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茶花的目光都飞快地往四下里扫去,企图找到虞宝镜。
倘若虞宝镜还没有离开,也许可以帮她说几句好话,放她离开。
哪怕遇不到虞宝镜,亦或是撞见任何一个可以帮助到自己的人……
婆子盯她盯得极紧,直到路过花园时,竟真有一对主仆经过。
茶花下意识迈出小步想要张嘴求救,臂膀却被婆子狠狠掐了一下。
那婆子死死把住她,而茶花在看到来人的同时,嗓子里也如同塞了把棉花,声音骤然压了下来。
毕竟离开的时候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欢而散……
她若是想要求助于那人,于他的性子而言,不落井下石便已经是客气的。
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今日是薛槐请了个极特殊的戏班子入府来表演,为了不错过任何一个讨好的机会,所以他也请了赵时隽来。
婆子见是贵客,自然不敢得罪。
“宋公子,您贵安啊……”
迎面相逢之际,婆子语气谄媚地同赵时隽行了礼。
冯二焦纳罕道:“这姑娘方才扑过来想做什么?”
婆子察觉出后,忙扯了一把身边女子,厉声儿道:“还不赶紧给贵人赔个不是?!”
男人掀起眼皮,目光寸寸掠过茶花的脸庞。
小姑娘眼睫轻颤,终是启开了唇缝,小声地同他说了句“对不起”。
这张脸庞楚楚雪净,清妩至纯。
白腻腻的脸颊不施粉黛,单单被那鸦黑秀眉下雾濛濛的水眸与湿红软腻的唇瓣就点缀出几分艳色。
这姿容不妖,却诱人。
别说在云舜,便是放在京城都不多见……
婆子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笑脸上前指了与茶花截然相反的方向道:“贵客这边请。”
冯二焦打量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却见男人收回了淡漠的目光,抬脚与这两人直接错身而过。
直到人走远了,茶花的脚都还似黏在了地上,杵着不动。
婆子重重扯了一把,腔调阴恻恻道:“姑娘,我们老爷还在等着你呢——”
茶花霎时心尖一颤。
过了这花园,前路就再遇不着其他人……
她想指望有谁能来救她都是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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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傻逼么,这个过气花魁】
【什么宝镜的,简直是脑子有病,蠢成这样,活该被人卖!】
【每天早上起床都要打开看看大大更新了没有】
【救命太好看了吧呜呜呜呜】
【薛真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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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啊虐啊茶花太惨了,狗子你快点救】
【我的天】
【大猪蹄子是在等她先开口?】
【哎呀】
【狗子快去救老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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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薛凤凰男真是太恶心了】
【<img src="http://static.jjwxc.net/images/kingtickets_0.gif?var=20140327">作者更文辛苦了,来一个地雷提提神吧!】
-完-
第21章 罪臣身份揭穿(1)
◎来求他◎
事实上,婆子眼睛毒,手劲儿大。
在路过一个赵时隽后,她也压根不会给茶花任何机会反抗。
要将个妙龄少女带去知县大老爷跟前,在这深宅里久居的婆子手里有的是手段。
茶花被人死死把在手中,心里连五成把握都没有,便只能做出乖巧状,好让身边的人放松警惕。
薛槐是在看戏的台下看到了茶花。
蛮腰不盈一握,原本勒得平坦的心口,倏然间谷色绮丽,酥腻莹诱。
小姑娘侧垂着脸儿,眼波柔颤,皓齿红唇,攥得指尖微白,好似受了惊的小白兔……
这般反倒惹人垂怜。
薛槐握着将将要送至唇瓣的茶,喉结滑咽几瞬,又将茶盏搁了回去。
他就这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茶花,黏腻的目光一瞬不瞬。
原是打着若是个美人就娇养在后院的心思,寻个合适时机再出手去。
但眼下他却改变了主意。
男人这辈子追求的无非就是钱权色,他在云舜这小地方钱权几乎都可以得到满足。
可如茶花这样色貌的,一旦送给旁人,只怕他日后做梦都会悔青肠子……
“大人,戏就要开始了。”
旁边下人提醒了一句。
薛槐猛地回神,口中喃喃道:“是啊,本官都还没来得及审问,戏就开始了……”
茶花被婆子按在了薛槐身侧属于宠妾的位置,僵硬地坐下。
很快,赵时隽便从外头姗姗来迟。
薛槐与他寒暄,话似投机,彼此客套,见着便是一副关系匪浅的姿态。
茶花心口渐生出凉意,方才想要求助于男人的心思,也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就如同婆子先前看到的那样,赵时隽对于别人的女人并不敢兴趣。
如他这样的身份,送上门的女子都有大把,又哪里能做觊觎他人/妻妾这种掉价的事情?
