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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一舞过后,林妃执着酒杯站起身来同赵璋和傅竟夕敬酒。
“臣妾在此祝贺陛下和娘娘新春之喜。”
赵璋只是略抬了酒杯,说了句同喜,就不再有下文了。
傅竟夕虽然也尴尬了些,但是她之前只是知道说林妃也是太后选的,而且好像还和当年姜婉之事有关系,可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臣妾本不该再当下提这件事,只是,臣妾属实是有些忧心。”
“那你说吧。”
赵璋并不想听她说什么,只是小姑娘竟然抢在他面前开口了。
“陛下和娘娘也知道臣妾有一侄女,原本是同宸华长公主之子有婚约的,只是...”
只是如今宸华长公主被禁足,她那儿子也被贬为白身用不录用,所以林家自是不肯再认下这么婚事了。
“你们林家的私事,和朕有什么关系?”
赵璋正为着赵瓒的事情忧愁,怎么这林妃非得提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臣妾斗胆,刚才献舞的便是臣妾的侄女,也是想陛下为臣妾侄女令指一门婚事。”
赵璋即便不在意,也觉着此时荒唐,先别说这只是他们林家的家事,根本用不着他干涉,便是他为那林家姑娘指婚,又为何要让她来献舞。
“怎么,林妃是看上在座的哪位做你的侄女婿了吗?”
赵璋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林妃还是这般老样子,真是可笑。
其实在座的也就只有傅竟夕没转过来了。
“是看上大皇子了还是二皇子了?”
“是呀?林妃这是想将你的侄女许给老大还是老二呀?”
赵璋顺着傅竟夕的话说下去,只是语气却早已没那么友善了。
林妃活了这么些年,也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得逞,她只是无奈苦笑,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输了。
“来人,送林妃回去吧,想来她这几日为两位皇子的婚事也是看花了眼,以后便也不要让她操心了。”
赵璋确实是有些生气了,他的态度已经这般明显了,却偏偏还有人不死心。
大皇子原本想求情,却被林妃示意制止了,她知道自己原来从来都没有机会过,看向平孚公主,却只从她老人家的眼神中读到了失望,她明明也告诉自己不可行差踏错,却还是因为太后的事情败露自乱了阵脚,罢了,反正有这么个姑娘在,她的儿子终是没有机会的。
...
这也只是宴上的一个插曲,过了二刻钟后,郭霄在赵璋耳边耳语了几句。
赵璋点头后,傅竟夕才知道事情终究还是要来了。
不一会,赵瓒果然从大殿门口,光明正大地进来,后面还带了一队人马。
“皇兄,许久不见了呀。”
傅竟夕一点也不知道,赵瓒为什么此时还能如此春光满面的。
“大胆,圣上在此,岂容你在这里放肆。”
作为这两兄弟的姑姑,平孚公主终究不忍心见到这一幕。
只见赵瓒举起手中的圣旨,朝着平孚公主和赵璋说道:“诸位看清楚了,这是先帝遗诏,这皇位本就是本王的。”
“先帝遗诏,若将来四皇子赵瓒醒了,这皇位赵璋就应该让出来。”
赵瓒疯言疯语这般,傅竟夕只觉着他有些癫狂了。
“赵瓒,你可看清楚了,这圣旨上盖的可真的是先帝的玉玺。”
“怎么,皇兄这般还要使出当日的手段,污蔑这圣旨是伪造的不成。”
这即便不是伪造的,这圣旨也着实荒唐。
“赵瓒,你一直以为,是朕害你落得马,即便朕说这是个意外,想来你也不信,不过,其实落不是你的母亲给先帝下毒,先帝想来是可以等到你醒来的。”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定是你陷害的我母后,母后与父皇鹣鲽情深,岂容你的污蔑。”
“鹣鲽情深。”这是赵璋此生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证据已经很是充分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太后,朕倒想看看她敢不敢承认。”
“胡说,胡说。”
“你不是想知道太后为什么要给先帝下毒吗?朕也很想知道,不如就请太后自己说说看好了。”
只见姜太后此时被人押着上前,赵瓒很是疑惑,他明明已经让人将母后送走了的。
“你以为,你今天怎么有机会出现在这里的。”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瓒儿,你休要听着贼人胡说,母后是被冤枉的。”
“想来太后应该很清楚才是。”
“关于为什么要给先帝下毒,是因为先帝终于意识到原来二皇兄也是死于你手,先帝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传位给赵瓒了,对不对?”
赵璋一语中的,赵瓒却不得提要。
赵璋只觉着或许真是天意弄人吧,他的父皇,先帝,自诩情深,因为赵瓒落马,终是心软了,不敢再调查下去,竟然还再为她晚年考虑,只可惜姜氏根本不配。
“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姜太后恶狠狠地盯着赵璋,彷佛这是要她命的恶鬼。
只用着姜太后能听到声音,赵璋同她说道:
“朕如今不需要证据了,朕是皇帝,有时候,并不需要证据。”
随即又看向赵瓒说道:“赵瓒,你自然可以一直以为是朕设计你落得马,但其实真正的原因你再是清楚不过了,寻欢至半夜,又在第二天去纵马,你说你是因为什么跌落马下的。”
“你一直以为是朕害得你,但其实只要你的母后没那么狠绝,想来先帝还是能等你醒来的。”
赵瓒如今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母后,他了解他的母后,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可最终,是他母后害的他如此。
“你胡说,胡说...”
赵璋走到傅竟夕身边,看着他说道:“朕是皇帝,你敢拿着假诏书逼宫,便已是死罪一条。”
“谁说这是假的,这是真的,真的。”
赵璋随即都下一张纸。
“你看清楚,你这是真是假。”
这圣旨上的章,角上是完整的。
可真正的玉玺,在他小的时候,磕到了一处。
“是你母后伪造的罢了。”
话已至此,姜太后终是真的众叛亲离了。
...
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先生,您说,姜太后她喜欢过先帝吗?”
“也许吧,曾经有过吧。”
太后和林妃很像,曾经喜欢过,但当事与愿违的时,总是最先考虑自己,其实这本是对的,可是方法都用错了。
“先生,您说,林妃她...您和她...”
赵璋就知道,傻姑娘现在才反应过来。
“也没什么,林氏当年算是太后的帮手,但是事情败露之后,一口咬定是被太后胁迫的,想她之于太后,确实是蜉蝣撼大树,再加上,当时袁氏上吊自尽了,死前留遗言说她才是主要协助太后的人,未再避免太后干涉,先生后来就没再追究这件事,后来林氏也一直算安分,这事先生本也打算积积福,便打算就这么过去了。”
“袁氏,便是大公主的生母。”
原来不是因病去世的呀。
“先生让林氏养着大公主,也是警醒她,袁氏若是因她而死的,她便更不应该起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先生还是失算了。”
傅竟夕也叹了一口气,先生年轻的时候,这么招桃花的吗?
她都没见过。
“先生,若是您早个十五六年认识我,您会喜欢我这样的姑娘吗?”
赵璋将怀里的姑娘搂紧,笑着说道:“不是会喜欢你这样的姑娘。”
而后靠近她的耳畔,继续说道:“是只喜欢,只爱先生的思思。”
他的小姑娘。
...
后记,
宣平十四年一月,赵璋公开当今皇后便是承平侯亲女,追封先承平侯徐覆为承恩公,皇后亲母刘氏为二等郡夫人。
宣平十八年,皇后诞下一女,取名赵娅。
宣平三十六年,赵璋退位,赵娅登基,为大晋朝第一任女帝,而傅竟夕和赵璋则出宫游历去了。
“先生以后,便只是你一个人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