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必怕,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一两个时辰便能解决。”若非皎皎挺着近九个月的肚子,裴烬有何可惧。
“这次敬王之事,苏姑娘晓得吗?”苏敏敏是新娘,也是其中最危险的人。
“我不知,不曾问,免得打草惊蛇,无论她是否晓得,这是她自个选的路,咱们不必替她操心。”
连母后都不曾问起她,按理来说,苏敏敏出阁,母后该准备些添妆,也是喜庆,可母后从始至终也没在意,更别说添妆,情分当真是断了。
程筠点了点头,促狭笑道:“我倒不操心,又不是我的表妹,我是怕殿下心疼,好歹也是跟在你身旁喊了这么多年的烬哥哥。”
裴烬抬起眼睇着她,好整以暇道:“还真是有些心疼,啧,这可如何是好?”
程筠本意是想逗逗他,可当裴烬说出当真心疼时,程筠的脸便垮了下来,哼了声,“既然心疼,现下去救她还来得及。”
“你瞧,可不是我提起的她,你提起来,如今又要吃醋,这不是折磨自个吗?”裴烬笑了笑,伸手捏了捏程筠的下巴。
程筠歪过头去,甩开他的手,紧绷着一张小脸,“我才没吃醋。”
“是是,你没吃醋,吃个菜?”裴烬夹了块菜心到程筠唇边。
“不吃。”程筠鼓了鼓香腮,手指抓着帕子,“从前苏姑娘可没少给我委屈受。”
“改日将她送到你跟前,随你处置。”裴濯谋反,苏敏敏作为裴濯的王妃,自然是同罪,无论她是否参与此事。
若是从前,她自然不必担这干系,可今非昔比,早就不是从前了,苏敏敏难逃一死。
“我才不要,脏了我的手。”
裴烬放下银著,走到程筠跟前半蹲下,仰起头望着她,“这种捕风捉影的飞醋还吃,我若对她有半点留情,也不至于促成她与裴濯。”
程筠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你可就只这一个表妹吧?”
“那可不好说,但有多少个表妹,也越不过你去,你如今可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
难得程筠还能为了苏敏敏闹小别扭,可把裴烬稀罕的不行,握着她的指尖亲吻了几下,“从前倒不见你吃醋。”
“我可不曾吃醋,是腹中的小家伙嫌爹爹表妹太多了。”程筠就是见裴烬愁眉紧锁,逗他玩乐,哪就这般容易吃醋。
“据说皎皎的表哥也不少?”裴烬挑了挑眉梢,原氏也是大家世族,子嗣不少,真算起来,兴许皎皎的表哥比裴烬的表妹还多。
程筠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与人家青梅竹马长大?”
裴烬忍俊不禁,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若论青梅竹马,咱们也算,幼时便相识了。”
程筠听娘亲说了,还真是这么回事,“你说,若是我不曾被偷走,与你青梅竹马长大,你还会心仪我吗?”
“那是自然,咱们可是娃娃亲,谁敢与我抢娘子。”裴烬信誓旦旦,“缘分天定,无论多少个轮回,皆是如此。”
前世两人也是情投意合的,只是他知晓的太晚。
程筠的嘴角往上翘起,“你可就说大话吧,莫蹲着了,快去用膳,用了膳早些歇息。”
裴烬颔首,起身用了早膳。
敬王大婚是在黄昏时分,用过午膳之后,岳莲便被裴烬派人接来了。
她如今还不曾显怀,不过她有身孕之事已被梁云川知晓,程筠也不曾过问太多,大抵是心烦意乱,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裴烬,哪里还有心思分给旁人。
岳莲也不大清楚其中之事,但并未多言,耐心等着,自然便会水落石出。
裴烬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就要前往敬王府,程筠拉着他的胳膊,愁眉不展,“万事以自个的身子为重,我与孩子等着你。”
裴烬笑了笑,抬手揉散她紧皱的眉心,“我向你保证,一两个时辰我便回来。”
“好,去吧。”程筠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却又怕说了会让他分心,也罢,她也信裴烬能完好无损的回来。
裴烬低头在程筠的眉心吻了吻,转身离去。
程筠单手扶腰,望着裴烬离开,心口似压着一块大石头,闷闷的,说不出话,虽裴烬说的万无一失,可程筠还是不安。
她心知肚明,敬王若想谋反,头一个对付的便是裴烬,只要裴烬死了,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储君之位,可真是香饽饽,虽说权力至高无上,可每日悬心。
程筠摸了摸肚子,腹中的孩子似乎伸展了下身子,脚踢了下她的肚皮,有些疼,她皱紧眉头。
“皎皎,且先坐下,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忧虑。”程钰过来扶着她进屋。
程筠点了点头,进了屋,心中默默地祈求今夜平安。
裴烬到敬王府时已是张灯结彩,吹吹打打,新娘子恰好接回府里来了,喜宴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