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好也有秘书捧着文件进去，她想着里面可能要谈公司内部的事，便先在门口等着，等那人出来。
就在秘书从总裁室出来的时候，暮京瓷透过打开的门，看到棠意君在用笔记本，好像在和谁视频。
秘书走后，她又敲了敲门。棠意君貌似正在开视频会议，在对着笔记本说话，闻声头也没抬喊了句：“进。”就继续和视频里的人说话了。
暮京瓷感觉没有必要进去说再见，就只站在门口。
正要开口，她突然听到视频里传出的声音有点……耳熟……
才张开的嘴马上闭上，正要仔细听，棠意君却先看了看时间，然后开口：“BOSS，你还不来接人？”
又再看了眼时间：“快到点了吧，你今天……”来吗二字尚未说出口，他猛然瞥见站在门口的暮京瓷。
“呃……”
“卧槽槽槽？！”棠意君瞬间弹起来，笔记本屏幕被他用力拍下去，发出「啪」一声巨响！
暮京瓷被他吓了好大一大跳，差点叫出来，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棠意君整个人都在哆嗦：“嫂嫂嫂——呸！京瓷你来啦？！”
后面半句话被他说得极重，就快是喊出来的，暮京瓷更是吓到话都不敢说了：
这尼玛……
是咋啦？？
为什么这么一惊一乍？她进来之前敲门了呀！
他不会没在开会，而是在和男朋友聊骚，被她撞到了吧？！
可是他喊的是「BOSS」，整个韩国都知道棠意君有且只有一个顶头上司是CY的首席啊？？
她直直缓了好半天才缓下差点被吓哭的心跳，又拍了拍胸口：“啊，我就是来说声培训完了，先走了……”
棠意君心跳得更快，直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哆哆嗦嗦地：“哦哦哦是这样……那，那什么，你怎么提前培训完？”
暮京瓷又是一愣：提前？
没规定时间吧……
虽然早上说了培训到下午，但课上秦岚说了，以后只要两人都没事，她可以随时去培训。她有事征得同意也可以先走，并没有把时间定死。
所以她真的撞到老总在搞基了吧？！这才这么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
而且对象还是他的顶头上司——次奥！才来第一天就犯大忌啊！！
暮京瓷回答回得胆战心惊：“秦岚老师说她有点急事，先走了。我又不好意思霸占练功房，就想着回去练……所以我不能提前走吗？那我回练功房再练练……”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我就是随口一问。那个……你提前走的话，有没有人接你啊？”
暮京瓷仔细想了想，这才回答：“没有吧……”
今天没有和暮渊说时间，他应该不会来。
结果棠意君愣住了。
盯了暮京瓷半天，犹豫着开口：“真的没有吗？额……我是说，上次你过来，我好像看到有人接送？”
暮京瓷有点怔住：他看到了？
那他会不会以为她在谈恋爱，对她印象不好？！
毕竟一般艺人是不让早早谈恋爱的，这事对暮京瓷这个只想赚个钱的人来说无所谓，但对棠意君这种经纪公司的老板来说，应该……很在乎吧？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沉默了几秒。
棠意君一看，感觉这个解释的理由找得有点烂了，突然也不知所措。
两个人隔着偌大的办公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说话。
直到好一会儿过后，暮京瓷才弱弱开口：“那个……那个人……不是我男朋友……”
棠意君：“……”
突然摁住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内心默念：老板没在老板没在，一定已经挂掉了视频，听不到这句话的……
背后冒了一身冷汗：“那什么，其实吧……是男朋友也没关系……”
暮京瓷扯了扯嘴角：“呵……呵……这样啊……可是真的不是……”
“呃……”老板不在老板不在……
就在两个人都尴尬得无以复加的时候，暮京瓷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那一瞬间她明显松了一大口气，急急忙忙翻出手机：“我接个电话，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棠总再见！”
说罢也不等棠意君回答，关了门逃也似的跑了。
棠意君也松了一口大气，确定暮京瓷不会再回头之后，迅速翻开笔记本机盖。
看到那边视频已经黑了，整个人瘫倒在老板椅上：妈呀，吓死了！开个会险些坏事儿……
.
暮京瓷匆忙接上电话，听到声音才发现那是季无渊。
他的声音异常低沉：“培训完了吗？”
暮京瓷一边往电梯走，一边回答：“完了，正要回去。”
“我接你……”
“不用……”
“很快到……”
嘟——嘟——
“呃……”挂了电话？！
暮京瓷走进电梯看着屏幕一阵惊讶：怎么说挂就挂？完全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而且声音很沉很闷，听起来心情不好……
怎么了？
她抿起嘴来，突然有些担心。
看了眼时间，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想到他那沉闷的语调，她就倏忽也想赶快见到他，问他到底怎么了。
于是她走到一楼大门后，想了想，脚步转了个弯，走向一旁的咖啡馆。
.
