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说了万宝宝眼睛一亮:“师兄,你把角变出来给我摸摸。”
裘泱:……
这就好比你在恶狠狠地威胁人,然后,被威胁的人一点都不怕,反倒跟你说:“你凶狠的模样真好看,再来一遍。”
万宝宝抖了抖腿,催促道:“快点。”
裘泱梗着脖子顿了两秒,倏地变成了鬼相。
尖尖的爪子,血窟窿一样的双眸,裂到耳根处的獠牙,青白色的面孔,以及一对角,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怎么看怎么吓人。
然后他就见,万宝宝盯着那对角,舔了舔嘴唇,还吧唧了两下嘴。
裘泱:“……你想做什么。”
万宝宝就是觉得,成年男女谈恋爱,大家都开放一点,能用嘴丈量的,尽量都别放过。
比如这对角,她就很想咬两口。
万宝宝托着他青白色的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往红色的眼睛里瞧:“师兄,你看我的时候,是红色的吗?”
裘泱:“……不是。”
万宝宝又去摸他裂开到嘴角的牙齿:“张嘴,让我看看。”
裘泱现在十分后悔变成了鬼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万宝宝奇怪到了这种程度。
他张开尖锐的獠牙,万宝宝一点都不怕,还伸手进去摸了摸。
裘泱小心的用舌头挡住利齿,别划破她的手。
谁知万宝宝的视线被吸引,还抓了一把舌头。
舌头惊了一下,将她的手用力向外一推,闭上嘴巴,不让这个精神病进来了。
裘泱尽可能不张嘴,呲着牙齿道:“不许看了。”
那恐怖的模样好像在叫嚣:我没有面子的吗?
万宝宝笑得花枝乱颤,忍不住道:“师兄,你的鬼相也好看,都好看。”
既好看,又可爱。
裘泱板着一张青色的脸,万宝宝搂着他笑,还亲昵的用鼻尖磨蹭他鬼相的下颌。
他的胸膛里空空荡荡,本应不该有多余的情绪。
可心头骨却在胸膛里左右摇摆,周围的煞气被搅得天翻地覆。
裘泱知道自己想做些什么。
他不得要领的抬起手,万宝宝的余光扫过,适时地止住了笑声。
咳咳,还是不要笑了,煞风景。
清风从掀起的车窗外吹进,安静的马车厢内,一切都刚刚好。
这时,车厢内却忽然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音量大的让人无法忽视……
万宝宝:……嗯??
这个关键的时刻,哪儿来的声音?
万宝宝与裘泱寻声望向对面,只见五只金藕娃娃酒劲上涌,红着金灿灿的大脸蛋子,开始疯狂断臂。
嗯,没有任何的歧义,单纯的在断、臂。
金藕娃娃的胳膊再生速度堪比流水线作业,让万宝宝和裘泱都无言了片刻。
万宝宝:“他们这是怎么了?”
难道跟动物一样,也有褪毛期吗。
裘泱转头看她:“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
“嗯?”
“你想象不到它们喝多了会做什么。”
万宝宝没有想到,她与冰泱泱浪漫的小酒怡情,会变成这个结局。
几只金藕娃娃根本不受控制,感觉将这两百年憋着的藕都长出来了!
后半夜,裘泱直接道:“我将它们几个吞了如何?”
万宝宝连忙阻止:“别别,再等等,估计酒也快醒了。”
万宝宝将这些藕都收进了百宝囊,觉得等事情都告一段落,她光是靠卖藕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第二天几只娃娃酒醒,不约而同地躲到了万宝宝的身后,因为裘泱的煞气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万宝宝语重心长地对几只娃娃道:“不能喝就别喝,下次你们要是喝得再多点,直接互相把脑袋揪了,那可怎么办?”
几个娃娃吓得团团搂住,摇头说再也不敢了。
万宝宝:嗯,再来这么一次,裘泱就得生吃莲藕了。
她遗憾地抿抿唇,可惜了,那么好的气氛。
又过了几天,万宝宝忽然察觉到了一个事情。
就是她的手和脖颈,甚至上臂,总是会出现类似牙印的东西。
手,也许是她自己咬的,但胳膊和上臂……
万宝宝瞧了瞧一本正经的裘泱。
她今天晚上倒要装睡看看……他每天晚上究竟在干什么好事。
第67章 别见外
◎ 一整个白天,万宝宝心里时不时就想起来这事。 裘泱就算真想动手动脚……不能趁她醒怠◎
一整个白天, 万宝宝心里时不时就想起来这事。
裘泱就算真想动手动脚……不能趁她醒的时候行动吗?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被嫦娥偷偷亲过的猪八戒,一觉醒来啥都不知道,没滋没味的。
得让她这个当事人知晓, 她才能参与到其中啊。
这日夜里, 万宝宝留了个心眼, 在内袍里塞了块不平整的石头。就算她真睡着了, 只要一动或者翻身,这块石头就会把她硌醒。
万事俱备, 只差某个狂徒对她动手了。
万宝宝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得太猥琐, 虽然她整张脸都容光焕发, 写满了“快点来啊,小哥哥, 嘿嘿嘿。”
裘泱狐疑地看了她两眼:“怎么了?”
