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竟夕不由想嘲笑一下先生,她又不是不喜欢这些,只是没要的那么多而已,又不是不给,先生这都不敢了吗?
“先生哪有不听思思的了,今日思思难道有说不要了吗?”
傅竟夕觉着先生好不要脸,她也得有这个空隙说才是。
“先生就说赌不赌吧。”
赵璋觉着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这般心血来潮的,怕到时候输了又要赖账了。
“那思思到时候输了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说完,赵璋还在傅竟夕面上轻啄了一口。
傅竟夕忽然觉着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也忘记了刚才她哪里来的自信。
“当然,先生也得说话算话才是。”
傅竟夕觉着,怎么着气势也不能输。
“好好好,先生说话怎么也称得上一言九鼎了,也就你还当先生会耍赖。”
“那一言为定了。”
看小姑娘困得实在是厉害,赵璋柔声哄着她道:“困了便睡吧。”
可傅竟夕心里其实还想着事,倒也不是那么睡得安心。
“先生,下次可不兴这么吃醋了,您扪心自问一下,我可真有做过什么让您吃醋的事情吗?”
这么回想起来,傅竟夕觉着自己真的从来没做过让先生误会的事情,况且之前都已经说清楚了,怎么如今还是三天两天的还会吃上一次呢。
赵璋心里其实也知道这些,只是他与思思始终相差了这么些年岁,他不仅害怕自己没有时间照顾她一辈子,心里也始终还是有些担心这小姑娘会不会搞错了对他的感情。
特别是小姑娘如今还有那么些小孩子心性。
虽然先生的手一直抚着她的背,可是傅竟夕还是感觉先生神游去了。
“先生,想什么呢?”
赵璋的思绪被傅竟夕拉了回来。
“没什么,只是在想若是思思早出生几年就好了。”
早出生几年吗?
傅竟夕倒不这么觉着:“我要是早出生几年,早就嫁人了,说不定如今连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哪里还有先生什么事。”
也有道理,不过赵璋觉着哪怕真是如此,他也还是会爱上她。
“那思思,有没有希望过先生可以晚几年出生?”
傅竟夕越听越不对劲,这都到哪跟哪了,她费劲地从先生身上起来,盘腿坐到了一旁,她觉着有必要再同先生谈一次。
“先生,您真的很介意我的年纪吗?”
哪里是介意她的年纪,赵璋微微起身,将坐着的傅竟夕又搂到了自己怀里。
“不是思思年纪小,是先生年纪大了。”
赵璋抚过傅竟夕的后脑,爱怜地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原本也以为他不会再介意这件事,但是自从再见到潜明以后,他便又忍不住担心起这个问题了。
傅竟夕拽着赵璋胸前的衣服,将他拉得离自己近一些,随即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先生,您别再想这个了,好吗?思思的心意,先生还不清楚吗?我敢说,我喜欢先生一定比先生喜欢我要早。”
赵璋听见小姑娘这般直白的诉情,搂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箍到自己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小姑娘的发丝很软,一点也不扎人。
“那先生以后可别吃师父的醋了,不然我多为难呀,先生想想如果没有师父,我也不会遇见先生的,还有,我对师父才是孺慕之情,对先生的可是男女之情,先生您是不是觉着我年龄小,就分不清这些事,其实我还觉着先生您想太多了,我都与您这般亲密了,我难不成还不懂事吗?您不也知道我很欢喜的吗?”
“还有呀,我就只告诉先生您一个人,我还是更中意先生这样的长相,我觉着师父不如您好看,我就是喜欢先生这样的。”
不得不说,小姑娘哄起人来,还是挺让他受用的。
不过...
“那思思有没有因为先生吃过醋呢?”
“嗯,当然有了,只是有时候很多事情又改变不了。”
赵璋忽然后悔自己问了这样的话。
“思思便是因为这个就再也不去御花园了吗?”
傅竟夕有些惊讶地看着先生,她这样都没有秘密了。
“先生猜的而已,先生可没让人监视你,只是,先生确实没再见你去过那边了。”
傅竟夕想起之前在御花园见到了先生的嫔妃,怎么想怎么不自在,索性就不去了。
“先生既然知道,又何必还要多问呢?”
