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流言诋毁的时候,越昭也生出一丝怨怼,而这时她又释然了。因为他们弱小无力自保,即渴望强者保护又担心被抛弃。他们聚在一起,看到越昭的那一刻,眼睛里多了一抹光。
离城墙越近,魔侍的嘶吼声越明显。越昭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看着云霄:“你跟着我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云霄涨红着脸,“我就不能杀天魔了吗?”
越昭露出一抹有些微妙的笑容,连带着怀书南也笑了起来。自知被嘲笑的云霄很气愤,推开他们两人,大踏步地登上城墙。
很快他就像见了鬼一样,一步步后退差点从城墙上翻了下去。
玉谢坐在千纸鹤上,手中拿着一只毛笔,在一本书上写写画画,抬头看着云霄,声音温柔地说:“看来你伤的不轻,怎么不好好养伤还来上战场。”
他温柔的语调让云霄颤抖了一下,正好怀书南走了过来,云霄立马躲到他身后。引得越昭皱着眉看他。
玉谢语调慢悠悠的,好像在和老朋友说话:“怀书南,这淮枝城的阵法我研究了许久,恐怕很快就可以破开。”
怀书南并未惊慌:“我的阵法是可以修改的,不知你的‘很快’是多久。”
“哎,早就听说天书族对阵法符箓颇有研究,不能切磋一番倒是可惜。”
“眼下不是正在切磋吗?”
两人说话都文质彬彬的,像极了好友寒暄。除去那群乱叫的魔侍,气氛倒还算不错。越昭看着吓得发抖的云霄,嫌弃地说:“你又怎么了?”
“越昭……他、他就是那个仙人。”云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越昭猛地看向玉谢,她将云霄拉了起来:“你别抖,看清楚他的模样!”
他是七大魔将之一,怎么可能是仙人。
“没错的……除了那对角,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云霄身体软瘫。
玉谢笑吟吟地看着云霄:“我说怎么有股熟悉的气味,你是不是进了我以前的洞府?你不会碰了我的血吧?倒是可惜了,毕竟我成了魔将,我的血也变了。”他神情中多了一丝怅然。
越昭松开云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越昭深吸一口气:“你是仙人……”
“我为什么要做魔将是吗?”玉谢的笑容变淡了许多,摸了摸额头上上的角,“我也曾经挣扎过,可惜了结果如你所见。可能我是最倒霉的人吧,曾经我也算是天才,差一点走上了登仙梯,如今我只能带着这群魔侍攻城。”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越昭有点喘不过气,每当她看到一点曙光时,就有更大的黑暗压在她头上。
“所以啊,不要再做无用的抵抗了。若是你你投降,天魔主绝对会饶了你。待它飞升了,这片土地还是你的,你还是越州州主。”
“在空无一人的土地上当州主吗?”越昭打断玉谢的话。
她昂着头看人的模样,让玉谢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真是怀念啊,他曾经也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又该怨谁?
“越昭,做好人不难,做恶人也不难,难的是在好坏之间摇摆,就像祝莫天一样。所以我选择直接当坏人,坏的坦坦荡荡好过自我消耗。”
玉谢提到祝莫天,让越昭眼中多了愤怒,她长剑一挥,将城门口的魔侍全部清扫掉,剑尖指着半空中的玉谢:“祝莫天和你们都不一样!”
玉谢微微眯着眼,喃喃自语道:“半仙之体吗……我曾经也是,”他重新抬头,看着淮枝城,“越昭,我真的很期待,期待你怎么破局。期待你会变成我还是变成曾经的越家人。”
两个选项,没有一条生路。
纸鹤扇动着翅膀,带着他升向高空,渐渐没有了影子。越昭没有去追,她也没有实力追上去,这是很残忍的事实。城门打开,修士冲了出去,清扫掉外面的魔侍。
天魔主没有出现,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养伤,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这段时间,越昭唯一能做的就是闭关修炼。
越鹤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越昭把城中事情交给了她,进入了越家陵墓。陵墓里一片死寂,没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鬼魂,也没有给花浇水的燕游之。
怀书南陪在她身边,担任了燕游之的工作,他给越承安和越承世的坟墓前栽种了新的花朵。他还记得那天他们头上戴着的小花。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十年就过去了。
越昭闭关了许久总算有了一点变化,她看到了一片花海,远方还有一座闪着金光的梯子,正在慢慢靠近越昭。
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阻挡住了,停在远处。
她身上的仙气从丹田处飘了出来,像一只只小手,拉住了梯子,将它拖了过来。
若是君玉能看到,必定能明白,因为他每次都止步于此。天魔横行,天道封锁,没有仙气落下来,自然也无人成仙。
但越昭不同,她从越琼手中得到了仙气,成功了吸引了登仙梯。
只要手掌触碰着梯子,她就可以飞升,越昭心里很清楚。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