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存在的太久,不记得自己的妈妈了,每次遇到困难,总是苍树爷爷开导她帮助她,对她而言是难舍的家人。
她出来时苍树爷爷还在沉睡,如果醒来知道她不见了一定很伤心。
亚尔修斯对恶魔之眼里自由自在的生活多了几分向往,见妈妈情绪失落,他温柔的神色,安抚道:“恶魔之眼只要存在,那一定能够回去,一天找不到,找两天,两天找不到找一年,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蒲心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出恶魔之眼时她便有回不去的准备,只是偶尔提起来难免会感伤,闻言重重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雪芦荟种子捧到亚尔修斯面前,“你可以摸摸它们,你们小时候可没有这么乖。”
她结出种子后状态很差,但也没有立刻沉睡,她抱过肥嘟嘟的小家伙们,一个比一个活泼,明明还是种子的状态,意识模糊,却都争先恐后簇拥在她怀里。
蒲心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形,独自一人出来寻找崽崽们时,都是靠以前的记忆挺过来的。
亚尔修斯对自己的童年没有任何憧憬,却有些好奇还是种子状态待在妈妈身边的情形,作为最会争宠的崽崽,他毫不客气道:“我肯定是最乖的。”
言罢,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蒲心手中晶莹剔透又蕴含着些许碧绿的种子。雪芦荟膏种子像个豆荚,一个挨一个,由于没有异能孵化,全都处于沉睡的状态。
“都很乖,都是妈妈的宝贝崽。”小蒲公英在这方面历来雨露均沾,亚尔修斯理性上理解,感性上唾弃其他兄弟,又戳了戳雪芦荟的种子,仿佛是在戳还是种子状态的其他兄弟。
蒲心拉住他的手背,小心翼翼道:“你要轻一点,种子们都很脆弱。”
对亚尔修斯来说和普通植物没什么区别的种子在她眼中仿佛成了一个个娇宝宝,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受伤。
亚尔修斯默了默,几乎能够想象出自己还是种子时妈妈的模样,一定比对着些雪芦荟种子的珍视。
如果他没有被人偷走,还是从小生活在妈妈身边,他是不是也能变成小蒲公英团团挤在妈妈怀里,肆无忌惮的撒娇?
小蒲公英没有注意到他微微的失神,她展开智脑,拉出庄园的平面图,开始筛选可以种植雪芦荟的地方。
雪芦荟生长需要寒冷的环境,这对掌握了星际最尖端科技的亚尔修斯来说并不算什么,即便是在最炎热的地方,他也能凭借人类科技制造出凛冽的冰窟。
蒲心现在要做的是,在偌大的庄园中挑选出一片任由雪芦荟生长的地方。
亚尔修斯的庄园很大,大到堪比帝国皇宫,亮灰色的岩瓦层层叠叠,米白色的篱墙在恒星的光辉下透着浅浅的黄,仿佛玉石珍珠,光彩耀目。
庄园坐落在一处环山公园里,碧绿的湖泊一望无际,三角的鸭嘴设计让奢华的庄园看起来像座海上游轮,挥洒的喷泉浅啄水珠,淡淡的虹光挂上古木枝头。
把整座庄园的平面图认真看了一遍后,蒲心托着下巴将目光定格在某处山坳里。
那里受阳光直射的时间不多,一天都处于较为阴凉的状态,她曾在晚饭过后挽着亚尔修斯的手臂一起到那散步,那里显然很适合被改造成雪芦荟的家园。
选定了位置后,亚尔修斯立刻联系亚伦集团技术部马上对山坳进行环境改造,制冷机和制雪机一起上,几个小时后炎炎夏日中便出现了一处飞满雪花的小山坳。
期间,蒲心把制造雪芦荟膏的材料以及流程告诉了亚尔修斯,后者对这方面略有涉猎但并不精通,亚伦集团内部的美容产品研究团队也都没有制造与异种相关美容产品的经历。
短暂的为难过后,精明的资本家先生想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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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舟这段时间过得算不上好,因为一直忙于分析亚尔修斯和阿七的基因链,基因编码的重组和重新排列让他一个头两个大,想要摸清那段基因链的编码规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那段基因链并不是纯粹的人类基因,还有间隔式的异种基因参杂,如此一来,又让基因链的复杂程度上了一个台阶。
他昨天又熬了一晚上,刚从实验室冷冰冰的小床上醒来,还有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躺了一会儿后,他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重新穿上白大褂前往研究室。
张在一直被亚尔修斯扣着,他正好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将他养育成人的老师,索性破罐子破摔当成不知道。
比起被他追问曾经到底做过些什么,叶从谕到底是失踪还是死了,或许张在更愿意被亚尔修斯扣押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在才会愿意说出关于阿七的事情,又或者是其他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这么想着,叶寒舟重重叹了口气。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把生活过得一团糟,无比信任的老师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异种学术交流会又因为帝国内部乱七八糟的事情耽搁,他每天只能在实验室里埋头苦干才能转移一些注意力。
泡了杯咖啡,叶寒舟看着镜子中胡子拉碴的自己,勉强提了提嘴角。小蒲公英要是见了他这副模样,八成会不想认他当儿子。
咖啡喝了没两口,智脑忽然响了,看来通讯显示,是某位冷漠无情的资本家。
一想到亚尔修斯是自己同母异父的亲弟弟,叶寒舟就觉得牙疼,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小蒲公英那么乖巧的性格,会有亚尔修斯这么难搞的孩子?
当然,叶教授很快联想到了亚尔修斯的父亲,那位专制独裁的皇帝陛下。
有其父必有其子。
叶教授摸了摸胡茬,他的父亲是叶从谕,被誉为宇宙最伟大的生物科学家之一,他子承父业,虽还达不到父亲的成就,但也还算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