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甜搓着衣角羞涩的说:“可是我没钱。”
唐允诺还掏了掏她的兜:“爸妈不是给了我们零花钱吗?你的钱呢?”
唐允甜吞了吞口水:“我把钱给乐乐了,乐乐的奶奶病了,如果治不好的话,乐乐就要被送到孤儿院去了。”
唐允诺推了她一把:“你个傻子,这世上穷苦人那么多,就你这点零花钱,你救济的过来吗?算了算了,我有钱,我们一起去,吃够了再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偷溜进去的,只有唐允甜一人。
她确实是在冰库里,看到了许许多多种类的冰棍和雪糕,但她根本不想吃,因为那里面实在是太冷了。
可冰库那扇门一旦锁住,任由她在里面如何呼喊,也没有人来救她。
她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呆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肯定要冻死在那儿了。
后来,还是乐乐去找了林双双,说她听到唐允诺在跟人炫耀说,她把自己的妹妹关进陈师傅家的冰库了。
小伙伴们都不相信,说陈师傅家的冰库,从来不让外人进,更不会让一个小孩子跑进去偷吃。
只有乐乐当了真。
林双双那天带着唐家父母去陈师傅的冰库,陈师傅还不相信,结果门一打开,陈师傅吓的腿软,小小的唐允甜已经冻成了冰人,夏梦更是哭喊着说死人了。
还是林双双跑过去抱住了唐允甜,说她的手还在动。
唐白驹这才把孩子抱起送去了医院。
最后,唐允甜苏醒后,被送去了崖州住了一整年,才把冻僵的身子给缓和过来。
而唐允诺,没有受到任何惩罚不说,还跟小伙伴们一起,把告状的乐乐给挤兑走了。
乐乐的奶奶走后,乐乐就被乡下的穷亲戚给接济了去。
而此时的唐允甜,虽然被席牧尘抱回了房间,但她正好梦到自己在冰库里大喊救命,她无力的敲打着冰库的门,喊着:
“姐姐,救我,我以后再也不吃冰棍了。”
席牧尘伸手,捻着手心的灵力,缓缓注入她的身体,但她实在是太冷了,浑身都在发抖,嘴里还不断的求饶,喊冷。
斋休在房中打坐,青珠就放在桌上,为了帮席牧尘掩护,他在二楼设了一道结界,「夜莺」住在一楼,察觉到结界的存在后,还特意查看了一番。
发现是斋休所为后,她心想,应该是斋休怕房中的寒气蔓延到一楼来,会伤到这些凡人的身子。
毕竟一楼除了单九,狗蛋和他奶奶外,还有「夜莺」以为是凡人的福叔福婶。
有了这道强大的结界的庇护,席牧尘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跟唐允甜相对而坐,四掌捏合。
面具下的这张脸,绝美到难以用世间词语来形容,眉目流转间,仙姿难掩,怕是也只有一个出尘脱俗尚可诠释一二。
就是这张仙逸的脸,在紫极仙域可是招惹了不少的祸事。
比如醋坛子叶洛,就恨不得缝个面具,让他日日佩戴。
在凡间,倒是如了她的意了。
摘掉面具后,席牧尘与她四唇相对,体内的灵力经他的阳火养蓄,再传到她体内,很快就将浸入她肺腑的寒气给暖化了。
在唐允甜的梦中,那个打开冰库大门的人,不是惴惴不安的陈师傅。
而是一名丰神俊逸的男子。
他携带满目清辉而来,像是要把她的世界给照亮,把她周身的寒凉都给驱散一般。
就连伸出的手,都自带光芒。
她紧握住,用力,再用力,生怕稍一懈怠他就会溜走一样。
席牧尘感受到了她双手的劲道,凑耳过去轻声哄着:
“别怕,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唐允甜在睡梦中,被他从冰库里抱了出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唐允甜看的有些痴了,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她贪婪的伸出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勒的他差点出不了气。
梦里,她搂着他,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而在房中,唐允甜也是这样抱着席牧尘,席牧尘无奈的把她放平躺好,她还是不肯撒手,席牧尘不由得叹口气:
“你这丫头,睡醒该骂我是登徒子了吧。”
但他也拗不过她这一身的蛮力,只得任由她抱着,到了后半夜,她倒是乖巧了一点,却仍旧是把她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塞在他的臂弯和怀抱里,尽可能的吸收着他身上的温暖。
可他……
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人啊。
在醒来之前,他面具是带上了,身子却是半点动弹不得。
那些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他就算身为紫极仙域的上仙,也是无可避免的。
于是就有了清晨打破半山别墅的第一声嚎叫,某个不安分的家伙,碰到了某些不该触碰的地方,吓的魂飞魄散的同时,还差点被……
第92章
尴尬万分的清晨
被尿给憋死!
