禾仰起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檀香里面下了药的缘故,竟感到一阵一阵的窒息:“我头好晕,不想呆在这里,带我走……”
  明敛闻声看去,刹那面色突变,原先以为她身上的血迹是咬破嘴唇所致,现在才清晰看到血线是从鼻子下面延伸下去的,不多时已湿濡了前襟——那些药还是灌进去了……
  当即抱起她往外面冲去:“快备马,回王府!”
  闻讯赶来的侍从官不明所以:“可是王爷,祭典还没举行完……”紧接着就被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吓得立马闭了嘴,忙不迭地退下照办。明敛的警踤也紧跟着护卫在其后往王府赶去,一场筹谋多时的祸乱就这样草草落下帷幕。
  皇帝和摄政王两人均缺席的祭典,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众人面面相觑,还未从接二连三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唯有一个认知铁板钉钉一样在每个人心里生生扎下——自此以后,陈氏的年代已经彻底结束了。
 
 
第两百九十三章 新的开始
  祭坛上,太后仿佛刹那苍老了许多,望着一行人远去的方向,眸中似有万年冰封的寒意弥漫。令人窒息的静默中,陈锦瑟苍白着脸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极缓慢地俯身跪了下去。
  “我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哆嗦了一下,半晌才从牙根后面吐出话来,低头望着脚下颤动的身躯,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恨更多一些,“你很好、很好……当真有出息……”
  对于陈家的处置很快就出来了,除了太后因为是生母就放过一马之外。就连已经及时告发的皇后都被软禁在凤翔宫、后宫的事情由新点进去的昭仪打理。
  这一日,处理好王府中的事务,文锦禾缓缓的坐下,凤眸里露出一丝疲惫。明敛见此,朝着外边天光看了看,此时天色还早,傍晚的斜阳照射进来,映着一室橘黄,连冬日的冷意在这抹暖色之中,也去了几分。
  他抱着文锦禾朝着内室走去,轻柔的嗓音问道:“是不是不舒服?”在他怀中吸收到热源,更是朝着他怀中钻了钻,脸靠在他的胸前,半眯着眼睛小声道:“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凉了,身子总是有些乏,成日里就想要睡觉。”
  说罢,又往明敛的身上依偎的更近一点,这样冷的日子,靠在他怀中,才是最舒服的,比抱着暖炉还要更温暖。这样娇娇地文锦禾,明敛看着觉得心都化成了水,那温香软玉靠着自己,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他将她抱在床上,摸了摸额头道:“有没有看看大夫,是不是着了凉,或者太累了?”
  听着便懒懒的嗯了嗯,只觉得自己困顿的不行,微眯的凤目,对着明敛道:“不会是着凉的,着凉会有其他的症状,我就总想睡觉,时时刻刻都想歇着。”她说罢还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那样子娇憨可爱到了极点。
  明敛将她这一副美态收在了眼中,房间的微光下,肌肤如凝脂细嫩,唇瓣微张,透着无声的诱惑。狭眸微微一暗,波澜翻涌,嘴里却是叫着冤枉,“禾儿,这段时间我可是忙的脚不沾地,夜里回来的时候看你都睡下了,我几乎都没怎么打扰你,你怎地这样说,岂不是让我伤心吗?”
  文锦禾缓缓的抬了抬手,白玉似的手在空中如一朵雪白的兰花轻轻地摇摆,“你少来了,我不是说你了,最近如此大概是太累了,我现在又想要睡了。”
  “不许一个人睡……”明敛俯身,吻上了文锦禾优美的唇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尖便轻而易举的从微张的缝隙里探入了口中,温柔的亲吻着她的甜美,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一个事情,陡然抬起迷蒙的眼,语气急切地问道:“禾儿,你有没有看过大夫?”
  文锦禾皱紧眉头,摇了摇头,不解地问道:“我好好的做什么要看大夫?”明敛望着她一副迷糊的样子,这平日里精明不已的禾儿,怎么到了现在一下子却不明白他说话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亲的太迷糊了。
  他伸手在她腹部摸了摸,“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这么困是因为怀了孩子吗?”“啊?”文锦禾这才醒悟过来明敛说了什么,她顺着他的手指望到了自己的腹部,一瞬间从心底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是啊,这些日子,每日忙着处理事情,又遇上了陈氏一族的事情,一直都在谋划其事。根本就来不及考虑自己身上的,以为是前些日子太过劳累了,好像一直都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想来也许是有可能,好像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两日。但是平常她每个月小日子推迟几日,也是有的。
  她眼底露出了一点惊喜的神色,道:“难道困也是有孕吗?我记得有孕的话都是害喜吃不下饭,但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征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明敛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声音却是又软又绵哄道:“我的禾儿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们都同房这么久了,要不是之前你非得坚持不生孩子,只怕之前咱们就有了。如今可以名正言顺的,你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吗?作为你的相公,我对你如此怀疑我的能力,表示相当的不满!”
  那一副软绵绵吃醋的样子,弄的文锦禾哭笑不得,她含笑道:“我给自己把把脉看,是不是有了孩子。”她本身就是一个大夫,只是以前没有想到罢了,如今明敛点了出来,她心中也是欢喜的。
  明敛乖乖的松开了手,只看文锦禾将右手搭在了左手之上,脸色静谧,眼眸沉静,仔细的听着自己的脉搏声。偶尔有那一丝滑脉从手下划过,但是由于十分的虚弱很难捕捉到,她到底是不敢确定,只对着明敛道:“可能是时间太短了,感觉不太强烈,不能确认。”
  “不可能把,你能查到一点迹象吗?”明敛十分肯定的道,他这次好似就心有灵犀一般,确定文锦禾肚子里是怀了宝宝。
  看他那一双亮晶晶的狭眸就像是染了水银在其中,让人不由自主的由着他兴奋,张口道:“是啊,我只能把出一点,如果有的话,大概是时间也不长。”
  明敛听到这句话,立即道:“你不要急,哪有大夫给自己看病的道理,这绝对不行,我去请钱大师来给你把脉,就算是只有一个月,他也会诊断的出来。”
  说完这句话就跟小孩子一样,一瞬间消失在门外,文锦禾刚要抬手喊住他,看他已经消失,又摇了摇头。哪知道门帘”哗“的一下又掀开,明敛又出现在面前,一脸关切的叮嘱道:“禾儿,你千万不要随便乱走动,不舒服就喊沧水,要拿什么也让她拿,自己不要乱动,一定要等到我回来!”
 
 
第两百九十四章 有孕
  文锦禾由桑若服侍着卧在宽阔的床榻,三尺之外的紫铜鎏金大鼎兽口中散出的淡薄的轻烟徐徐。榻前一双鹤顶双花蟠枝烛台,小儿臂粗的烛皆是新燃上的,加以冰绡刺绣五蝠图案的大灯罩。硬木雕花床罩雕刻着象征子孙昌盛的子孙万代葫芦图案,帷帐高高挽起,榻上一幅赤色的锦被。
  他那副紧张的神情令文锦禾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哪里会有那么严重,你要去请就赶紧去请吧。”明敛眉头紧蹙,看她不放在心上,又叮嘱了一遍,“千万要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来,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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