万宝宝清了清嗓子:“没有, 就是困了,我先睡了, 师兄晚安。”
蜷缩进裘泱的怀里,万宝宝眼皮激动地抖了好几下, 才平复下来。
不知不觉,她就睡了过去。
月上中天, 四周静谧无声, 万宝宝在一团黏浆里翻了个身,石子刚好戳到了后腰。
她扭了扭身子,石子就来回的磨, 让她睡不踏实。
万宝宝睡得有点懵,想伸手把身后硌着她的东西扔出去, 迷迷糊糊间, 她忽然想起了这颗石子的作用。
紧接着, 她“啪”的一下睁开了眼。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裘泱没想过万宝宝会突然惊醒,他的黏浆还没来得及收回。
万宝宝先是看到了一片白,她想抬起手,发现手心手背都能摸到冰凉又软糯的触感,她疑惑地低头望去。
好家伙,她整个人都被白色的黏浆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被绑进了蜘蛛洞的唐僧。
除了眼睛鼻子嘴,她全身没有一处露在外面,而她此时的姿势,则是牢牢的趴在裘泱的胸前。
裘泱之所以不想让万宝宝醒来,是怕自己浓郁的煞气吓到她。
毕竟万宝宝可不止一次见过他进食。
两人默默无言地对视半晌。
裘泱虽然面无表情,实则牢牢地盯着万宝宝,看她会不会露出惊恐或厌恶的神情。
万宝宝沉默,则是因为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以为裘泱只是趁她睡觉亲亲咬咬磨磨牙,谁知他居然把她团到眼前来盘她……
一时让她不知如何施展。
“害怕吗?”
裘泱率先打破了僵局。
万宝宝摇摇头:“不害怕。”
不是她吹,以裘泱对她的重视程度,肯定不舍得用粘液将她吞了。
万宝宝在黏浆中伸了伸手,软乎乎的黏浆摸起来凉凉的,她向前推了推,黏浆就顺势向前流动。
黏浆的尽头,是裘泱冰凉的身体。
万宝宝暖呼呼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拇指,大眼睛望着裘泱道:“师兄为什么要将我包住?”
裘泱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只是想让她离自己近一些,再近一些。
除了溶入体中,没有其他的办法。
裘泱:“没有理由。”
万宝宝把脚往前踢了踢,找到裘泱的脚之后,她把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眼神是最能传递情绪的媒介,眼前的这只鬼满心满眼都是她,被捉包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万宝宝吸了吸鼻子,囔囔地说道:“师兄,你低低头。”
裘泱微垂首,万宝宝脚尖在他的脚背点起,仰起臻首,轻轻地香了下裘泱。
香完万宝宝就把鼻子以下缩进了黏浆中,大眼睛盛满了笑意,还把黏浆吹出了一个泡泡。
裘泱顿了两息,微微动了动手指,万宝宝鼻孔下的粘液自动降了下来,裘泱不解道:“你方才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用嘴唇碰他的嘴?
万宝宝:……这都不懂吗?
也是,现在没有网络也没有恋爱剧,像裘泱这样的性格,也不可能去翻小黄书。
在客栈里遇到鲁老爷和花姐亲热,裘泱也是非礼勿视,直接就想宰了人家……
裘泱拉起万宝宝的下颌,学着她的样子轻轻碰了两下,道:“这代表什么?”
万宝宝抿了抿嘴唇,索性一口叼了上去。
这对裘泱来说不痛不痒,心底反倒升起了一股莫名的躁动。
裘泱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快,很快就和万宝宝撕扯得旗鼓相当。
万宝宝双手从黏浆中抽出来,捧住他的脸蛋,顺着下颌,脸颊,劈头盖脸亲地叭叭响。
裘泱感觉万宝宝的嘴唇似是带着能灼伤人的热度,凡是蹭过的地方,都让人难以忽视。
他知道这种亲昵的举动是特别的。
就像他想要吞了她一样,她也在用某种方式来回应着他。
万宝宝鼻音浓重地说道:“……裘泱,这叫亲热,你猜猜,我们俩为什么会想亲吻对方?”
