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绾脸上笑着点头, 心里把四爷骂了七八遍。方才四爷把人叫到她面前, 没待一会儿就说前院有事,急匆匆走了, 害得她还要单独面对严嬷嬷, 心里都没个底。
这位可是能将李侧福晋管得服服帖帖的狠角色, 尤绾都觉得四爷是不是看不惯自己了,才给自己找来这么一个严苛可怕的管事嬷嬷。
尤绾这里暗暗担心,殊不知四爷早就和严嬷嬷打过招呼。之所以派严嬷嬷来芙蓉院,无非是要用她压压尤绾身边的下人,免得年轻不知事闹出差错。至于尤绾,四爷明确交代过严嬷嬷, 不能太过苛责, 只要她身子无虞,开心便好。
严嬷嬷也是个明白人, 她清楚四爷这次让她进芙蓉院,和上次进东院是截然不同的。东院那次,是要让她好好磨侧福晋的性子, 这次调来尤绾身边,以后若没有意外,尤格格便是她一辈子的主子了。主忧仆辱,主辱仆死,从踏进芙蓉院的那一刻起,她就要事事以尤绾为先,护着尤绾在这后院站稳脚跟。
四爷喜欢的便是尤格格这样的性子,她当然不会用对待侧福晋的那一套对待尤绾,只要帮她管好芙蓉院便足够。
严嬷嬷刚来头一天,就把清梅她们几个提到面前立了好几条规矩,凡是尤绾入口上身的东西都要经她过目,胭脂水粉更要谨慎,不能出半点差错。
屋子里尖锐的东西也都被收了起来,库房原是清梅管的,严嬷嬷来了便接过手,列出详细的分类单子,清晰明了,井井有条,确实比清梅强上许多。
尤绾原以为严嬷嬷会对自己严加管教,但几日相处下来,发现除了吃食上被限制,其余时候倒没什么变化。
她还是睡到自然醒才起,每日在院里走上小半个时辰,眼瞧着肚子越来越大。
这一日,尤绾从耿格格处回来,清梅向她禀报,说是正院又派人来送东西了。
尤绾走得有些累,坐到窗前纳凉,闻言挑眉,道:“还是沅秋来送的?”
清梅点点头,疑惑道:“格格,你说福晋这是要做什么?听说您爱吃各种果子,福晋就总是往咱们院子里送新鲜水果,但正院送的东西咱们也不敢让您吃啊,福晋又不是不知道。”
尤绾摇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福晋送来的东西你就好好收着,咱们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清梅略有些不耐烦:“还有那个沅秋,每次来咱们院子的时候,总说要见格格您,她当她是谁啊,能随便见您吗?”
她看不惯沅秋的原因还不止于此,自从那次沅秋送礼时和格格套近乎,回去后便被福晋提拔成大丫鬟了,每次来芙蓉院都涂脂抹粉的,衣裳也亮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打扮给谁看的,福晋竟也能容得下手下婢女装扮自己,还不出手管管。
尤绾闻言眉心微紧,她并非有意避着沅秋,只是毕竟许久未见,如今沅秋又是正院的人,她们总不好走得太近。只是沅秋似乎还是没半点长进,让尤绾有些苦恼。
“下次她再来,就让严嬷嬷去应付吧。你性子急,小心和她呛起来。”尤绾吩咐道。
清梅无奈,只好答应。
沅秋将东西送到芙蓉院,便转身回到正院向福晋复命。
“尤格格可在芙蓉院?”福晋问道。
“回福晋的话,奴才去的时候,尤格格已经去拜见耿格格了,故而没有遇见。”沅秋顶着日头走了一路,脸上的水粉已有些花了,她原本的容貌还算得上清秀,现在却徒添几分狼狈。
福晋像是没看到似的,道:“尤格格和耿格格处得好,时常串门也是有的。如今尤格格有孕,多向耿格格讨经验,来日生产时也更容易些,我和主子爷也放心。”
“福晋说的是,”赵嬷嬷跟着帮腔,“尤格格这胎,主子爷可是万分看重呢。据说尤格格爱吃果子,那流水似的贡果往芙蓉院送,主子爷更是隔三差五地赏赐,芙蓉院如今可不是一般的气派。”
沅秋垂首站着,闻言略动了动耳朵。
福晋笑道:“她现在是双身子,主子爷自然宠着。这府里不论谁有孕,都是一桩喜事,主子爷都是高兴的,尤格格也算是母凭子贵了。”
她朝沅秋摆摆手:“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我身边自有旁人伺候。”
沅秋福身退下。
赵嬷嬷盯着她走远的背影,低声对福晋道:“主子,您说她会动那种心思吗?”
福晋胸有成竹地笑笑:“让她亲眼见到尤格格受到如此盛宠,凡是有点嫉妒心的都不会安分,只是要让她入套,咱们还得再烧一把火。不拿人去试试四爷的心思,我总觉着不安。”
赵嬷嬷自然明白那“火”是什么,连连点头。
*
尤绾自有孕后,生活上最大的改变就是饮食上的变化,若非她每隔几日便要喝安胎药,肚子越来越鼓,还真的很难意识到自己已经快要做额娘了。
直到有一日肚子里的小家伙猛地朝她肚皮踢了踢,尤绾才清楚地感知到,里面有个正在慢慢长大的小豆芽。
那时四爷正抱着她在帐子里躺着,男人小心护着她的腰,紧贴身后缓缓地动。自满了三月后,四爷便开了禁,不用再像前两个月那般压抑自己。
他顾及尤绾的身子,每次动作都十分轻柔,倒是尤绾每每到后面受不了,催着四爷入快些,紧紧贴着四爷汗湿的肩膀,像只馋了嘴的小懒猫。
这次四爷也是再小心翼翼不过,勉强入了港,缓缓动起来,一边瞧着尤绾的反应一边忍不住加快了些。谁知才刚刚尽兴,忽地听见尤绾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