“不过,先生其实也没瞒着过我,我也是一开始就知道了的,所以,说起吃醋,我还是在想怎么让自己能更好地接受才是。”
“思思,你若想知道,先生可以把事情都告诉你。”
“先生,现在就不说了吧,过些日子再说吧。”
哪有他们刚温存完,就说这些事情的,况且傅竟夕觉着这事情说不说的,又改变不了什么,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她承认自己是在逃避,可是,这也没什么吧。
说话的间隙,傅竟夕就这般,手指划上赵璋的脸颊,还动手戳了戳先生的脸。
小姑娘温热的手指不免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赵璋觉着小姑娘简直是在撩火。
“思思,别乱动了。”
傅竟夕也感受到了先生的灼热,想想为了她能睡个好觉,还是乖乖地不动好了。
赵璋觉着小姑娘真是难得有这么乖的时候,真是乖顺的想让人欺负她。
“思思,不要后悔,好吗?先生会一直对你这般好的。”
所以不要离开他。
赵璋没等到小姑娘的回答,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小姑娘已经睡过去了。
傅竟夕实在是困得不就行了,特别是说了这么多话以后,早就不行了,再加上这么靠在先生真的很舒服,也很安心,因此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
等傅竟夕再想起来这个赌约时候,已经是在出宫去见她师父的马车上了。
她看着坐在她一旁的先生忽然开始后悔了,先生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还比她忙,可现在还在打哈欠的居然是她自己,傅竟夕觉着,先生是不是哪怕一夜不睡,第二天还是比她有精神。
“还没睡醒吗?思思。”
要不是太医之前给小姑娘看了好几次诊都说她无碍,他都怕小姑娘这是得了什么病,才会一直睡不醒的。
“没...没有,我精神着呢,先生不用管我。”
说完,傅竟夕还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可不能让先生觉着她不行。
这小丫头,赵璋也不想拆穿她,便也只能随着她的要求来。
等马车停下的时候,还吓了傅竟夕一跳,不过这一下子,她的瞌冲也算是彻底醒了。
“不要笑了,先生。”
她不就是被晃了一下,然后惊醒了,有什么好笑的。
赵璋以拳抵着唇,才不让自己在小姑娘面前笑得太过分。
“好了,不笑思思了,先生扶思思下马车好了,不然先生怕思思都站不稳了。”
果然还是在笑话她。
本来赵璋是要和傅竟夕一同进去的,可他们刚下马车,卫霖便过来与赵璋耳语了几句。
“思思先进去吧,先生一会就进去。”
傅竟夕感觉先生听完后,脸色都很沉重的样子。
“那我先进去了。”
“嗯。”赵璋朝傅竟夕轻轻点了个头。
还是不打扰先生好了,怎么也比她现在的事情要重要的。
赵璋看着傅竟夕进门了,才过到一旁听卫霖接着说下去。
“陛下,属下刚刚接到消息,程刘氏她早些时候去见了徐庭,随后便去徐家取了先承平侯的灵位。”
赵璋心底冷笑了一声,那个程刘氏当年可以一走了之,如今却是要扮起“慈母”的样子了。
“陛下,此事该如何处理?”
卫霖看程刘氏的模样,怕是要去殿前喊冤了。
“卫霖,你先去确认一下她和徐庭都说了些什么。”
果然徐庭这个人最喜欢让人替他做那马前卒了。
...
这厢,傅竟夕才刚刚走到厅堂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了一个男子大声说话的声音。
奇怪,周婆婆的什么时候谁都可以进来了。
“你当初不是走了吗?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京城一步了吗?怎么如今又想着回来了?”
说这话的人,连傅竟夕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阴阳怪气。
这人谁呀?为什么能在周婆婆府上这般嚣张的,还有这人不会是在和师父说话吧,想来好像也只有师父符合他说的话了。
傅子渊从来没想再见到他的父亲,只是他早前去买药的时候,在医馆处见到了他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便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谁料就碰到了他的这个父亲。
傅远扬简直要被他这个逆子气死了,十几年前说走就走,抛下他的父母,妻子和身上作为镇远侯世子背负的责任,就单单只为了一个女子放浪形骸,如今倒是逍遥地又回来了。
“我过几天就会离开了,您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镇远侯府的名声受损。
“你...”傅远扬说话间便把手边的茶杯摔在地上,甚至抬手给傅子渊一巴掌,而傅子渊也没有躲,生生挨了这一下。
“师父,您没事吧?”