万宝宝很少叫他的名字,大多数时候都是不走心地叫“师兄。”
裘泱有样学样,垂眸轻吻万宝宝的眼皮,说道:“告诉我。”
万宝宝只笑不说话。
无论是人还是鬼,得到了许多爱之后,才会懂得如何去爱。
他又不是佛祖,不可能天生就会感化众人。
裘泱不懂没关系,她慢慢教他。
万宝宝笑着道:“这是你喜爱我的意思。”
裘泱:“喜爱?”
万宝宝点了点头,她有些困了,生物钟一上来,爱情都难以阻挡。
裘泱点了点她的鼻尖:“别睡,说清楚。”
万宝宝拉着他的耳朵,让他低头,轻轻啄了啄他的嘴角,哄孩子一般道:“乖,等我睡醒了再说。”
怪不得那些男主角都喜欢用吻来堵住嘴,真管用,果真就不说了。
万宝宝掏出身后的石子,把脚钻到裘泱的双脚中,往他怀里拱了拱,包裹她的黏浆像羽毛被一般绵软,舒服极了。
哎,早知道有这等好事,早点装睡就好了。
裘泱无言地看了万宝宝半晌:……他怎么觉得,他被万宝宝给糊弄了。
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遇到点什么就犯怂的万宝宝,居然有一天敢糊弄他。
裘泱这么想着,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额头抵着万宝宝,亲了亲她的鼻尖。
万宝宝鼻头痒,满脸不乐意的皱了皱鼻子。
裘泱:……
他不像万宝宝,根本不需要几个时辰的睡眠。
万宝宝睡觉的时候,他则在思考。
人类的七情六欲,喜爱之类的情感,他应该都没有。
有了,才令人匪夷所思。
一眼一闭一睁,一夜就过去了。
万宝宝醒来的时候,裘泱还维持着环抱的姿势。
万宝宝嘴角无意识的上扬,伸手给了裘泱一个大熊抱,冰凉凉的黏浆包裹着她,清爽又提神。
“裘泱泱,早。”
……不争气的心头骨又开始动了。
左右颤动,搅得煞气都快漏出来了。
“是裘泱,不是裘泱泱。”
万宝宝充耳不闻,还像活鱼一样在裘泱怀里伸了个懒腰。
黏浆缓缓褪去,万宝宝爬起来道:“我给你梳头吧。”
裘泱一头黑长直,万宝宝早就蠢蠢欲动了。
先通发,高高竖起,再系上自己给他绣的发带,从身后看,裘泱肩宽背直,如松如玉。
万宝宝向前一扑,双臂环着裘泱的脖颈,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嘿嘿笑。
裘泱淡道:“一大早,得失心疯了?”
窜来窜去像只猴子。
关于昨晚的最后一个问题,裘泱没有再询问,万宝宝觉得以裘泱的悟性,几天就能琢磨明白。
不就是谈个两情相悦的恋爱嘛。
两人的相处一如往常,但明显又有些不同。
直接表现在,经常会有一截黏浆化成的白绳跟着她。
有时缠在她的手腕,有时勾住她的脚踝。
晚上睡觉前,裘泱会先将煞气散开,铺成云朵的形状,万宝宝就会主动扑进去,让他把自己团到胸前。
裘泱是典型的外冷内热,面上不动如山,裹着她的黏浆却像调厚了的淀粉糊糊一样,让她挣脱不开。
这日,马车路过花田,敲着二郎腿做扑克牌的万宝宝停住动作,唤道:“小温柔,停停。”
在里面打坐的裘泱抬眼,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万宝宝笑着道:“我下去一趟。”
翻身下车,她的身后,一只白团团也紧随其后。
黄色的花朵足有手掌那么大,万宝宝摘了三朵,用手帕裹成花束,跑回马车上,掀起帘子,向前一递:“好不好看?”
裘泱看了看灿烂的花朵,又看了看万宝宝,接过了花束。
“这东西用来做什么?”
万宝宝笑道:“就是看着调节心情,车厢里摆点新鲜植物好。”
裘泱每天大半时候都在打坐,万宝宝想给他增添点颜色,解解闷。
那束花是无根之花,没几天就谢了,万宝宝打算将花扔掉,一转身的功夫,茶桌上的花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