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修斯提着件大衣避开她踩出来的脚印,追在她身后道:“妈妈,快点来把衣服穿上,要是生病了就再也不许过来了。”
小蒲公英听了他的威胁,撅了撅嘴道:“修修,你好扫兴,穿上这件衣服,我都要变成小肥羊了。”
身上的棉裙对小蒲公英来说已经很厚重了,这对喜欢顺着风打滚的她来说是不小的负担。
而且她不怕冷。
可崽崽非要她换上棉衣,她已经很听话的穿上了棉裙,崽崽却还要她披上厚厚的外套。
亚尔修斯向来招架不住撒娇的妈妈,但在原则问题上寸步不让,他大步走过去给蒲心披上外套,又揉了揉她微凉的手,神色间带了点凶,“你再不听话,我就把这事告诉陆寻执,你也不想让他在外面打仗还在担心你吧?”
这威胁一说就见效,小蒲公英认命的披着大棉袄,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估计没好话,亚尔修斯全当成没听见,最后还给她套上毛茸茸的耳套,把她全副武装。
有了妈妈后,他才享受到给人打扮的快乐。身材纤细的小蒲公英被他这么一打扮,顿时像个圆滚滚的雪人,叶寒舟在不远处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心底多了几分羡慕。
他是内敛的性格,又因为从小生活在实验室里,连个正经朋友都没有,一起交流学术的要么比他大上一轮,要么比他大上两轮,同龄人的数量屈指可数,而大多都对他毕恭毕敬,称呼他为老师。
叶寒舟也在联邦首都大学任职生物学院教授,手底下带了一批学生,绝大多数年纪比他还大,以前也没这么不习惯,现在却觉得空落落的。
而且为人师表庄重严肃的标签让他很难像亚尔修斯那么厚脸皮,第一次见面就和陆寻执抢妈妈,如今羡慕也只是站在远处视线追随着他们,没有上前。
还是蒲心踩雪时看到了他,碧绿色的双眼亮了亮,抓着身上的大衣小跑过来。
她活泼的像个五六岁大的女孩,在雪地里奔跑时,长长的发丝往后飘,宛若雪山中的精灵,漂亮得令人离不开眼。
叶寒舟露出微笑,正要和她打个招呼,却见她脚下一滑,直挺挺扑了过来。
遇到再大的事情也都面不改色的叶教授顿时慌了神,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险险把小蒲公英抱进了怀里,免了她“五体投地”的悲惨境遇。
小蒲公英丝毫没有自己差点摔倒在地上的后怕,扑进叶寒舟怀里后,眼中露出几分狡黠,却又很快掩盖下去,她可怜兮兮抬起脑袋看着叶寒舟,小声道:“舟舟,我的脚好像扭了,你能抱抱我吗?”
她已经搂住了叶寒舟的腰,并且搂得很紧,可怜的小表情也装的不太到位,配上这话,多了几分欲盖弥彰。
叶寒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哪会看不出她拙劣的演技,好笑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微妙,双手非常配合的搂住小蒲公英的肩膀,轻轻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他也幻想过像亚尔修斯一样轻轻搂住妈妈,当个没长大的崽崽把下巴搁在妈妈的肩膀上,黏糊糊的撒娇。有一次还做了梦,自己变成了小蒲公英和妈妈贴贴,醒来后自然免不了失落,而今心头的幻想得到满足,他脸上的笑容浓烈了些。
崽崽的抱抱让小蒲公英笑弯了眉眼,她把侧脸贴在叶寒舟胸口处的衣服轻轻蹭了蹭道:“舟舟,你的怀抱真温暖,妈妈好喜欢。”
她声音软软的,十分自然地自称妈妈,完全忘了半个多月之前两人的芥蒂,叶寒舟不自觉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他把下颚贴在小蒲公英的发顶上,侧脸的线条紧绷着,对上了不远处亚尔修斯嫌弃的目光。
大概是最近被刺激的不少,向来内敛的叶教授垂下眼眸,说出了纠结许久也未曾出口的话,“对不起,妈妈。”
这句道歉他想说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他知道妈妈不会计较他当时的犹豫以及率先顾忌张在情绪的举动,但那天的事情始终盘旋在他心头,一句道歉不出口,他无法理所当然的享受妈妈的笑容。
小蒲公英听着崽崽的道歉,从他怀里仰起头来,用发顶蹭了蹭他的下颚,搂着他的腰的力道更重了些,“没关系。”
她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雀跃,叶寒舟心头松了松,嘴边露出一抹微笑,搂住怀里胖乎乎的妈妈。
是幸福的感觉。
叶寒舟忽然有些嫉妒亚尔修斯,他先找到了妈妈,还能厚着脸皮肆无忌惮的对妈妈撒娇。
蒲心早就不介意当初在实验室里发生的事情了,她噌噌往后退了两步,牵起叶寒舟的手往里走,“舟舟,妈妈带你去种雪芦荟,你应该会喜欢。”
她最近也在星网上了解了不少关于叶寒舟的事,知道他在异种研究领域是大拿,并且主张与异种和平共处,还表示暴虐型异种可以转化成温和型异种。
她还看到一篇叶寒舟栽培异种的新闻,被作者认为是奇观。
叶寒舟顺着她的力道被她牵走,还给亚尔修斯递去挑衅的眼神,后者冷哼一声,抬了抬下巴以示不屑,还没来得及冷嘲热讽就被妈妈牵住了。
“修修也来。”
小蒲公英左手牵一只崽崽,右手牵一只崽崽,眉宇之间全是笑意。
抵达挑选好的种植地点后,亚尔修斯从空间包里取出一件棉大衣扔给叶寒舟,还没好气道:“穿上,回头生病了,担心的还是妈妈。”
后者刚从外面来,身上穿着正装,但在雪地里毕竟不够保暖。
叶寒舟挑眉接过,旋即勾唇笑了笑,“弟弟都会体贴哥哥了。”
才把棉衣扔给他的亚尔修斯瞬间眯起了眼,考虑着把棉衣抢过来是否具有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