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烬转了转手中扳指,还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挑了挑眉道:“你敬佩本王?”
玄凌抿了抿唇,主子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不少,奇了,这样的赞扬主子不知听了多少,从未放在心上,怎得云莺姑娘便如此不同?不会真应了方定那小子的话,日后云莺姑娘会成为他们的主母吧?
“自然,殿下英姿飒爽,传扬大豫,大豫上下人人皆称殿下为战神,无人不敬佩。”云莺听出裴烬语气里的舒缓,心里的石头落下,同时感叹了句,果然,无论是谁,都喜欢听好话,看来想保住小命,还得多多赞扬秦王殿下。
“倒是会说话。”裴烬平静无波的面上多了一丝愉悦,“去沏茶。”
“是。”云莺连忙退出书房,走过回廊拐角才把心里这口气舒出来,回头望了一眼书房,都说伴君如伴虎,她算是切身感受过了,秦王殿下许是比那大虫还要令人胆颤。
云莺再回书房,玄凌已离开,她将茶盏递上,“殿下请用茶。”
裴烬放下手中文书接过,打开茶盖,“怎的不是早上那茶?”
“这是乌龙茯苓茶,提神消疲,莺莺想着殿下公务繁忙,这才沏了一盏。”云莺可谓是绞尽脑汁的讨好秦王。
裴烬抿了一口,戏谑道:“看来有莺莺在身侧,日后本王能被照料的很妥当。”
“殿下谬赞。”云莺垂下双睫,殿下这是何意?难不成不想放她走了?
裴烬放下茶盏,“香囊做的如何了?”
“正预备描花,殿下可喜松鹤图,莺莺丹青不佳,唯恐画丑了。”云莺将绣绷子取过来。
裴烬扫了一眼,还未见香囊雏形,“本王听说云楼的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的丹青还能差了?”
云莺莞尔一笑,“自然不如殿下妙笔。”
《秦王录》中曾记载,秦王殿下文成武就,妙笔丹青,大豫无人能及。
“你似乎对本王十分了解。”裴烬往后靠在圈椅上,这个认知令他心情愉悦。
“莺莺不敢,殿下名扬大豫,都是听旁人提起的。”窥视探听皇子之事是犯忌讳的,像《秦王录》那样的话本子也只能私底下流传,不能呈于贵人跟前,且文中背景全然不是大豫,许多地名也稍有改动。
大豫虽民风开放,官府也从未管过这些,但莺莺也不敢直言说看过秦王的话本子。
“你给本王做香囊却要劳烦本王,岂不是显得莺莺心意不诚?”裴烬双眸凝视着她,眼角荡着一丝兴味。
云莺捏着绣绷子,点头称是,“那就不劳烦殿下了。”其实她也没想过要秦王帮忙,方才不过是自谦的话,她的画技可不差。
她正要离开,却又听见裴烬漫不经心道:“可你画的太丑,本王佩戴出去,岂不遭人耻笑?”
“……”云莺很苦恼,那他到底想怎样!
心里再多不满,云莺也不敢表现,只软着嗓音道:“不知殿下可有好法子?”
“本王教莺莺画可好?为本王做的香囊,还是得亲自动手,本王辅助一番倒也无碍。”
秦王都这样说了,云莺自然不敢反驳,屈一屈膝,感激道:“那便多谢殿下了。”
裴烬心情甚好,弯唇笑了笑,“好说。”
“过来。”裴烬取出笔架上的狼毫。
云莺靠近几步,以为秦王所说的“教”是他先画一遍,她再跟着学,可显然她没领悟到秦王话中的精髓。
“站到这来。”裴烬把圈椅往外推,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给云莺。
云莺捏紧了绣绷子,有些忐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却又不敢不听,只能站过去。
裴烬将狼毫递给云莺,云莺握住,裴烬温暖的大掌覆盖在她手背,略带老茧有些粗糙的大手包裹住了云莺柔软细腻的小手,惊得她不知所措。
“殿下……”云莺的嗓音发颤,两人这般是否过于亲密了。
“嗯?”裴烬高大的身躯站在云莺身后,虽未贴近,可云莺却感受得到秦王炙热的胸膛。
“这于礼不合,莺莺不敢冒犯殿下。”云莺都要吓得喘不过气来了,她从未与任何男子这般亲近过,尤其还是压迫感极强的秦王殿下,心头似小鹿乱撞,她生怕秦王会听到她的心跳声。
“本王允你冒犯,专心些,画丑了就得重画。”裴烬扬了扬唇角,薄唇抿出好看的弧度,云莺此刻像是在他怀中一般,淡淡的桃花香包裹着两人,似要将两人融为一体。
漆黑的双眸闪着精光,左手撑在案桌上死死的顶住,才克制住没有再进一步。
肖想了两辈子的莺莺就在他怀前,只要再靠近一点点,他便能拥她入怀。
前世他没能及时出手,太过优柔寡断,才致使遗憾终身,今生如何还能放手,没将她即刻纳入怀中,已是他大度。
云莺不敢再开口,她的牙齿在打颤,生怕一开口会泄露出心中的恐惧。
靠的太近,云莺能察觉到秦王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呼吸声打在她的脖颈间,似滚烫的热水倾泄而下,令肌肤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