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医妃:妖孽王爷不服来战——睡着了的猫
时间:2022-03-21 08:09:30

 
 
第两百四十四章 文昌国来使(上)
  抬起艳丽的面容,眼底虽然还浸着悲伤,但是更多的却是肯定,她缓缓的摇了摇头。对着雪原拉出一抹笑容,目光望着华丽的帐幔上绣着的大朵大朵海棠花,声音轻轻地道:“我以为他对我多少都有些意思的,原来也不过是同门之情。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我也就断了心思,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平复心中说到明敛时,那一瞬间的痛感,须臾之后,又道:“本来进宫,以后可以帮衬家里,如今陛下对我这样宠爱,这天下,还有谁比陛下的权利更大呢!”
  她的话固然是没有错,但是这样的选择也充满了一种无奈,明如玉的决心已经在了她的眼底。雪原其实很想再劝说她,但是又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
  “娘娘,若您真是这样决定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雪原说完之后,抬眸望着面容充满了坚毅和不后悔的明如玉。
  “我现在做了冉妃,待正式生下皇子之后,手中就有了权利!到时候,我一定会将那些讨厌的人都抓出来的!”明如玉双眸带出一道凌厉的光芒,甚至将原来眼中的伤痛都掩盖了下去。
  她本来是还有机会的,但是如今走到这一步,明如玉在伤痛之余,还存在的就是恨意。若不是这个人,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那她起码要利用得到的东西,好好的报了这个仇!
  这个金秋时节,对于帝都的人们来说没有什么大事,唯一值得一提的也不过是皇宫里最新出炉的小道消息而已,据说因为近日某位老太妃薨逝,皇上下令将刚定下留牌的十二名秀女全部分派入各个宫中留用,以示孝悌。
  另外,往年留驻丹阳的官吏如今由太后的宗亲改为了摄政王的门人。同时朝廷新近提拔了几个由丞相举荐的官员。太后因病抱恙,闭门修养,连即将到来的重阳宴会也表示明显的推拒。
  朝廷之中,已隐隐浮现出山雨欲来的平静,在这平静之下,每年的重阳盛筵,却是如期而来。只是这次有些意外的是,有文昌国的使臣居然也来了。
  寝殿内,陈锦瑟在众人服侍下,换上大红织金翟鸟纹礼服,华丽的面料轻软绚丽,如同水上的浮光掠影。腰间系上描金玉革带,玉色纱中襌,红领褾襈裾。头上是沉甸甸的累丝点翠凤冠,冠后下方左右各三博鬓,正面有三只展翅凤凰,垂下九股赤金凤羽流苏,灿光流转,华美不可方物。
  一切料理停当后,目视穿衣铜镜中淹没在一堆夺人光华里的人,唯剩一双眼睛还算清澈明亮,不由莞尔一笑。这么穿着皇家的威仪倒是显摆出来了,但这到底是看衣服还是看人呢?摇了摇头,迈开脚下的云头履,领着一行人缓缓向凝露台走去。
  前方十二名宫女手持玉凤衔珠金柄宫灯,身后众人各托了三对金八宝双凤纹盘和六只德化州出产的白釉刻画花瓶相随。里面是鲜花玉露,一路过去,夜色朦胧,香飘十里。
  行至凝露台下,前面开路的侍从突然停了下来,整齐地跪拜在地。文锦禾微抬了眼看过去。玉阶之上,明姚身着玄衣黄裳的冕服,三尺红罗蔽膝,上织火、龙、山、三章。额前冕冠垂下十二旒,每旒贯五彩玉珠十二,莹润生辉,衬得面若霜雪,湛然高洁,如天边不可触碰的神祗。