是以他由始至终都不曾朝薛槐身侧看过一眼。
茶花被迫跟着看这一出戏,起初也并未看出这戏有何特别之处。
直到戏进展过半时,女子忽然褪下了层层罗衫,衣衫不整地在众目睽睽下坐在男人的怀里,扭腰蛮缠。
两人勾缠之下进了提前备好的一张拔步床内。
那女子刻意将一只雪白的脚勾出帐子,摇摇颤颤。
不止如此,他们的戏腔变得怪异扭曲之后,再说出口的戏词亦是变得不堪入耳。
有些荤话纵使叫人听不懂,也会觉得难堪……
茶花指尖掐入掌心,小脸亦是微微发白。
她侧眸想避开,却看到身侧薛槐盯着台面眼睛都要充血的模样,以及赵时隽漫不经心地饮茶,唇角始终含着一抹不动声色的微笑,仿佛那台上是什么意趣丛生的戏码。
同一出戏,男人和女人看到的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茶花目光被烫似的收敛回来,搁在膝上的小手也紧紧攥起。
便在下一刻,耳侧便突然脆响一声。
薛槐顺着声音望去,见斟茶的婆子不知怎地把茶撒在了贵人的衣襟儿上。
薛槐斥骂了婆子几句,又让人带赵时隽下去更衣。
“府里的丫鬟皆是可摘可采的玩意儿,她们很识抬举,宋公子倒也不必那么急于回来……”
对方似笑非笑道:“能识抬举的,可真是不多了。”
薛槐会意地笑了笑,便让人送他下去更衣。
台上到了精彩之处,他不怀好意的目光瞥向身侧茶花,再度饮了口茶。
放下茶时,他的手掌却将茶花落在椅扶手的小手包裹住,惹得她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几欲掐破掌心。
“我腹疼得厉害,想去方便一下……”
茶花咬着唇,语气极其隐忍地开口。
薛槐打量着她,想到待会儿的美事若掺杂了她腹疼的事情反倒不美……
他与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登时会意地把住茶花一只手臂,将人带去。
这薛府茶花来过几次,虽不敢说熟悉,但大体的结构她却并不陌生。
婆子将她带去了离得最近的一间客房里解决,临到关头,茶花却磨蹭道:“你在,我解不出……”
婆子冷笑,“你我都是女人……”
茶花垂眸道:“我也不想耽搁时辰,毕竟知县大人交代了要快些回去的。”
婆子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又冷哼了一声,“我就在门口,你别想耍什么花枪。”
茶花霎时松了口气,虚情假意地与这婆子说了几句好话,婆子方脸色微霁地站在门外。
茶花绕过屏风,见婆子目光时不时便转来,隔着屏风虽模糊不清,但到底微透一些身影。
她便假作宽衣解带的举止,将外衫解开搭在了屏风上,又提起一旁水桶里的水舀子往恭桶里轻轻浇水。
茶花的目光落在了恭桶背后颇高颇窄的小窗子上。
富庶人家在恭桶后往往都会有个窗子用来通风散味,只是这窗子极小、极窄,寻常人根本就钻不过去,难怪外头的婆子没再多心……
可这是茶花唯一的机会,她屏住呼吸,在那婆子的监视范围之内,一点一点地挪去了窗下。
茶花骨架娇小,纵使吃力,到底还是从那屋里脱身而出。
之后能够拖延的时间紧凑无比,她便只能快速闯入男客的厢房之中。
敲响门时,屋里人道了句“进来”。
茶花迟疑一瞬,推门进去后,便心跳如鼓地反手将门拴上。
屋里的婆子不见了,这个节骨多半是奉了薛槐的命令要为贵客挑选些漂亮丫鬟过来。
而男人抬起眸时,披上外衣的动作才缓了下来。
茶花背心抵着门,当下哪怕知晓他并不良善,却也只能求他。
“求您帮我……”
男人挂着腰上的佩饰,微微上翘的漂亮唇角轻抿了抿,语气却古井无波。
“救你?”
