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琼脸上更加凝重了,她看着城下如蚂蚁般密集的土匪,大气都不敢喘。
银衣男子突然发问:“你守护的这些人,知道你吗?”
“什么?”何琼一愣。
“你有没有想过,你用生命去守护的人,也许到头来会去伤害你,你的守护可能毫无价值。”
何琼嘴角咧开一抹笑:“这些人都是大卫的子民,若是当官的只是为了俸禄,若是为民的只是为了生活,那家从何来,国从何来?”
“我要守护的,是我的子民,更是我的家人。何来价值,何来值得?”
“这不过只是我应该做的罢了。”
语气淡淡,没有器宇轩昂,没有振奋人心,如拉家常般,何琼就这样,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番话,如同平静的石头,突然丢在了湖畔,在银衣男子心中溅起涟漪。
这世上,于他而言,什么家国,什么战争和平,什么善良友爱,全部皆是幻影。他生,不一定拥有,他死,不一定改变。
可对何琼而言,却是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理所应当。
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敲中了银衣男子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第三局,比赛马吧。”
越轻听了银衣男子的决定后,如释重负。
太好了,这下白城终于还是他们土匪窝子了。
赛马可是大大王的强项,至少在她看来,从无敌手。
她可不相信,就这个毫无武功,不知真假的白城城主,能赢得了大大王。
“赛、赛马……”何琼额头上冒汗。
她昨晚才刚刚学会骑马,这赛马……应该就是在骑马上面,再加上一点,或许是在一点上再加上一点点?
何琼选了银河做这场比赛的赛马,她心里很没底:“银河,这场比赛对我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帮我。”
银河很通人性,嘶叫了几声,回应她。
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何琼觉得也没有那么没有自信子,她笑了笑:“我们一起加油。”
因为要赛马,比赛的场地受到了一定的控制,白城城下这块地方肯定不够。
于是,将起点设为白城城下,终点却是山寨大门口。
何琼骑上马背,今儿个正好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与银河白色的马毛相称,飞奔时黑白相间。
银衣男子与之正好相反,他一身银色的衣裳,选了一匹透体全黑的马匹。
“现在认输,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白城。”不知是认真,还是打趣,银衣男子讪笑。
“银河,让他见识见识我们的实力。”何琼不理他,摸了摸银河的头,轻声道。
随着一声“开始”,两匹赛马从白城城下飞奔而出,朝着山的那边而去。
或许真的听懂了何琼的话,今日银河比昨晚奔跑得还要快,一时之间,两匹马如闪电般,迅速消失在人们的眼前。
白城守卫,土匪们都在白城城下,凝视着那两道黑白相见的闪电,等待着比赛的最终结局。
何琼知道银衣男子实力很强,她也知道她纯粹是凭借着一腔热血才想着要保卫白城。
但她真的不想让那些土匪继续鱼肉百姓,鱼肉她大卫的子民。
所以不管怎么样,这场比赛,她一定要胜出。
“你知道吗。”银衣男子基本上与她并肩而行,“有时候匕首能帮助你更接近胜利。”
何琼原本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当她看到银衣男子拿出一把匕首时,她一脸苍白。
莫不是这人要杀人灭了口了?
所以他才将比赛的终点设置在山寨大门处?
何琼后背冒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影响到了银河的情绪,一时之间,竟落后了银衣男子半截。
匕首却不是如她想象中一般落在她的身上,反而是落在了银衣男子骑的马屁股上。黑马痛苦地嘶吼了一声,那吼声仿佛可以颤动整个大地,而后就是疯狂地奔跑,很快,双方的差距就分开来。
银衣男子远远地将何琼甩在后面。
何琼咬咬唇,伸手将头发上的发簪拿了下来,一头的秀发瞬间散落,青丝如墨,在风里飞舞着。
银衣男子回过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