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桑又是一鞭子打马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原点,漱玉和几个丫鬟正在焦急地等着呢,他们也没想到这个骑射师父居然这么不走寻常路。
漱玉责怪着符桑:“这位公子做事这么不循规蹈矩,万一弄丢了姨娘怎么办,你担得起责?”
符桑悻悻然耸肩:“中原的规矩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是在塞外学马,只把你扔在马上一鞭子送你走,你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漱玉不与他争辩,韩千雅挥手叫停,让他们都闭嘴。
“漱玉,你给符先生二十两银子,这骑射我应当是学不会了,算了吧,回府吧。”
符桑手里拿着逸王府下人递来的二十两银子,面色很是落寞,他叫住了要离开的韩千雅:“难道我的技术已经如此差了吗?既然你没学会,这个银子我还给你,不收你的。你且等我,我去学学该如何教你,学会了再回来找你!”
他把银子扔下,骑着自己的那匹马,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只余下一阵飞尘。
韩千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看着地上的银子,有些心累:“把银子收起来吧,我不学骑射了。”
她是当真放弃了骑射,仔细想想也不一定要会不是么,只是她总想着事事都要爱做个好,给自己争一口气,给自己现在这个身份争一口气,所以才病急乱投医了。
想到自己最近总是在找支援,她揉了揉眉心,还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回府之后韩千雅也不再琢磨着去学什么了,琴棋书画她也是每日温习一遍,更多的新知识就也不再学了。
只是回王府之后的韩千雅就有些身体不打舒服了,总是时冷时热的,有时候身体出些虚汗,她想着应当是那天出去骑马带回来的病,这天不过初春,也没那么温暖。
府医来诊断也说是得了些风寒,开了几副药就下去了。
韩千雅就在府里老老实实养了几天,一个人养病的时候她脑子也在想事,偶尔想想如何整治江依蓉和景逸,偶尔想想要如何防着太子,提心吊胆的,但是偶尔也会想想景枫。
想起他对她的帮助,想起他的坏笑,也有太子想要害他的惆怅。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和景枫提个醒,可是看他和太子的关系显然比和景逸好多了,她这么说会不会被当成挑拨离间也说不准。
江依蓉听见韩千雅病了的时候简直欢喜到癫狂,认为是那个巫蛊娃娃起了作用了,更是喜上眉梢地多浇灌了一次血。
贴身丫鬟看着属实焦心。
王妃一日三餐以自己的血喂养巫蛊娃娃,现在已经面色惨白地像一张纸了,气血严重不足,哪怕用再多的补气血的药材都收不住。
这些江依蓉都不在乎,她就想着如何让素玉快点去死,死的越惨越好。
她放声大笑,可没笑一会儿肚子传来剧痛,江依蓉的笑声变成叫声,她感觉下腹有一股撕裂的痛传来。
丫鬟从门口听到江依蓉痛苦的尖叫声慌忙地冲进来,看见的就是韩千雅捂着肚子满头大汗的样子,身下还有一摊的血迹。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尖叫着找大夫,把她抬到了床上。
江依蓉痛苦的呻吟着,等到府医来的时候,她的身下血红一片。
府医赶紧为她把脉,眉心一跳,颤抖着唇道:“王妃这是,王妃这是……流产了!”
江依蓉的眸子瞪大了。
第27章 好笑的夫妻
哪怕是现在身上有着剧痛,江依蓉都不得不在此时忽视了那致命的痛感,她脑子嗡嗡响,什么,她流产了?
她根本没有任何怀孕的感觉,她的月事之前是正常的,虽然这个月来的比较短,但她没想过自己这是怀孕。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随即就赶紧跑去通知景逸,任谁都想不到王妃会突然地流产。
府医赶紧开了药嘱咐下去,一边训斥江依蓉身边的婢女:“王妃这是明显的气血不足,这样胎儿怎么能够养好,王妃最近可是有身上出血?”
