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书南眯着眼睛看着,在越昭怀里拼命撒娇的凤翎剑,手指揉搓着自己衣袖,慢悠悠地说:“要是凤翎剑没有损伤的话,越昭你之前可能也不会受伤。”
凤翎剑一僵。
“其实……”越昭刚想说没什么关系,怀书南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越昭一脸奇怪,口齿不清地问,“肿么了?”
“你快去突破,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可是,凤翎……”越昭这才发现手上的凤翎剑变得极为乖巧,这才放心地交给怀书南。
目送越昭走进木屋,怀书南眼里的笑容往下落了一些,垂眼看着手上漂亮精致的凤翎剑,感觉到越昭这个主人对它的喜爱。他默不作声地从乾坤袋里拿出了炼剑炉,落在空地上。
两个无所事事的祖宗都围了过来,一脸惊奇地绕着团团转:“你莫非还是个炼剑师。”
“不是,有所涉猎罢了。”怀书南谦虚一句,手一挥生了火,将凤翎剑投进去。一些珍惜材料悬浮在空中,看准时机有条不紊地飘进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越承安和越承世瞪圆了眼睛,没想到现在对后辈的要求如此严苛,这样的手法都不配称作炼剑师!
所有材料都进到炼剑炉中,怀书南用心神控制着火焰,淬炼着剑身。燕游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怀书南一系列的动作,连连点头:“不知你师承何人,这手法颇为不错。”
“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并没有拜师,”怀书南的盯着炉子里的火焰,似乎陷入到回忆里,“当时看了剑修的一剑,颇受震撼,就多了一个炼剑的念头,最后还是扔到一边去了。我并不能炼制出灵剑,能做的只是修补灵剑。”
“原来是这样。”燕游之点点头。此时炼剑炉中金光一闪,凤翎剑跳到空中,兴奋地飞舞着。它身上的裂痕消失不见,光华内蕴,又恢复最初的样子。
燕游之仰头看着凤翎剑,右边空荡的衣袖在风中轻轻飘动,他对怀书南说:“离开陵墓之后,你帮我多看着阿九,她是一个很倔强的孩子,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不懂变通,不懂韬光养晦。”
“她没有七窍玲珑心,却有一颗赤子之心,”怀书南看向越昭所在的木屋,眼尾的眼睫毛略压了压,似乎在笑。
燕游之摇头叹气:“上一辈子的罪孽最终还是落在孩子身上。”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是命运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
等了七日,木屋里终于有了动静,陵墓中的灵力像云层一样翻涌,带着风冲着木屋而去。越承安和越承世两人赶紧缩回坟墓里,只露出两个小脑袋。
越昭从木屋里走出来之时,已经到了化神后期。她吐出一口浊气,手掌一伸,凤翎剑快乐地飞到她怀里。她向四周观望,发现怀书南也拿个小铲子在种花。
“咦?怎么你也在种花?”怎么一个一个都爱上了种花?越昭躲在怀书南身边,看他手掌扶住一株小花,另一只手正用铲子填土。
越承安忽然冒出来,双手抱胸,理直气壮地说:“他不种谁种!谁让他之前发火把我坟前的花花给掀翻的?”
好吧,越昭托着腮看着怀书南,津津有味地看他用铲子压平了泥土。怀书南种完花,拍拍衣袖,站起来,问越昭:“觉得凤翎剑怎么样。”
“很好啊,你修复的很棒!”越昭昂着头对怀书南说。
燕游之坐在程姝的坟墓前,正在擦拭着墓碑上沾上的灰尘。他看着不远处的越昭,用手指摩挲着墓碑上程姝的名字,无声地说:小姐,阿九长大了,她在剑道上很有天赋,以后只会越走越远。
无人回应他,只有周边的芍药花在来回摆动。
越昭走到程姝的坟墓前,双眼一触及到墓碑上的字,双眼忍不住红了起来,她跪在坟墓前,千言万语只化成一行泪。越昭垂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芍药花瓣抚摸过她的脸庞,像娘亲温柔的手指。
“时间太可怕了,不知不觉过了这么多年,我真害怕哪天我会忘记小姐的模样。”燕游之扶起越昭,叹气道。
程姝死后,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都没办法让人睹物思人。
越昭忽然想到什么,问怀书南:“你会画画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怀书南,可能觉得他什么都会。
怀书南点头:“我会一点丹青。”
众所周知,怀书南的会一点就是精通。
越昭眼睛一亮:“你可不可以为我娘亲画一幅画?”
“可以是可以,但我并没有见过……”
“没关系,”越昭走进,握紧怀书南的手,将他食指贴在自己额头上,“你可以读我的神识。”
怀书南一惊,立马把手抽了回来。神识是极为重要、隐私的东西,怎么能随意让别人进入呢?他立马就想拒绝,越昭一拍他的胳膊:“我都不在意,你在扭捏什么?难道你真的想过侵入我的神识,谋杀我?”
“我没有……”
“那不就行了,快点。”越昭往前伸了伸头。
怀书南无奈,伸出手指触碰在越昭的额头上,轻轻闭上眼,分出一缕神识进入到越昭的脑海里。
神识中的书精系统和太清木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生怕被怀书南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