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纚仓促行至寝外,小灵子正拧了一个大麻袋来沄纚跟前。沄纚心领神,又会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小灵子一行会意,随沄纚来到了春草殿的一间已经不住人了的闲殿。
所有宫人早已被寻好由头打发去各处办事。
无人的闲殿,纆儿、绯儿拆开那麻袋绳,一张眼生贼眉鼠眼的小宫女从麻袋里蜕了出来。
不等那宫女反应,小灵子喝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宫女震惊之余,又按捺神色,不慌不忙的从地上坐起来,边揉着后颈问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为什么要从背后偷袭我?”
这时绯儿颤抖着身子指向那宫女:“是她,就是她,我认得她的声音。”
那宫女身体一个激灵,又道:“你们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
绯儿道:“那日夜间,你和我传递过消息,你的声音我认得,绝对错不了。”
宫女闻言,眼神几分慌乱。她见自己已被拆穿,无法掩饰,只得装腔作势道:“原来你们就是春草殿的各位主。”又接着不屑道:“你们抓了我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沄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灵子,小灵子上前重重一记耳光光甩在那宫女脸上,宫女脸颊瞬间脸颊便红肿起来。
“说,你是谁?”沄纚质问道。
宫女颤颤巍巍,咬着嘴唇就是不吱声,转而又是一脸不屑:“我看娘娘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如今开始忘本了,娘娘不要忘了,不杀北淳弦一辈子都别想回去,何况,娘娘还有家人在皇上手上......”
沄纚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小灵子,他颔首应命,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你这贱人,还敢跟娘娘叫嚣,不说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我要划破你的衣服,然后一刀一刀的划破你的皮肤,一刀一刀的把你的细皮嫩肉割下来,让你曝尸荒野,哦不,应该是拿去一半再拿去海里喂鱼。”
那宫女显然被小灵子唬住了瞬间花容失色,爬着身子缓缓往后退。
“少跟她废话,小灵子先划了她的脸好了,她不是威胁娘娘家人在曼青皇上手中吗?我们便划花她的脸看她的家人还人认不认得出?”绯儿笑道。
沄纚微微颔首,小灵子领会拿着匕首逼近那宫女的脸颊。那宫女也在试探,料想不敢动她,谁知道冷不防的脸上瞬间血红,一片刺痛,“你?”宫女捂住脸惊慌失措看着沄纚一行人。
沄纚起身道:“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到底你是说还是不说?”
终于,在沄纚等的这般淫威下,宫女将她知道的所有都招认了出来,“奴婢名字细棉,是曼青国安插在北星宫里的人,奴婢不过是曼青的一颗棋子,娘娘受恩擢妃都是奴婢迫不得已传递给曼青国消息,求娘娘饶命。”
沄纚疾言怒色道:“所以曼青国皇上才会拿家族要挟逼我刺杀庆王?原来如此。”转而一想,沄纚又道:“埋伏在北淳国多年没有暴露身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又是怎样将消息穿出宫去的呢?这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包揽下来的活,这中间算起来,至少也存在四五个人,看样子你是不打算把你知道的全盘托出了?”
宫女瞬间怛然失色,张口结舌,频频摇头:“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沄纚不屑笑道:“不知道?本宫告诉你今日你既然落在了我的手上,本宫就没打算放过你,如果你仍不肯招认将你所知道了都告知本宫,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
宫女泣不成声:“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和绯儿姑娘一样都是只负责传递消息的人,求娘娘放过奴婢,奴婢不能死啊,奴婢还指望着有朝一日立功回朝......”
虽然宫女细棉说得情真意切,叫沄纚十分动容,身在异乡身不由己,此番事关重大,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我甚至都对庆王下毒,难道我还要再伤害他第二次吗?不管那细棉是真的不知,还是存心隐瞒,现在这人已经对自己来说没有了价值,若留着她,自己如坐针毡,如今从她嘴里也再问不出多的东西,沄纚便给了小灵子一个眼色,抬腿离去。
宫里丢了一个宫女会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倒说不准,不过,春草殿上下,是不是都是沄纚的人,我还真不敢放心,一个大活人总关这里,肯定会走露风声,既然如此,那便要让她消失最好。
夜间时趁着没人,小灵子将那宫女的尸体投进了寝殿的井内,这倒把绯儿吓得不轻,一连好几天都惶惶不安。
寝殿内,沄纚正用睡前汤,依然忍不住的问纆儿:“我是不是太狠了?”说完直直打量着纆儿的神色。
纆儿摇了摇头:“姑娘做得对,我们不害人,可是却防不住别人害我们,若非如此,我们便都岌岌可危,身处绝境,想来天底下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呢?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若是他人不犯我们,我们也毋须如此。”
沄纚叹了口气:“不知父母如何?曼青国失去了我们的消息会不会对父母不利?”
纆儿也叹了口气:“这个我也不好说,姑娘凡事往好处想吧,眼下保全自己便是对老爷太太最好的孝心了。”
纆儿的话让沄纚心里好受了许多,这一夜睡得比前些日子安稳不少。
用早饭间,庆王来了,他见沄纚面色不好,便问道:“怎么看起来倒是憔悴了些?”
沄纚忙掩饰道:“也许是梦里与卿姐姐相会的缘故。”我又道:“王爷可有和姐姐相会?”
庆王仿佛看穿了沄纚的小心思,淡淡道:“你们一见如故,她也只到你的梦里去。”
早饭桌上琳琅满目,沄纚特意让下人加了不少庆王爱吃的,马蹄糕,南瓜囊,燕窝羹。
见庆王眉峰微蹙,沄纚小心翼翼问道:“王爷可是有烦心事?”
庆王道!“你向来聪慧果敢,一眼就能看穿本王的心思,不错,现在本王想来也只有你能帮衍贵妃报仇了。”
沄纚楞住道:“给衍贵妃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