丫鬟支支吾吾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总不能说王妃为了杀死玉姨娘,不惜一日三餐的以自己的鲜血喂养一个根本就是怪力乱神的娃娃吧。
她不说话,府医只自己打量了江依蓉几眼,这一下就看见了江依蓉手臂上的伤痕,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此时他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把江依蓉的袖子撸起来,上面是交错斑驳的伤痕。
府医都吃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妃,这是,这是怎么了……”
江依蓉在床上痛的只能翻滚根本说不出话,旁边的婢女已经知道江依蓉这次要是没有圆谎,把巫蛊娃娃的事情掩盖过去,哪怕是江尚书都保不住她在府里的地位了,只能绞尽脑汁的想着借口。
此时也顾不得江依蓉是否赞成她的借口了,只好对着府医神色悲戚地道:“王爷冷落王妃以后王妃就这般万念俱灰了,好几次都有轻生的想法,我们做婢子的平时瞧见了就拦着,瞧不见的时候,王妃做什么也不知道,谁想到王妃现在居然能这么严重……”
哪怕江依蓉手上的伤痕虽然多但都是浅浅的划痕并不像自缢,可是这个借口是现在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一个了。
府医也相信了,只叹了口气之后就重新开了一副更加补气血的药方下去。
江依蓉在床上翻滚着,残存的理智让她听到了府医的话,她的心此刻比肚子要痛上万分,她一直想要一个和景逸的孩子,不仅可以让景逸重新爱上她,更可以巩固她逸王妃的地位,让谁都抢不走,争做府里第一个诞下孩子的女人。
这样苦求多年的孩子居然被她自己亲手了结了……
景逸听到江依蓉流产的消息也很是吃惊,尽管他并不喜爱江依蓉了,可作为一个父亲的身份还是让他迅速的来看她了。
此时的江依蓉刚刚服了药,虽然身上已经少了大半的痛感,可是心里还在撕心裂肺的痛着,看见景逸来了,那眼泪一下就绷不住了,呜呜地哭着。
“王爷,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她大哭着。
景逸只知道孩子没了,但是还没来得及问清缘由,现在他也就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没了,错过了身为人父的机会,他怎么能不痛呢。
他坐在床边,揽着江依蓉的肩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安慰她,那些家长里短的厌烦也因为她流产之后的虚弱而消散了大半。
“别哭了,还会有的。”
景逸只能说出这几个字安慰他了。
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丫鬟想到现在可能是一个让王妃和王爷冰释前嫌的好时机,趁机对着旁边的府医道:“曾大夫也给王妃手上的伤开些药吧。”
景逸听到这句话果然皱着眉头问:“什么手上的伤?”
他自发的拉起江依蓉的袖子,看见的事密密麻麻的伤痕,都是割伤的伤疤,面色一下凝重了。
“谁伤害了王妃?”
江依蓉是江蕴天的宝贝女儿,要是让江蕴天知道江依蓉在府中受了这种伤害,必然要大吵大闹一番。
府医拱手:“回王爷,王妃娘娘是思念成疾,忍不住就做出了伤害自己的事情,还望王爷和王妃和和睦睦才好。”
景逸听的恍惚,旁边的婢子暗道府医不愧是个臭男人话都不会好好说,自己带着哭腔和景逸诉苦:“回王爷,王妃也是之前惹了您生气,自觉是她的错,总是闭门思过时不住的责怪自己,再加上您许久没来看王妃了,她太想您了,总是做些傻事,奴婢们瞧见的时候也是阻止的,但是没想到王妃私下竟然有了这么多伤疤了。”
这话说的很是楚楚动人。
景逸的心都震动了一下,望着江依蓉的目光已经不自觉有了几分爱怜了,江依蓉竟然真的深爱他至此了吗?
