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扶起陈知沅,那些亲卫三两下杀尽那些杀手,裴言亲自选出的亲卫,尽是人中佼佼者。
陈知沅被拉起来,然后踉跄着跑到老妇身边,抱起老妇,声音颤抖:“老人家,老人家您醒醒,您快醒醒!”
老妇双目紧闭,已经断气。
裴言在陈知沅身边蹲下来,轻声开口:“殿下。”
“阿桓。”陈知沅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促道:“阿桓你救救这位老人家,你救救她。”
“殿下节哀。”
“为什么?”陈知沅失声痛哭,“为什么是这样!”
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老人家,却舍命相救,如此恩情,却无法回报。
不,不是无法回报。陈知沅抬头盯着那些杀手的尸体,冷冷道:“是什么人?”
亲卫早已勘查一遍,听陈知沅问,便上前回话:“回公主,已经确认,皆是齐国王室暗卫,身上有王室暗卫的记号。”
“齐人。”陈知沅咬牙切齿,“胆敢枉害人命,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那是自然。”裴言道,“殿下,此事恐怕牵连甚广,我们先回随州营,再做打算。”
陈知沅他们回到营中,安葬了老妇,陈知沅暗自发誓,不会让老妇白死,她们这萍水相逢的救命之恩,陈知沅一定要好好回报。
等到严內侍也醒了过来,这才与裴大将军一起,讨论今日之事。
裴大将军听裴言说了此事,面色沉重,严內侍质问道:“大将军不是早说这两日太平下来了么,怎得今日出了这般祸事?”
这话堵得大将军无法回答,陈知沅道:“严內侍,此事无可预料,何必在此质问。”
严內侍立刻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失言。”
陈知沅看他惶恐,脸上还带着伤,说道:“好了,今日本宫遇险,好在有你,本宫还要多谢你才是。”
严內侍的确尽心,若不是那些人都是冲着陈知沅去的,怕是他今日就交代在那里了。严內侍回:“奴才惶恐,王君派奴才随行,便是要保护公主,为公主周全考量,奴才何敢领受公主一句谢。”
陈知沅虚扶:“起来吧。”
严內侍起身退到一旁,裴大将军跪伏请罪:“臣有罪,未能判断局势,险酿成大祸,请殿下降罪。”
陈知沅立刻将大将军扶起来:“大将军何罪之有,是本宫自己要出去的,大将军岂能未卜先知,知道本宫会遇到危险。况且本宫在城中看百姓悠闲,也知这几日是真的太平,至于为何忽然有此一着,算不到大将军头上。”
“是臣大意……”
陈知沅打断他:“大将军,您领兵行军多年,绝不会看走眼,安全或是危险,您不会拿捏不准,这次不过是个意外,大将军不要自责。”
裴大将军还要说什么,陈知沅抬手止住,侧头看向严內侍:“好了,严內侍,将羽林卫和长公主府的府兵都调来,这两日寸步不离待在本宫身边,切不可再生事端了。”
严內侍应声退下:“诺。”
等迟迟出去确认严內侍确定走远后,陈知沅才道:“大将军,此事是场意外,是我执意外出,才引来祸患,幸而阿桓及时赶到,才叫本宫没有命丧当场。不论谁问,都是这样。”
裴大将军摇摇头:“殿下不可。”
“这便是事实,不是吗?凭空出现的齐国杀手,街上那么多人便能准确无误地找准我,刀刀致命,若不是那位老人家……”陈知沅顿了顿,压住心里的难受,继续道,“这样痛下杀手,我也算是死里逃生,看样子齐国这次是有备而来,不可小觑。”
“殿下还要坐以待毙吗?”裴言冷不防一问。
裴大将军喝道:“住口!”
陈知沅无奈:“阿桓慎言,随州营已非随州营,你我出言更要谨慎。”
她继续道:“不管是我今日丧命,还是我受了重伤,都能让大将军得一个保护不周的罪名,若是王君因此降罪,大将军势必要被调离随州,不管是谁来接过随州的担子,都不会有今日稳固的局面,这样齐军攻破随州城,也就不是难事。看来齐国那头,有高人相助,不然正值内乱之时,还能分心做这样孤注一掷的事情,殊死一搏,大有不同。”
“那边想得出这样的阴谋,绝非一时起意,此番殿下安然,那边必然方寸大乱。”裴大将军微微蹙眉,“只是不只是那边,临阳也难以交代。”
陈知沅点头:“大将军所言不错,今日之事怕是严內侍已经修书临阳了,虽不知王君会如何想,但我们也只有先做准备。所幸我没有受伤,安然无虞,事情就有转圜余地,还望大将军按我说的做,一切以随州为重。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且行且看吧。”
裴大将军道:“依老臣之见,殿下若是此时回临阳,途中必然还遭诸多暗算,为今之计,唯有多留几日,待老臣确保完全稳妥之后,再派人送殿下回京。”
此事到此告一段落,陈知沅回帐中休息,才歇了一盏茶的工夫,便听迟迟说裴言来了。陈知沅让迟迟请裴言进来,然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言冷着脸步步逼近:“若今日臣没有及时赶到,殿下可知自己也许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