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
白马,青草绿水,还有那一头如瀑布般密集的黑发美女,就这样深深地映刻在他的眼里。
何琼最终还是没有将发簪刺向银河的身上,她丢掉发簪,摸了摸银河的头:“银河,我们超过他。”
她当然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机会,但她做不来用伤害去换的胜利。
何琼不懂驯马,但她知道跑得最快的马儿,必然不是养在马场里的,而是奔跑在大草原里的。
有时候鞭策,不如鼓励。
话音刚落,银河奔跑的速度竟然赶上了前面银衣男子的黑马,只不过,不知为什么,何琼似乎感受到银河身上的情绪。
那是一种怒火,强烈的愤怒。
山寨的大门就在眼前,二者却还并驾齐驱,何琼心中十分紧张,气氛顿时变得沉重。
“看!他们到了!”
白城那边,城上与城下,都发出一声欢呼声。
不知是在庆祝这场赛马比赛的激烈和百年难见,还是在感慨这场战争终于要落幕。
随着勒紧缰绳,马匹的又一阵嘶吼,白马跟黑马穿过了山寨的大门后,都停了下来。
“我们还是输了吗?”
刚刚穿过山寨大门的时候,两匹马速度真的太快了,快得惊人,令她根本看不清谁赢谁输。
银衣男子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黑马,安抚它一般摸了摸它的脑袋。
“你刚刚为什么不刺下去?或许,你刺下去肯能必赢。”
何琼摇摇头:“银河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这样做。况且……”她看了看银河,“我相信它。”
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没底气,不知道方才是赢了还是输。
银衣男子没有看她,手上摸着黑马的发毛的动作却没有停:“恭喜你。”
“什么?”何琼不解。
“你赢了。”银衣男子看向她,“上场比赛你公正无私,这场,我也不想自欺欺人。”
“我会让他们撤离白城城下,三年之内,不再侵扰白城。”
何琼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天,还是银河嘶叫了一声,令她回神过来,抱紧银河,她就是一顿猛蹭。
“听见了吗,银河,我们赢了,真是太好了。”
“你喊它什么?银河是它的名字?”
“好听吧?”何琼抱紧马头,似乎是在向银衣男子炫耀,“我给它取的。”
“银河……”银衣男子愣了愣,喃喃自语,最后似笑非笑,“真是默契得很,银河……”
何琼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问了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银衣男子牵走黑马,“你可以回去了。”
何琼也着急将这个消息告诉白城的百姓,她骑上银河,高兴地返程。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银衣男子无奈地一笑。
“还是如以前一般,爱吃醋,爱耍小性子。”
又摸了摸黑马,他安慰道:“你受委屈了,可若不是这样,银河指不定还以为我在跟它闹着玩儿,又怎么会动怒追上来。”
黑马委屈地用头蹭了蹭银衣男子。
“好了,过几天,我们也回去了。”
眸子突然变得深沉起来。只是这次恐怕没有那么好交差。
老夫人让他拿下白城,协助燕国,毕竟燕国与大卫一旦开战,白城这座城,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次他丢了这座城,恐怕不是那么好解释。
但一想到何琼的笑。
仿佛耳旁还能听到何琼银铃般骑马奔跑的笑声,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好像这一切,都很值得。
就如何琼说的。
“这不过只是我应该做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