这可真是有生以来闹过的最大的笑话了。
唐允甜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装满了水分一样,膀胱都快炸裂了。
她来不及害臊,也根本没时间过问自己为什么会跟席牧尘同床共枕,她捂着腹部问:
“老大,你房间自带卫生间吗?”
因为醒来的那一声嚎叫,势必会引起大家的注意。
唐允甜心想着,她要是这么溜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大家围观的,到时候他们看她的眼神……
啧啧……
光是想一想,她就寒毛直竖。
房间当然自带卫生间了,面具下的席牧尘,其实也红了脸,就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他顺手一指,唐允甜火速的冲进了洗手间里。
蹲下之后才发现,席牧尘还在房中,这方便时候的声音……
着实令人羞愧啊!
但她根本控制不住,就好像自己是水做的一般。
席牧尘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房间挺隔音的,而且他也知道,这丫头片子晚上贪暖都没起床上厕所,那么多的寒气郁结后背暖化,大早上肯定憋坏了。
只不过刚刚那一摸……
席牧尘快速下床坐在轮椅上,双手叠加至于腹前,以一种极其隐蔽的方式来静坐凝神,好让那些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思绪,尽快的恢复平静。
楼下,餐桌上坐着单九,狗蛋,斋休,「夜莺」,还有福叔福婶,在听到房间里的那一声叫喊后,除了单九习惯性的因为担心而挪动了两下,却很快被俞书白的眼神示意给拦下后。
其余人都无动于衷的吃着早餐,俞书白还故意找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给单九盛了一碗鲜虾蘑菇汤,又给她夹了个小馒头:
“这样搭配很好吃,你尝尝。”
单九礼貌的回了句:“谢谢……”
「夜莺」看着俞书白对单九如此殷勤,还打趣的说:
“俞大哥,你对大师姐可真好。”
狗蛋顺势给她也盛了一碗:“夜莺姐姐,你也尝尝,这鲜虾蘑菇汤确实是好喝。”
俞书白于是理所当然的回了句:“狗蛋对你也不错。”
此时,趴在狗蛋袖子里的绿饮虚弱的探出头来,生气的用尾巴扇了狗蛋两下,虽然力气不大,但狗蛋还是感应到了,他低头摸了摸绿饮的头:
“这你可不能吃,厨房有鹌鹑蛋,咱们吃那个。”
单九听了哈哈大笑,没心没肺的随口一说:“这小蛇精是在吃夜莺的醋吗?”
说完她又立刻闭了嘴,照这样的逻辑,那「夜莺」岂不是在吃她的醋。
餐桌上的氛围瞬间就冷却了下来,而楼上的卧室里,唐允甜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很久,看着镜子里那张红彤彤的脸蛋始终无法恢复正常的颜色,她已经用冷水洗了无数遍脸了。
脑海里浮现出的,全都是梦里那个男人的面孔。
这让唐允甜觉得无所适从,明明刚刚她是从席牧尘的臂弯里苏醒的,怎么就会梦到一个如此好看的大帅哥呢?
一想到那张脸,唐允甜脸上火热火热的,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呀你,你说说,你这算不算是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你个花心大萝卜!”
相比起洗手间里的唐允甜,在屋里看似沉着静坐的席牧尘也没有好到哪儿去,昨晚他已经忍了一夜。
没想到早上她居然会来这么一出,现在只要一想到她那张窘迫的小脸蛋,席牧尘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但他们也不能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来,尤其是唐允甜,身体内的水分释放掉之后,胃里又开始咕噜咕噜的响个没完。
楼下那肉包子的香味,实在是诱人。
在经过一番简单的挣扎后(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唐允甜雄赳赳气昂昂的从卫生间里出来,然后理直气壮的质问席牧尘:
“老大,我怎么会睡在你房中?”
尽管她已经在脑海里闪现了无数遍,估摸着是自己做了个春梦,于是厚颜无耻的主动前来骚扰了他。
但这仅是想象,她可不能先心虚。
对席牧尘而言,斋休简直是太明智了。
他有图有真相的把狗蛋拍的图片和视频都摆在了唐允甜面前,云淡风轻的说:
“到底怎么回事,你看看就知道了。”
看看就看看。
唐允甜伸手拿过手机,然后张大嘴:“不会吧,这是?”