  此刻正略略低下头,道旁灯影映入眼底,仿佛投入最深沉的夜色,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半点痕迹也未留下,唯剩一团绵长无尽的冥黑。目光遥遥越过众人停落在她身上,竟如实质的触碰一般,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缓缓朝她伸出手,嗓音沉稳而有力,“皇后,该走了。”
  陈锦瑟锦瑟猛然一惊,这就是此生她托付的良人。眉宇之间染上清澈的笑意,“是,臣妾和陛下一起走。”至从那日冉妃出事,两人后来争吵闹的不欢而散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如有默契般,一直未曾碰面。
  本来筹备晚宴诸多需要向皇上请示回禀之处也在她的刻意示意下能免则免。因而本就罕有互动的两人更是形同参商。此时仰望那张似神的容颜,神智竟有些恍惚迷离,如同被蛊惑般,缓慢抬起手递过去,纤细的指落在温热的掌心,微不可察的一颤,那只手已轻轻合拢握住,覆上她的手背。
  顺着那股力量,她被带前几步,站在他身旁,并肩向凝露台高处行去。道路两侧,群臣叩拜,匍匐不绝,冗长繁复的盛装华袍,连同两人的影子,重叠交缠在一起。明火烛焰下,长长的一条路,映着花红柳绿,灯影迷障,恍然如一生般漫长纷乱。
  然而再长的路,也终究有尽头。璧阶之上,雕龙绘凤的鎏金宝座并列,俯瞰众生一般高高在上。
  喧嚣的三呼万岁声中,庆成帝侧首向身边看去,目光交错之间,那眸中刹那闪耀的光华,是从未见过的摄人心魄。仿佛身在高处,蓦然回首便看到身边执手之人时的一种巨大的喜悦与满足。然而,再度细看时,却又是一团冥黑,那过眼芳华,似乎只是错觉。帝后入座,群臣起身。
  当皇帝和皇后并肩走上凝露台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一瞬间的震撼。看着明光璀璨之下那从容庄重而又不失高华的姿容仪态,让人震撼。
  陈锦瑟侧手座下,是新晋的德妃明如玉。自打上一次差点小产,庆成帝为了安慰冉妃和其家族,特意晋升她为德妃。如今在后宫中,位分仅在皇后之下。
  只见她今日绛红色缂丝茱萸凤尾裙,飞仙髻两侧斜插纤丝镂空飞凤步摇,凤嘴衔着垂丝东珠,落在鬓边,流盼间竟是万千妩媚风情。从容自地上起身,凤尾裙在身后划出优美的弧度,回到座位抬头对陈锦瑟微微一笑,眸子便脉脉定在了庆成帝身上。
 
 
第两百四十五章 文昌国来使(下)
  陈锦瑟目光一转,落在她稍微显怀的腰间,朱雀衔璧纹的腰带上垂下一枚镂金镶玉的玲珑。
  那玲珑只得鸽卵大小,玉质本是是雪莹无瑕,内里分得九层,层层相套。又分别镂成各种图案,以纯金描点,又饰有米粒大小的红宝,宝光四射,略一晃动,便有悦耳风声。
  这样巧夺天工的玩意,就是在宫中,亦不多见。她记得是年前自南海得来的上贡之物,名单上只有这么一件,此时出现在明如玉身上,分明是御赐所得。
  席间华灯高照,奇香氤氲,美酒佳肴,歌台暖响,君臣尽欢,和乐融融。陈锦瑟凝神看去,思绪却穿越了眼前簪璎华盛的景象,不知游荡在何处。
  正在这时,“文昌国使者到。”高声的通报声下,一花白头发老年人满脸堆笑的快步走入殿中,人虽老,却到精神。
  “问昌国魏志拜见陛下,我皇身体抱恙,不能亲来,特嘱咐魏志带我皇前来共度佳节。”说罢,单手一挥,身后跟随的一年轻男子,立刻呈上一檀木大盒子,拉下上面罩着的红布,露出盒子里拳头大小的珍珠十二颗,蓝田美玉十块,流光翡翠三杖,数量虽少,到具是上好的东西。
  明姚心情很好的哈合笑道:“文昌国君客气,魏丞相来,朕已经很高兴了,来人,赐坐。”
  而跟随这位丞相来的人,却让坐在帘幕后面的文锦禾一惊。这年轻男子分明就是文身师。当初文昌国君让他在自己身上刺了图案,还害了明敛!