他目光淡漠得好似根本就没认出她一般。
茶花语气艰涩得很,“我是茶花……”
“您还记得我的声音吗?”
见他盯着自己始终一言不发,她继而才小声开口。
“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是存心骗您……”
赵时隽眯了眯眼眸,嗓音里忽然就好似含了冷笑,“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事情感到生气……”
“你是什么人,我从未在乎过。”
“就算你真是茶花,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茶花霎时哽住,发觉自己被他这样一说,好像是有些自作多情的。
“真是抱歉,我现在没心思和你说这些。”
赵时隽整理好了衣着,缓缓说道:“方才更衣时丢了个扳指,只怕要一阵好找。”
“我帮您找。”
明明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待见,小姑娘却仍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往那缝隙角落里,很是认真地查看。
赵时隽意味不明的视线便落在她的身上,并未阻止。
下一刻,茶花便抬头朝男人看来。
“在这里。”
她指着一个柜子下,扳指滚落在她够不到的位置。
赵时隽却腔调幽沉,“可别是骗我的把戏。”
茶花摇头,“没有骗您,不信您过来看……”
她让出了位置,男人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才抬脚迈了过去。
低下头去,确实隐约看见了扳指身影。
偏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身侧的小姑娘便瞬间如同受到了什么惊吓般,下意识抬脚往这柜子后挤了两脚。
赵时隽回眸瞥了一眼,看见茶花如临大敌的模样。
“听见了吗?有人在敲门……”
这句话好似火上浇油般,提醒着她危险的处境。
茶花抬眸朝他看去,他又继续道:“你这样,我怎么出去?”
左面是墙,右边是柜子,而她恰好是堵住了男人出去的路。
茶花无措,僵着身子却仍旧不敢让开。
男人却冷嗤了一声,好似幸灾乐祸。
“你躲得开吗?”
“衣角……都还撂在外头。”
茶花霎时微慌地低头,还未看到自己哪片衣角便被人猛地扣住了细腰转了半圈。
她呼吸一窒,后背下一瞬便抵在了柜子背后。
男人顺利地挪开了出路的障碍,他搁在她腰侧的手指收回,抬脚便要往外走去,衣摆却忽地被人急急扯住。
他的动作顿了顿,两人便极其微妙地被卡在了这种狭窄的空间。
面对着面,哪怕茶花再努力往后缩,可没有了束缚胸口的布条,她的呼吸却仍然不可遏制地让身子轻轻触到对方。
少女脸颊攀染上一抹粉意。
他虽由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越矩,但她每一次的呼吸起伏,都像是刻意想要挨蹭着他什么。
可当下这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她只知道……他这么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机会了。
赵时隽垂眸看见她攥着自己衣摆的细白手指,等外头敲门声顿下来后,他才冷下脸来。
“怎么,你还要纠缠多久?”
茶花急得眸中都生出了些许泪光。
可她笨嘴拙舌,只能抬手攥着他腰侧的衣服,轻轻地扯了扯。
若从旁的角度看来,倒好似她主动抱住男人的腰似的。
对于她这服软的举动,男人鼻腔里也仅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
小姑娘掐着他衣襟儿不敢松手,最终才颤着声儿低声道:“茶花……知道错了……”
本能的,茶花感应到他还在生气。
她不懂如何去安抚旁人的怒火,她只知道,每次这样同哥哥道歉的时候,哥哥再大的脾气都会消歇。
却不知对他,是不是也一样……
殊不知,她这般柔柔弱弱好似依偎在男人怀里认错的姿态,都没几个能抵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