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灵剑的火不仅能灼烧有形之物,也能烧尽无形之物。越华池的五脏六腑被火焰灼烧,而他的灵力甚至战斗的勇气也渐渐燃尽。
“灼灵剑法……哈哈哈,你竟然学会了灼灵剑!”越华池大笑,手掌握住凤翎剑,将它拔了出来,“但是远远不够!”他心神一动,腹部的血液也燃烧起来。他也在用灼灵剑。
不好!那毒粉根本没有控制住越华池,越鹤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越苒,一环出了问题导致了满盘皆输。
“喂,越昭,让我来!”神识里的太清木发出了声音。它顶着一张人脸,四肢还是木头,看起来十分可笑。但它确实提醒了越昭,当日在祠堂底下,它可是让白凤野也中了毒雾。
一道绿光从越昭头顶冒出来,太清木跳了出来,嘴巴一鼓,对着越华池喷出一口气。越华池一惊,被迫吸了一口毒雾,身上燃起的火焰顿时消失。
太清木立马缩回了越昭的神识里,昂首挺胸地看着书精系统:“呵,我还是有点用的,不像某些书,天天就知道吃喝睡。”
书精系统系统怒了,我做的努力你知道个屁,我每天费尽心机地挡住盗版系统的访问,守护住了宿主的气运,还为宿主的终生大事绞尽脑汁!它哼了一声,不理睬太清木,它就是一块破木头,和它计较什么!
程留看准时机,符箓贴在越华池身上,这次金色的流光终于扎进他脑子里。
越华池捂住自己的伤口,跪坐在地上,面色平静地看着越昭,开口道:“想动手就动手。”
越昭握剑的手紧了紧,她本以为越华池会恼怒地大喝,质问越昭是不是要弑父。可他没有,死去或者活着,在他眼里没有多少区别。
越昭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不,其实并不陌生。从这张脸上,越昭似乎能看到自己,似乎也能看到那种叫做血脉传承的东西。但是在脑海里,没有一点关于他温馨的回忆。
纵使我们在血脉上无比靠近,但我的记忆里从没有你的存在。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我的杀母仇人。越昭似乎下定了决心,凤翎剑带着杀意,刺向越华池的心脏。
法阵挡住了凤翎剑,怀书南制止了越昭的行为:“越昭,住手。”
九九金刚法阵果然名不虚传,越昭的剑根本突破不了。越昭心中多了一股无名火:“你什么意思?”
“你要冷静下来,其实……”
怀书南的话被越华池打断,他冷笑一声:“这是我越家的家务事,与你这个外人有何关系?”
“你闭嘴!”越昭剑指越华池,手腕却被怀书南握住。
怀书南瞥了越华池一眼,语重心长地对越昭说:“你怎知今日的决定,不会成为你之后追悔莫及的事?”
越昭牢牢地盯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大逆不道?”
想要弑父自然大逆不道,但是越昭也想知道,越华池杀了自己母亲又该如何定罪?
“凡间的皇位更替,讲究个名正言顺。修士不比凡人,用一个暴毙就可以堵住悠悠众口。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掌管越州?越州倘若没有大乘期修士,四周虎豹豺狼只会瓜分了越州。”怀书南的每一句话,都让越昭无力反驳。
她肩膀垮了下来,像失去了所有斗志,甩开怀书南的手,走出大殿。
大门打开,风雪涌了进来。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茫茫一片。门外的亲卫瞧了一眼走出来的越昭,浑身一激灵,纷纷低下头。
她走下阶梯,穿过中庭,在雪地上仰头看着天空。落雪迷了她的眼睛,化成水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身后的大殿中,越鹤拿着纸笔,摆在越华池面前:“退位书,写吧。”
越华池没有灵力,腹部的血止不住,一点一点地染上黑衣。他坐在台阶上,从门口望向茫茫白雪,眯了眯眼睛,笑了一下。
越鹤抽剑抵在他脖子上:“快写!”
越华池手掌冰凉,不知道是失了灵力挡不住严寒还是血液流失太多,他有些僵硬地拿起笔,在纸上落笔。他写的很快,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痛苦留念。
越鹤拿着州主玉章,盖了上去。
写完之后,越华池就被侍卫们“请”回住所。越鹤忙着后续事情,越泠跑去寻越昭,怀书南犹豫一会,跟着侍卫去了越华池的住所。
作为州主的住所,这房间看起来有些简朴。越华池靠坐在长榻上,黑衣衬得他面色苍白,他抬眼看了一眼怀书南,默不作声地端起茶杯。
怀书南拿出两瓶丹药,放在桌子上。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
还是越华池先打破了僵局,语气不怎么好:“你神梦居的人为何来我越州?”
“巧合。”怀书南这话不作假,确实是种种巧合让他遇上越昭。
“看来你有几分本事,”越华池盯着桌上的丹药,“你的忘川瞳真有意思,但是你以为你看透人心了?不不不,你只是看出了人心。”
怀书南蹙眉看他。
“你看出了人心,看出了人要做什么,但是你能看透、看清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吗?”越华池摇摇头,“你比九丫头聪明多了,但是还是太年轻。你不明白,恨意有时候更能支撑别人走下去。”
“不,坦诚布公才是最好的办法。”怀书南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