  “谢陛下。”那文昌国丞相,见此立时恭敬又不**份的朝礼官引入的位置坐下。跟在他身后的文身师,在座席之间隐晦的打量,似乎是在找人。
  “臣敬娘娘凤体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人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拿起酒杯遥遥对向御座上的人,清朗的声音在大殿内格外宏亮。
  陈锦瑟凝目看去,那人一身石青官袍,身形修长魁梧,站立的姿态极为挺拔。原来是云麾将军百里棠溪——朝廷上,唯一能够和杨昆分庭抗礼的少年将军,同样是出身高门大阀,难得可贵的是这位百里将军既不是陈氏的人,也不属于哪一阵营。
  而且与杨昆的骄横跋扈不同,百里棠溪是有名的儒将,待人处事温和有礼,深得群臣褒扬。陈锦瑟与之并没有笃厚的私交,最多也不过多年之前大家一起喝过几次酒而已,此时见他第一个站起来敬酒,倒是有些意外。隔着重重灯火,依稀可见那双黑亮的眸子中一丝诚挚之意,不由一叹。纵然是在此等浑浊不清的地方,也难能有一股清流,为着多年之前的偶然相交,举杯奉上祝福,心下不免动容。此时,陈父虽一如既往的未出席宴会,但朝中陈氏的门人纷纷随之站起身,向皇后举杯敬酒,恭贺声不断。
  陈锦瑟微露笑颜,无可指责的端庄宁和:“诸位的拳拳之意,本宫深感于怀。”说着便端起面前的九龙含珠翡翠杯,里面是清冽醇香的菊花酒,庆明国风俗,重阳节簪茱萸饮菊花酒可以解除凶秽,以招吉祥,茱萸雅号“辟邪翁”,菊花又名“延寿客”,皆是祥瑞之意。
  一口饮尽杯中的酒,陈锦瑟神色不变,语声柔和舒缓,却清晰响彻整个大殿:“难得今日佳节,诸位皆是我庆明国王朝的栋梁,不必拘礼,尽兴便好。更何况今日还有文昌国使臣来访,更是喜上加喜。”
  话音微微一顿,“本宫知道,摄政王妃就是文昌国公主。不知丞相可有见到?”那被点名的丞相慢悠悠站起来,“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刚才臣还在找王妃呢。”
  话都说到这般地步,要是还不出来一见就显得太过了。在沧水的搀扶下,文锦禾缓缓走出。那三千发丝以一支玲珑九转凤钗挽起簪住,凤头上低垂下来的五彩金丝,随着云轻的走动,轻轻的摇摆,带起一片流光溢彩之色。
  一身月牙白镶云蓝的淡雅宫装,穿在纤细的身躯上,走动间带起一片蒙蒙水雾。腰间配着一阕水晶琉璃玉扣,淡雅之极,陪衬上那略微清妆的芙蓉面,蕴和着那额间正中的花钿,衬的本来就轻灵秀美的人,几乎来自天外,飘渺绝尘。
  “丞相,好久不见。”丞相到是还会做人,“许久不见,公主风姿卓越。”文锦禾淡淡颔首。
  “听说王妃前些日子病情很是凶险呢,如今看起来是大好了。”旁边传来温柔软语。文锦禾抬眼望去,明明是眼里快淬了毒,居然还能这样轻描淡写的来问候。看来这位德妃,更加长进了呢。
  顿了顿,文锦禾似乎是才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说话。循声转过头去,德妃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眉目间宛然似水,微微一动,便似整个太液池的柔波都荡了过来。席间又是一番称赞。都是说德妃贤良之类的话。
  “多谢德妃娘娘挂心,本宫已经无碍了。”文锦禾理了理广袖,浅笑晏晏,雪魄冰姿的面容在一片赤金流苏映衬下稍显苍白。即使是浓重的妆容也无法遮掩,连那笑容也有些不真实,虚浮若梦——仿佛即将羽化而去的飘渺,分明应该是孱弱的,却偏偏生出几分刀锋般的诮厉之色。
  还是拜她所赐呢,在王府被整整禁足一个月。她身子弱,感染了风寒,几乎要了性命。明如玉看得有些心惊,转而注视台下女子们婀娜的舞姿,说道:“真是奇怪,往年重阳摆宴不是在临风苑么,今年怎么摆在凝露台呢。”
 
 