她一共等了快半个小时，才从一楼的落地窗看到熟悉的车辆。
她没告诉季无渊在这里等，于是他的车子停在意鼎的侧面，想来很快就要打电话。
暮京瓷早就买了单，这时迅速站起来往外面跑。
手机果然响起来，她没接，直接过去打开车门，钻到车子里面。
季无渊看到她进来，这才挂了电话。
暮京瓷在系好安全带后，转头看他，认认真真地问：“你怎么了？”
第59章
你说过你绝对不会不要我
季无渊没有说话，从她进来后，眼睛就只直直盯着她。
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好似一块封存已久的冰雕。
但眼里莫名又有一片深邃的漩涡，能够把人吸到里面。
再再深处还有一把火，似能把映在他眼里的暮京瓷整个吞噬到里面，焚烧殆尽、生吞活剥。
暮京瓷倏忽有些发毛，往车门的方向躲了躲。
倒不是说害怕，只是这样的他让她看不透也摸不透。
就连眼神里的意味也看不懂，那种奇怪又复杂的情绪让她感觉十分陌生。
而季无渊因着她这个动作，眸里的色泽又暗了一些。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无声握紧，隐隐有些颤抖。
暮京瓷实在吓坏了——她何曾见过这样的他？
当即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快说话，别吓我。”
见他还是没有吭声，她真的急了：“你怎么了嘛？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
“嗯……嗯？”
“心情不好。”
“呃……”真乖……
暮京瓷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上问：“怎么了？”
“我是不是让你困扰了？”
“什么？”
“我说，你不喜欢我接你，是吗？”
“不是啊……”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拒绝我？”
“呃……”暮京瓷沉默了一下，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视。
半晌，有些迟疑地问：“你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
“嗯。”
她瞬间尴尬：因为这个？
那别是被伤到自尊心了吧？
好吧，这种姿色的男人放到外面，根本就是珍稀动物。
女生们大概巴不得车接车送，带出去招摇过市吧，哪有她这种反应的？
她想到这里，骤然笑道：“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不喜欢，是不太好意思。”
季无渊脸色还是没有变，还是盯着她：“怎么不好意思？”
暮京瓷歪了歪头：“我觉得你肯定有工作。你之前在咖啡馆看股票盘，我看到了，要不是得等我，你需要到那种地方看盘这么麻烦吗？
你以前好歹名义上也是我助理，车接车送算是本职工作。可现在不是了呀，我没理由还这样占用你时间……”
“怎么不是？”
“啊？”
“我怎么不是你助理了？”
“你都走了五年了……”
“我辞职了吗？”
“你说要走。”
“交辞职报告了吗？”
“那倒没有。”
季无渊点头：“那没交报告，算什么辞职？”
暮京瓷愕然：“我们也没签合同啊。”
“签了……”
“什么？”
“签了终身合同。”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把我带回家的第二年。
你在暮家后花园说：这辈子除非我自己不想干，否则绝对不会不要我，你还记得吗？你说你要是食言，你就是乌龟王八蛋，记得吗？乌——龟——王——八——蛋——”
他刻意加重了「乌龟王八蛋」这五个字，话的内容很诙谐，但他说得十分认真。
冷峻的脸上多了一分执拗，倔强得仿佛回到那时的年纪，满是单纯和虔诚。
暮京瓷：“……”
她彻底无语了。
这尼玛……
得多小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两人都是几岁大的小屁孩，她是见他在暮家没什么安全感，想让他安心才这么说的。
这么久远的事情还记得……
她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季无渊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没忘记这件事，脸色终于有了点转色。
薄唇微微扬了扬：“想起来了？”
接着说：“我那时只是说去闯闯，没说辞职不干。所以现在我还是你助理，你不能不要我，也不能拒绝我，除非你承认你是乌龟王八蛋。”
暮京瓷：是和王八蛋这梗杠上了？
不过当时也是少不经事啊，随随便便许承诺，这下好了吧，被抓到把柄了吧？
虽然口头承诺没有法律效益，可是在她的世界里，她的人品就是她的法则，是万万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她有些无奈：“你说你图的什么？”
“你。”
“什么？”
“没。”
“你声音敢不敢大点？我以为我聋了。”
“我是说，外面的工作不稳定，跟着你，我比较安心。”
“你不是只说了一个字吗？”
“爱信不信。”
不过在暮京瓷眼里，季无渊一直是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从小就喜欢「黏」着她。
她只好认了：“行吧行吧，你说是就是。”
季无渊这才满意地点头：“那以后不许再拒绝我的接送。要是你担心会影响到工作，我可以低调些。也不介意你对外声称我是你的司机、助理，反正只要你别说不，一切好说。”
暮京瓷笑得无奈：“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开工资？”
季无渊摇头：“欠着吧，好好努力，赚大钱了再还我。”
“那我还得谢谢你咯？”
“不用客气。”
“呃……”暮京瓷忍俊不禁，直直摇头。
见季无渊还在看自己，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脸：“还看？话都给你说完了，还不开车，你想饿死我吗？”
季无渊脸上的寒冰终于化解，嘴角嚼着一抹笑。
回头启动了引擎：“今晚做了清蒸鱼和小脆肠。”
暮京瓷突然兴奋：“嗷！都是我最爱吃的！”
一双眼睛亮闪亮闪：“渊仔好爱你！！”
季无渊：“……”
记住这话了。
.
晚上……
暮京瓷吃了饭，终于收到租房房东的回复。
但上面写的不是好消息，只说：【抱歉，房子已经租出去啦，暮小姐再找别的房子吧。】
暮京瓷皱了皱眉头：前两天才问的，怎么就租出去了？
租得真快……
她想了想，多问了一句：【那您还认识其他要出租的房东吗？方便的话，希望给我介绍一下。】
她知道很多小区会有业主群，如果有要出租的业主，会在私底下知会，让邻居们有机会介绍租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