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纚慢悠悠道:“请过安了退下吧,回去伺候你主子。”
芜嫣有些尴尬笑道:“娘娘忘了,燕王妃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奴婢早就不伺候她了,奴婢如今在贱者库当差,不知怎的,常常总想起从前在春草殿当差伺候娘娘的日子呢。”
纆儿鄙夷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燕王妃既是你的原主子,想来你自然是更记得的。”
芜嫣忙解释道:“燕王妃如今是戴罪之身,奴婢纵然卑微也知忠于王爷忠于女王,如今怎会对那罪妇念念不忘。奴婢之心还望娘娘明鉴。”
“又是个朝三暮四见风使舵不要脸的贱胚子。”芙郡主正从宫道旁的石狮子后走了出来。
看来她是准备去看燕王妃,不过遇到了沄纚,又不敢被人知道,只好先回避,只是正好碰见了这幕,心中气不过便走了出来。
纆儿,绯儿等忙向她行礼。
芜嫣有些心慌,虽然燕家获罪,可是芙郡主可仍旧是北淳国的四郡主,方才那话外人听去倒不怕,只是真真的被她听了去,恐怕会结下过节。
芜嫣忙道:“不过是和顺贵妃叙叙旧,郡主误会了。”
“放肆。”绯儿喝道:“什么叫叙旧?顺贵妃何等尊贵,你又是什么身份?居然敢以下犯上。”
慌乱之余言语又造次,芜嫣忙掌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见芙郡主方才已听见她的话,沄纚便打算将芜嫣交给北淳芙处置,正好也回绝了芜嫣方才言语间的极力讨好。
沄纚示意纆儿起身,离去。
“你这该死的贱人,母妃一失势,你便忙着踩她以便捡着高枝去飞,可见平日里你们都是些朝三暮四,谁都可作其主的东西。”芙郡主骂道。
因言语间夹枪带棒,意有所指,身后的太监宫女便吓得都跪下不敢言。
前朝,在郁贵妃家族的串唆沐家极力要取消沐长山和芙郡主二人的婚事。
庆王虽然深知芙郡主的心意,心有不忍,可沐家再三一意孤行,庆王也别无他法。群臣以为只要是郡主和沐家结亲,对于北淳朝都是一样的。
女君一早便想拉拢郁家,如此便顺水推舟,一力推崇此事,亲自下旨将五郡主北淳棠指婚给沐长山。
为了怕夜长梦多,便尽快择期完婚。
芙郡主得知此事如晴天霹雳,纵然她一心相信沐长山一定不会顺从的,一定会为了二人的婚事盘斗到底的,可是婚事被取消了这些天,她却得不到沐长山的半点消息。
这头芙郡主越发憔悴,那头棠郡主沉侵在出嫁的喜悦中,每日郁清宫都要被贺喜送礼的人踏破门槛。
“母妃总算是做到了,让我的女儿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了,生在宫里的郡主几个能嫁给如意之人,是我的女儿天生的好福气。”郁贵妃喜难自禁。
棠郡主一脸娇羞:“母妃。”
郁贵妃捏着女儿小脸:“今日我已经问过女王了,说是将婚事择在下月初。”
棠郡主惊喜道:“这么快,这么快我就要嫁给长山哥哥了吗?”
郁贵妃娇嗔道:“瞧你,都要作新娘子的人了,也不知道害臊不怕人笑话。”
棠郡主道:“我有这么好的母妃,谁敢笑我。”
春草殿,门外宫女回话:“六郡主求见。”
沄纚道:“传。”这个节骨眼上来找自己,看来也没有别的事情了。
翡郡主火急火燎的走进来,随意的示了个礼便道:“我上次帮了娘娘那么大的忙?娘娘如今是不是要帮帮我?”
沄纚笑道:“此话不通得很,郡主何曾有帮过本宫什么?本宫更犯不上帮郡主。”
翡郡主跪地道:“现在只有娘娘能帮我了。”
从前趾高气昂的六郡主,在玩笑间便可以随意摆弄自己的人,如今跪在地上苦苦求自己,真叫人感慨世事多变啊!
沄纚坐下身来,不疾不徐道:“先起来吧。”
翡郡主欣喜道:“娘娘肯帮我?”
沄纚叹了口气道:“就算本宫肯帮你,也要先知道沐长山的意思。”
翡郡主道:“娘娘未必不知道长山哥哥他心里的人是四姐。”
沄纚道:“这不就好办了,你先回去静观其变,自然有你的好处。”
翡郡主不解了,可见沄纚答应肯帮她,也不好多问,便先行告退。
中宁宫,已哭瞎了眼的燕王妃听闻了此事,心中更是雪上添霜,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趁着红月出去打水,便在凤凰长梁上一头碰死了。
庆王念她多年来侍奉得体,也并无太大的差错,又诞下四个郡主,终究也是夫妻一场,保留了她嫡妃的名号,准许入皇陵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