第两百四十六章 唇枪舌剑
  凝露台向来冷清凋敝,皇家宴饮一贯摆在临风苑那等热闹的地方,今年庆成帝反其道而行,着实叫一干人摸不着头脑。
  “圣意难测,岂是我等可以揣摩的。”陈锦瑟眸光滑过满座笙歌乐舞,清冷如流水。明如玉也不以为意,继续说:“说到这凝露台,就不得不说到贞惠皇后,当年她坐在这凝露台上不知是何等情形。这凝露台取‘凝露成霜’之意,正是因为贞惠皇后的闺名中含有一个霜字。”
  陈锦瑟恍如没有听到,借着厚重礼服的掩饰略略倚在宽大的椅背上。从下面看来,依旧是一副端庄正坐的模样,然而细细看去,会发现纤秀的眉目之间有股疲惫之态。
  明如玉朝文锦禾瞥了一眼,抿唇笑道:“说到这位贞惠皇后,本宫很是佩服呢。为了襄助帝业曾主动让出后位于当时开国立朝居功至伟的沐氏之女。虽然后来靖昭皇帝并未承认沐皇后,但这份胸襟气度实在令人钦叹,堪为天下女子表率。”
  冷淡的笑一笑,“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陈锦瑟哦了一声,不以为然地将目光转到金案前的点心上。这是在敲打她这个尚无所出的皇后占了她的位置么?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相比众人称颂的贞惠皇后,她更关注的却是那位同样出自沐氏的女子,一个政治的牺牲品。虽然有宗册典卷的认可,却没有获得帝王的接纳,即便死后,也没有能够以皇家应有的礼仪下葬。同样是皇后,前后相差却这么多,到底应该说靖昭皇帝是多情还无情?
  “姐姐难道不这么认为吗?”明如玉秀眉微蹙,疑惑不解地看向她。“对于贞惠皇后的事迹,臣妇听说过另一个版本,与世人所传颂的不太一样。”皇后刚想发火,文锦禾适时插了一句,皇后颇为感兴趣的看了一眼文锦禾,“哦?本宫愿闻其详!”
  “哦,那是怎样的?王妃不妨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本宫长长见识。”明如玉一幅被引起了好奇心的样子。一双盈盈美目望过来,若是男人被这么一看三魂七魄还不勾得影都没了。
  文锦禾端起面前的杯子,再次一杯尽饮,方才徐徐道来:“据说贞惠皇后不同于一般深闺中的女子,自幼随父兄迁至塞外,成长于边关军旅之中。北疆告急之时还曾暂代父兄率军据关御敌,巾帼不让须眉,是位难得的奇女子。”
  “王妃说的这些,本宫也略有耳闻,靖昭皇帝雄才大略,能得他倾心眷顾的女子又怎会平凡。世人皆传闻贞惠皇后美貌与贤德并重,世间少有,在她幼年之时,便有高僧为她下过谶言,只可惜天妒芳魂,还未来得及留下子嗣便早早逝去。”
  “至哉坤元,乃顺承天,履中居顺,贵不可言么。”陈锦瑟突然接了一句,眼底是看不见尽头的复杂,“若没有这句谶言,或许她不会成为皇后,也正是被这样一句话误尽一生。”
  “皇后何出此言。”明如玉面露惊疑。陈锦瑟面上已泛起薄薄的醉意,双颊如久染的纱,嫣红一片,转眸一笑,艳若桃李:“既然妹妹要听,本宫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传说贞惠皇后并非心属靖昭皇帝,让出后位也只是寻求脱身之道而已,而她也并未在双十年华死于非命。不过是假死隐遁,回到塞外,与自己心仪之人做神仙眷侣去了。”明如玉半晌无言以对,似不能接受她这种颠覆性的说法,好一会儿才吞了口气,勉强笑道:“姐姐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古怪言论。”
  陈锦瑟抬起眸子,从凤冠上缀饰的缕缕赤金流苏间朝她看去,眸中隐约可见笑意盈然,看似明艳清晰,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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