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旁的贴身侍女采霜也赞道:“这宫里再难找出这般炉火纯青的画师。”
我一面谢着众人的夸赞,一面朝这侍女看去,水光灵动,清纯如珠,外貌生得倒有些郁妃的品格,从心里私信话来说,这姑娘比起棠郡主也更具郡主气质,如此模样只是一个宫女未免太过可惜了,一朝托生投胎便是天壤之别。
这时棠郡主的奶娘容妈妈拿件背巾子从殿外走来,原来棠郡主从小于玉体总爱生爱,这奶娘到底更上心,见她有一有汗,恐吹风着凉,便马上取了帕巾来,如此悉心照料。
郁妃道:“难为妈妈容妈妈细心,郡主有你本宫一向放心些。”
容妈妈回道:“娘娘谬赞,老身不敢。”
说话间,寿康王嫡妃谨王妃推着坐木轮的寿康王同北淳竝也到了中宁宫,几日不见北淳竝。他似乎天天闭门不出一般,面上比从前更白了些。更显清新俊逸。
有几位大人夫人的儿女们显然还未曾见过北淳竝,纷纷赞叹他貌比潘安,玉树临风。
北淳竝今日拿出的贺礼,十分不起眼,因他前日得知沄纚亲自作画,不想压了沄纚风头,今日便让人在府上寻了颗产自北淳十分普通的血红宝石。
“里头的血宝石产自北淳南牧,用来作头饰发钗最好不过。”
芙郡主忙道谢:“多谢三叔厚礼。”
燕王妃向沄纚引荐道:“这是八皇叔寿康王。”
沄纚闻声忙向寿康王行礼,寿康王若无其事的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女人,从他第一眼看见沄纚就明白了为什么北淳竝要将她作利剑,如此花容月貌,顾盼神飞,果然不俗,长得还颇有几分庆王生母霂太妃的神态,他似笑非笑颔首,心里逐渐肯定了北淳竝挑人的眼光。
燕王妃又向沄纚道:“这里寿康王嫡妃谨王妃。”
这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她嘴角虽上扬微笑,可脸上深情丝毫不见笑意,右边脸颊还有一道长长的厚厚的疤痕,沄纚浅笑看向她上前行礼,她窄长的双眼迎来,目光尖锐,刹时间沄纚只觉背后寒意顿生,有心神不宁之感。
翡郡主此时也来到了中宁宫,因上次被弦王打后,一连数月她都养在木樨宫没出过门。
她才到中宁宫,碰巧在门口见到大郡主和郡马爷沐玄尘。
因见了沐家的人,她一下来了精神,忙上前问道:“玄尘哥哥,长山哥哥来了吗?”
沐玄尘回道:“回翡郡主,听婶婶说,长山今日会进宫。”
一听沐长山也会来贺芙郡主豆蔻之喜,翡郡主瞬间喜笑颜开,她所问的长山哥哥,正是大郡马爷沐玄尘堂弟,沐长山,因沐长山家里母亲大病,他在床前伺候,已经很久没有进宫到勤学殿上学了。自他没有来后,翡郡主也再不到勤学殿,她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
宫中勤学殿,从前只是皇室读书之所,因王室近些年子嗣单薄,北淳弦特下令让臣子家年纪相仿的孩子们进宫一块陪郡主们读书,如此热闹。
翡郡主越过大郡马二人,飞快地进了中宁宫,眼睛在人群里找沐长山的身影,失落落的打量半响,又跑到中宁宫的外头等着。
她才要往门口去,就被郁妃和杞姬叫住:“翡儿,才进来见了我们也不行礼,现在怎么又走?”翡郡主只得走了进来,不耐烦道:“姨妈金安,母妃金安。”
“哎,你这行礼眼睛往哪看了?”杞姬见她根本没正眼瞧自己,不满又道:“你悄悄人家北淳芙,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还哪里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翡郡主听罢,将眼睛转过来睁大的瞪看着杞姬道:“这样行了吗?”说罢吐了个舌头往门外跑去。
“唉,你看这孩子。”杞姬见状又忍不住要发火,郁妃拉了拉她:“好了,孩子不想和你呆一块让她去吧,也不看什么日子,你要管孩子,自己宫里什么时候管不得,何必一会让王爷知道了,惹得王爷不快。”
杞姬听罢整了整衣襟,不提此事。
这时二郡主馡郡主也来了,她如今身怀六甲,却只身进宫,杞姬见二郡马樊邵庸没有与之前来,与郁妃两人相视一笑,杞姬故道:“二郡主也来了,怎的没有见到郡马爷来?”
馡郡主看了一眼杞姬:“听闻六妹妹前些日子被父王责打了,娘娘有时间还是多关心下六妹妹吧!省得又忍出什么事,让父王生气。”
这宫里皆知道二郡主和二郡马感情不和,两人貌合神离互相提防。
二郡马樊绍庸是五皇叔埠贤王的外甥,北淳馡还不到十二岁,女王便执意定亲赐婚,为的就是分散庆王势力,偏偏将馡郡主赐婚与庆王势不两立的埠贤王家。
这小夫妻两人成婚后,有过几日的相见如宾,短暂恩爱。可才不过几日便成天的打杀,互相恶言辱骂。
从前樊绍庸还顾及庆王,表面工作还得做做,现如今秘探到北淳弦中毒,性命不保,今日正好借机挑衅来窥探一二,看看庆王有没有心思来管这等儿女的闲事。
樊邵庸夫妻二人短暂和睦恩爱烟消云散后,馡郡主开始十分见不惯樊绍庸荒淫无度,整日在温柔香里喝得醉熏熏,尤为喜好寻花问柳,夜宿烟花之所。
虽刚成亲时樊绍庸勉强伪装了一时,可受不了馡郡主的主子架子,很快原形毕露。
馡郡主便更看不上他,对他也不上心,更不管他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
当自己不慎第一次有孕后也私自问医,要了堕胎药将腹中樊绍庸的骨肉打下,当樊绍庸得知此事后和她大闹了一场,为了报复更加变本加厉,肆无忌惮起来,将那等女子邀来府上一块寻欢作乐。
馡郡主知其意,又更是亲自采买女人送给丈夫,樊绍庸被臊得慌,又偏偏不碰一个女子,整日喝得大醉在北淳馡房外赌气大叫:“你送人给我,我就偏偏不要,以后我偏不碰一个女人,怎么样?我告诉你,女人嘛,你们女人我都不稀罕,没什么了不起,你和那些女人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