我被冰封住了吗?
唐允甜质问:“这是谁干的?”
难不成是斋休那老顽童故意捉弄自己?
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肯定要误会斋休了,席牧尘很淡定的解释:“青珠是绿饮的内丹,蛇性本寒,绿饮的内丹更是世上至寒之物,再加上青珠在寒溪底下浸泡已久,你能捡回一条小命来,多亏斋休仙人出手搭救。”
唐允甜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她一直琢磨怎么才能把青珠给炼化来着。
那玩意儿实在是太凉了,她想着要是往火上烤的话,一不小心估计就烧焦了,就算不会烧焦,肯定也会融化掉。
想来想去,这么凉的东西,肯定需要好好的暖一暖。
那她索性就抱着它睡觉呗。
谁晓得越睡越冷,眼皮子也越来越沉。
到最后,她可不就做了那个被姐姐关进冰库的噩梦了么。
但话说回来了,唐允甜指了指床,然后叉着腰问:
“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她都因为冻住而昏迷了,那她就不可能自己撒丫子跑到他房间里来耍流氓。
唯一的解释是,这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席牧尘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心里念了无数遍静心咒了,然后才如实道来:
“仙人说青珠至寒,你那间屋子暂时住不得人。”
即便如此,唐允甜依旧哼哼道:“家里那么多的卧室,随便收拾一间出来给我不行吗?再说了,不还有师姐和夜莺姑娘吗?我跟她们住,总好过我跟你……”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席牧尘连回答都想好了:“仙人还说了,你身上阴寒,容易留下顽疾,需要阳刚之火来暖化,这屋子里除了仙人福叔还有狗蛋之外,就只剩下我和书白这两个阳刚之气最足的男人了,你是我的女人,总不能跟别的男人去睡吧?”
这倒是说的在理。
末了,席牧尘还顺道补充了一句:“这也是你为什么会被尿憋醒的原因。”
因为寒气炼化,在体内化成了水,可不就憋成了尿么。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提到这个,唐允甜脸又羞的通红,她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眼睛真的是无意当中瞟到了早上让她羞愧难当的地方……
她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但席牧尘与她眼神一对视后,这气氛……
完了,完了!
第93章
无妨,迟早连我都是你的,你喜欢就好
唐允甜麻溜的从房间里撤了出来,只剩下席牧尘原本去牵她下楼吃早餐来掩饰彼此尴尬的那只手,此刻更尴尬的落在半空,无处安放。
她蹬蹬蹬的下了楼,却又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谁曾想,这都快九点了,这些从七点半就开始吃早餐的人,居然全部都心照不宣的坐在餐桌上,一个个都在故意等待什么似的。
唐允甜就这样以狼狈不堪的姿态,满脸通红的面容,还有慌乱不已的一颗心,和手忙脚乱的一顿操作,闯入众人的视线中。
给自己盛碗汤吧,手在抖。
伸手去拿肉包子吧,够不着。
那就喝杯热水先润润肠吧,还被一口水给呛到了。
单九急忙抽了纸巾递给她:“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俞书白也殷勤的给她盛了碗汤,狗蛋帮她把肉包子拿到了眼前来,福婶把切好的餐后水果端上了桌,只有「夜莺」,笑着打趣:
“小师姐你这面色红润的,看起来昨晚被大少爷滋润的还挺好。”
本就心虚的唐允甜听了,脸红的更厉害了。
只有单九担心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呀,师妹你怎么这么烫?是不是昨晚冰封的太久,所以发烧了?老头,你赶紧给我师妹瞧瞧。”
斋休摇着扇子说着风凉话:“夜莺姑娘说的没错,被爱情滋润的女娃儿就是这样的,无妨无妨,你们继续吃,老朽饭后百步走,好好消消食去。”
这不是看着席牧尘也从电梯里出来了吗?
狗蛋也起了身:“今天天气好,我去房间里看看奶奶,也推着她在山间透透气去。”
一个个都这么识趣,福叔拉了福婶一把:“这桌子等会再来收拾,咱们去瞧瞧我这两天种的红薯藤长的如何了。”
就连两位老人家都这么有眼力见,「夜莺」自然不会留下来当电灯泡了,她起身摸了摸自己吃撑的肚子,指着客厅里那快到枯萎的鲜花说:
“这山花烂漫的,我去采点回来。”
就剩下俞书白和单九了,单九依旧不开窍,指着鲜虾蘑菇汤对唐允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