事到如今,这坏的局面走到这个死穴,倒好像是让江依蓉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似的,她也干脆地接下了丫鬟的话:“王爷,都是我的错,是我之前不该和你闹矛盾,对素玉妹妹也是我太苛刻,定然是我坏事做多了才害的我们的孩子没了,王爷,我好爱这个孩子啊,我要是早早知道有了孩子,我一定每日吃斋念佛,替孩子求个福气。”
景逸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抱紧了江依蓉,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他想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以后我们都会做好的父母的……”
对江依蓉连月来的冷淡,也消散地差不多了,他也是仔细想想,江依蓉做这些事也是因为爱他,爱他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景逸把整个府中的人参还有名贵的补气血的药材都拨给了江依蓉的院子,也时常去江依蓉的院子看她了。
江依蓉吐出一口气,她原本应该有个健康的孩子的,那是她和景逸的第一个孩子,以后应该有尊贵幸福的生活,一切都是因为素玉的出现才让她现在流产了。
好在景逸现在对她的怜惜之情更多了些,让她也不至于真的难过的想死去,要是景逸现在还对她态度冷淡,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了。
春日的月夜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就像韩千雅现在淡然地听着墙外为江依蓉的事情议论纷纷的婢女一样。
江依蓉流产之后如燎原之势一般卷土重来,迅速重新获得了景逸的怜爱,素玉轩的丫鬟小厮们自然是人人自危,都怕江依蓉来找麻烦。
韩千雅只是觉得自己又一次看清了那对好笑地夫妻。
第28章 露出线索
江依蓉现在这样子,来找素玉轩的麻烦倒是不可能了,韩千雅虽然诧异她怀孕又流产的,却不会疼惜,她在面对这两个人的时候已经丧失了全部的良心,关于她流产这件事,她甚至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旁观者的恶劣心思的。
韩千雅对自己现在满身的戾气感到奇怪,却不抑制这样的改变,她有一瞬间坏心思的想江依蓉现在重新获得景逸的宠爱也好在,至少她不用那么快地去想办法解决景逸的宠幸了。
只是又要头疼一番她该如何对付自己了。
“咳咳咳。”韩千雅咳嗽了几声,这春日的风寒势头太猛,她也没扛得住,现在也不太好,她叫着漱玉,“来人啊。”
漱玉立刻推门进来,手上还端着给韩千雅熬的药,赶紧给送过去,把窗子关严实了:“姨娘这几日不能吹风的,还没好完全,以免伤寒加重。”
韩千雅一口口的喝着药,眼皮一耷,看着这个办事很是妥帖的丫鬟,声音中有些逗趣:“现在素玉轩都说我要失势了,你就不想着换个主跟着?”
漱玉没抬头,对韩千雅的发问习以为常:“奴婢选定了一个主就会誓死跟着,在奴婢的目光没有出错的情况下,不论姨娘的境地多坏,我都会好好跟着。”
她这么说,韩千雅对她的欣赏只多不少,她在整个素玉轩唯一能放得下心的人也就是漱玉了,她是真是个识时务的。
韩千雅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事情,心中觉着无聊,她这一日对江依蓉的消息都来自外面侍女们的嘀咕,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便又问了一次漱玉。
漱玉的解释非常的简短,但很扼要地指出了江依蓉这招数的恶心之处,起码让景逸很久都不会再想起有素玉这么个人就是了。
对她的担忧,韩千雅不以为意,甚至安慰着自己的好丫鬟呢。
“你无需担心王爷不再来素玉轩了,依照王妃的性子,只怕不出几日就要跟王爷有争执,我又正感风寒,他还是会再来素玉轩的,只是不是这几日罢了,都无需议论。”
后面这句话是在敲打她,让她管好素玉轩其他人的嘴巴。
如果不是韩千雅现在正风寒着,她应该少不得要去齐福园去看看江依蓉的笑话的。
她这么想着,药性上来,便把漱玉叫出去了,自己好好地睡了一觉。
但是这一觉韩千雅睡得不是很安稳,她总是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个人影,不知道是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背后,到后面她直接醒了。
就看见坐在床边的景枫一直目不错珠地盯着她,发现她醒来以后目光很是不自在地移开了。
尽管他表现的有几分羞涩,可是他还是没有主动尴尬地解释自己来的目的,他看着韩千雅苍白的唇色,觉得和自己之前看到的巧言令色的人相差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