傅竟夕原来没想打扰师父和人说话的,她都已经提步准备离开了,谁知道里面茶杯破碎的声音激得她停住了脚步,甚至还听到了巴掌的声音。
她这才着急忙慌得推门进来,一进屋就看见那打了师父一巴掌的人,居然还抬手想打第二下。
怎么说以前都是师父护着她的,现在她怎么能不护着点师父呢。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为什么要打我师父?”
傅远扬看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小丫头,竟然胆子这么大还挡在了这逆子前面。
“师父?我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知道这个逆子竟然还收了徒弟。”
父亲?是师父的父亲吗?
“那您也不能无缘无故打人呀?我刚在外面都听见了,师父根本都没说什么,您就动手摔了茶杯,还打了师父,就算您是师父的父亲,也不能这般不讲理吧。”
傅竟夕不明白,师父这么随和的人,怎么会有这般暴躁易怒的父亲。
傅远扬低头看着这个小丫头,不过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心里暗暗啐了一声,傅子渊这个逆子,这么些年来,他倒是还有闲情逸致收了个徒弟,竟然在整个镇远侯府都在给他善后时候,还有这个功夫收了个徒弟。
“小丫头,让开,老子教训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我还是你师父的爹,别在这里没大没小的。”
说完,傅远扬还作势要推开傅竟夕,可却被傅子渊挡住了手,顺势还将傅竟夕护到了身后。
“父亲慎言!”
傅远扬看到傅子渊这样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本侯还不能教训一个晚辈了,她不是你徒弟吗?按礼,怎么也改称呼我一声师公,这我难得还教训不了吗?”
什么时候,他这个镇远侯连个小丫头都说不得了。
傅子渊此时却正色直言道:“父亲,她姓傅,名竟夕。”
“姓傅,怎么你还让这小丫头跟你姓了...”
傅远扬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意识到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只能恭恭敬敬地同傅竟夕问安道:“微臣参见娘娘,望娘娘宽恕臣的不敬之罪。”
傅竟夕本来肯定是会很尊敬师父的父亲的,但是他刚刚不仅这么说了师父,还动手打了他,所以她现在不太想理他。
她在师父后面扯了扯师父的衣袖,想看看师父是怎么个态度。
“师父,您还疼吗?”
傅子渊看着还躲在他身后的傅竟夕,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大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打人吗?”
傅竟夕都不太知道该怎么称呼师父的这个父亲,就只好先叫着“大人”了。
傅远扬此时还没从震惊中缓和过来,陛下要立的皇后居然是他这个逆子的徒弟,就这么个小姑娘,竟然能让陛下立后了。
“是,娘娘说的是,只是臣多年未见犬子,这才言语间激动了些。”
确实,这么些年来,也没听说过师父有什么家人的,这忽然间冒出一个师父的父亲,看着和师父关系也不怎么好,也是,关系好的话,怎么这么些年来都没听师父提起过,傅竟夕怎么想怎么好奇,可先生都说这是师父的私事,她这个做徒弟的怎么好过问的。
“如果大人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好了,我还有话要同师父说。“
这位皇后娘娘都下逐客令了,傅远扬再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那臣便先告退了,只是拙荆近日来身体不好,嘴里却还一直念叨着犬子。”
傅竟夕其实感受到了师父在一旁明显沉默了,想想也是,自己和师父一起的十一年,就没听师父提起过他的亲人和往事。
师父也不和自己一样是孤儿,所以师父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呀?
傅竟夕正在想着怎么回的时候,门口便传来了先生的声音。
“镇远侯夫人病了,那明日朕便派个御医到傅卿府上吧。”
傅竟夕着实不太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她觉着偶尔借着先生的名头摆摆谱也可以,但是这好歹也是师父的父亲,她怕不小心,弄得师父为难就不好了。
先生出现的正是时候。
傅远扬和傅子渊正准备跪下恭迎圣驾,却被赵璋抬手制止了。
“既然在宫外,便免了这些礼吧,不过朕是不是扰了傅卿与潜明的叙旧,想来你们父子二人也有十一年未见了,怎么,聊得可还算愉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