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阑干南斗斜——潇悆
时间:2022-03-23 07:26:30

  “姐姐可以就这样丢手去了,不管不顾,母后肩上却依旧扛着北淳的担子,我多想随着姐姐一同去了,早日一身轻松,不必受罪。”

  庆王痛心疾首,回首这么些年霂太妃虽然和自己生活在一片屋檐瓦烁之下可是自己却连她有病都不曾知道,更是从未在她跟前尽过孝,从未。

  女君道轻叹一声,“弦儿节哀吧!相信姐姐也不愿见你太过伤神,只是如今你生母去了你有了孝在身,母后也不便急于为你加封了,只有等过些日子了。”

  庆王眉峰紧蹙,心中疑惑重重。

  好一会儿过去,正殿的大门终于大开了,庆王终于走了出来。

  “王爷,你可总算回来了。”燕王妃道。

  郁贵妃道:“王爷长途跋涉可是累着了,不如去臣妾殿中先行歇息?七贝勒想父王了,”

  庆王面上痴醉无神,低沉沙哑的喉头微微蠕动:“本王乏了,你们都退下。”

  北淳国丧,太妃薨逝,按找礼制后宫女眷和朝中三品官家女眷皆要入宫守灵三日,茹素一月。

  余国各邦听闻此事纷纷吊唁而来。

  原本这月中就是沄纚的生日了,可是又逢了霂太妃的丧事,丧服在身也不便大过了,霂太妃的死形迹可疑,沄纚从前见霂太妃时,她面色如水,顾盼生辉,完全看不出又什么顽疾,可是女君因称她顽疾传染便一早将她火化了,连一具尸首也没有留下,如今无法甄辨更加让人扑朔迷离,沄纚正想着,听见门外有沉重有序的脚步声,细细听来,倍感熟悉,心想难道是庆王?

  门外听见宫女们请安的声音,纆儿也赶来通报:“姑娘,王爷来了。”

  沄纚欣然一笑,他倒和已经心有灵犀,想着他就来了。分别了这么久,今日总算来了。霂太妃的死看来对庆王的打击很大,已经好几日了,也不见他脸色舒展开过。面上尤为暗沉。

  沄纚小心翼翼屈身行礼,庆王倒有些意外,沄纚又亲自替他倒茶。庆王眼神打量沄纚,接过茶道:“这个月侍事房已经给八贝勒拟了好几个名字,你自己挑选中意的可好?本王已经和燕王妃说过了,你生的孩子名字还是由你做主。”

  没有冷嘲热讽,没有夹枪带棒,沄纚淡淡道:“王爷做主便是了。”

  庆王吃惊道:“你?不记恨本王了?”

  沄纚道:“臣妾有何颜面记恨王爷,我所有做的那些,王爷心知肚明,是臣妾颜面无存,每一条足以我死一百次了。”

  庆王狐疑看着沄纚,“靖弟跟你说了什么?”

  沄纚摇头。

  庆王道:“身在这宫中如何能和闺中小丫头一般,纯真无邪。不过皆是生存所迫。本王这一生更是杀戮惨重,人人为了自保皆迫不得已,自幼习以为常,本王如何不了解?若说死本王岂不多你万次?”

  如此被倾心抚慰,沄纚目光涌动。

  突然想到什么沄纚从胸前拿出那块雨点形的白玉。庆王看着她手中的玉,问道:“这是母妃最珍视之物,是母妃送你的?”

  沄纚颔首:“是的,太妃错爱抬举赏赐给臣妾的,太妃说这是当年先帝所赐之物。”

  “你居然去探过母妃?母妃还跟你说了什么?”

  沄纚道:“太妃不嫌弃我,和我聊了许多,太妃始终记挂王爷。”

  “你是何时去看的母妃?”庆王道。

  沄纚皎洁一笑:“我不告诉你,省得你更早得意了。”

  庆王苦笑。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她。

  沄纚将玉递给庆王:“既然这是太妃最珍贵之物,王爷留着做个念想吧。”

  庆王叹了一声:“你留着吧。既然母妃给了她的儿媳妇,自然你得一辈子收着。”

  沄纚忸怩不语。

  庆王将沄纚揽入怀中:“谢谢你。”

  庆王长叹,这世间几人真的懂自己?旁人皆认为他远着霂太妃,便为了讨好他,也刻意远着霂太妃,殊不知?这世间母子情深,如何割舍?

  半涯山,丽姬不免对灯伤感,这几日皆是如此,身边丫头也不好劝她,甚至比她更痛心。

  原来那日丽姬在无烟州被猛药打下胎儿后,又马不蹄停随军入北淳,身子失于调养,肌体损伤,虽刚过二十,却早已身躯干枯不过是空架子。

  再也无法生育?丽姬心中怨愤南平,养公主千日用公主一时,她不过是在国家利益中的一颗棋子,她的父亲不过是将她视为一颗棋子,为了这个家族皇室她失去过多少?曾经为王兄作替身上沙场,嫁给仙罗国王行刺杀之事,哪一件不是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可是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被父亲拿掉孩子嫁给北淳弦,入宫一来一直没有心中挂念之人的消息,或许早已阴阳两隔了吧?如今自己剩下的不过是一副躯体,一身而已,心中有一股诛心之痛,丽姬愁闷的饮了一夜酒,丫头知她满腹苦水,更不敢劝。

  这几日,丽姬身子不爽,沄纚差容墨堂替她看过,果然身体的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容墨堂的眼睛,他忙将这事禀报了沄纚。

  沄纚起先有些震惊伤感,对她生了几分怜悯,细细一想,不过这样也好,也正省事,更教人放心。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