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淳一,好名字啊。”靖王称道。
”去告诉卿妃,明日随本王一同去向女君谢恩。”
北淳国俗以一为尊,以长为尊。
女王自知上次的试探难免和庆王心生嫌隙,只得煞费苦心,用了这独一无二的赐名殊荣,来缓和二人表面关系。
庆王决定前事不提给女君一个台阶而下。
一连数日沄纚都陪着锦绣宫照料着,沄纚心细如尘,言行稳妥,卿妃也早习惯了她留在自己身边。生下孩子卿妃不似从前那般忧郁了,开心了不少。
北淳国习俗,凡是诞下男胎的屋子都要做场法事,遣散那看不见的促狭鬼,以免这些促狭鬼暗中使绊子,小孩免不了总容易摔跤便是遭祟如此,发热脑涨可更了不得,那便是促狭鬼直接上了生人之身。
锦绣宫这几日如此热闹非凡的盛况,让沄纚见识到了北淳国气派非凡的迎生仪式。
第三日时,女君亲临凤仪,北淳的得道法师一早便在锦秀宫祝祷祈愿大作法庆,还有清心观的张道长也来了。各个案桌上摆满了奇珍异宝,海味佳肴,各色进宫的奶茶,糕点数不胜数......
各宫妃嫔,达官外戚都一一而来。
今日沄纚第二次见北淳馡,她也才产女不久,燕王妃特意让人备了软垫香笼。
“二郡主啊,你这才生完,郡马爷怎么也不陪着?“杞姬见缝插针道,对付不了芙郡主,能欺负她的机会,杞姬自然不会放过。
“有劳杞姬妾费心,郡马爷去办父王交代的事去了,所以耽搁了。”北淳馡没好脸色。
“哟哟,真是为王爷尽职尽责啊!连郡主也疏忽了,话说回来郡马爷忙什么要务?”杞姬问。
“娘娘最好不要知道得好,前朝事务,后宫嫔妃岂能随意打听,逾越自己本分。”
杞姬自知失言,只得讪讪道:“原是我太关心郡主夫妇了些。”
芙郡主不满杞姬总是对她的二王姐冷嘲热讽,便提醒道:“杞姬娘娘还是安静些看戏吧,女君殿下正点戏了,娘娘也该提前想着伺候着。”
杞姬面红耳炽,芙郡主的话明显在说那年女君作生日,她却点了出妖魔着道,被庆王训斥罚闭门思过。芙郡主含沙影射刚好卡在她的筋骨上,她想起正事要紧,遂赶紧拿着戏本名册仔细斟酌了起来,她生于武将之家看看平日不爱读书,对戏文更是一窍不通。
此时,女君点了出寿比南山,便将戏名册递给了燕王妃,燕王妃深知女王喜气派热闹,今日又是小贝勒迎生大典,于是点了出王母贺寿,又将剧本给了卿妃。
卿妃她未看戏本,只道:“臣妾不用点了,母后点的再演一遍就是,臣妾正好爱看。”
郁妃点了出金玉满堂。
杞姬点了出大闹天宫,她得意的笑着,此番总不会错了吧?毕竟这出戏最为热闹不过,此外她还有其他心思,才笑出声,又恐人瞧见失礼,忙用衣袖捂了捂脸。卿妃有什么了不起的?让你生儿子,将来有大闹天宫之时,被压制五指山下不得超生才好,男孩和女儿就是不一样,就怕卿妃容易生,不容易养,出个忤逆子就是称了自己的心。
杞姬又不屑的看了看卿妃,往嘴里胡乱塞了个鹅油卷子,又向卿妃笑道:“卿妃这宫里真真什么都好,区一个鹅油卷子味道也大不相同。”说着将手里吃不下的半个卷子递给了身后的宫女。
“杞姬若是喜欢,呆会让青儿给你送些去。”卿妃笑道。
“好的,那便多谢了,正好我宫里下人最爱吃此物。”杞姬笑道。
卿妃闻言并未言语,倒是青儿有些听不下去了,娘娘好心送她,用故意说是赏给宫女,这简直就是不把卿妃放在眼里,便说道:“杞姬娘娘连宫女吃食之事都如此上心,真不愧是体恤下人的好主子。”
杞姬斟酌青儿言语,一时恼羞成怒,不得发作。
各位郡主也都点了戏,有芙奴传、春草闯堂、打金枝等等。
庆王忙完正赶来,他向女君行了礼,在一侧坐下,又点了出团圆传。
靖王和他的妃嫔也点了戏。
北淳竝不一会也来了,他笑道:“我来晚了。”说罢一旁坐下,点了出芃王宫。
台上戏子们依次而演,传神动人。
沄纚此时身体有些不适,微微发热,可能是身体着了些凉,这几日照料卿妃到底乏累,纆儿因不放心劝着:”姑娘要不回殿里休息吧。”
沄纚摇了摇头,为了融入这宫里生存下去已经是万难了,眼下总算有了这机会,她自然不可轻言放弃。这个世上,这个宫里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庆王随意将戏谱朝沄纚掷去,又道:“今儿个本是卿妃的主场,本王本来是想给卿妃再点一出,既然掷你那,那你也点出戏吧!”
沄纚微微颔首,起身拿起戏曲,也随了女王殿下点出寿比南山,还有什么比寿比南山寓意更好的?
庆王见沄纚深情木讷不同往常,乃道:“沄纚公主,你可有不适?面色刹是难看,先下去歇着吧,省得冲撞了卿妃。”
沄纚如释重负,忙起身谢恩:“多谢王爷教诲,臣妾可能偶感风寒了,没有大概。”
卿妃忙道:“这些天多亏了沄妹妹照顾我,想是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