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米高的小门在一片杂草里,被岁月腐蚀了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门,和这座古堡的规模相比,这个就好像是茅草房下面的一个老鼠洞。
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吐槽了,毕竟眼前的景象和我想象的模样反差太大,以至于我这个吐槽机都词穷了。
Bear将一根铁丝插进门孔内,旋转几下便听见‘咔哒’一声,满是锈迹的铁门打开了一道缝隙,里面的冷风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我跟着Bear钻了进去,不出所料这个通道果然是向下面走的。真不知道当年这里是出于什么原因修建的,楼梯几乎是九十度角垂直向下的,每一步都走的我胆战心惊。Bear拽着我的手力度明显加大,只听见他认真的对我说:“千万要小心,从这里掉下去基本就活不成了。”
谢谢您提醒哎,也不知道是谁带我来的。只可惜我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他理论,连一盏灯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个楼梯下面到底是多长的路,还要走多久才可以平安通过。可我们俩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谁让我当初答应的那么爽快呢?果真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十分自然的看了一眼前方根本不存在的路,心里只有即将入口的晚餐还能给我一点慰藉了。
是不是我见到了那位大家长,就可以有吃的了!??大家长怎么说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天哪!想到这里肚子不禁‘咕噜’作响,惹得前面的Bear一声轻笑。你还好意思笑,也不看这托谁的福。我默不作声,将所有的精力都专注于走路上。还好前面有人牵着我的手,这段路,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走。
当我的脚踏在最后一个台阶上的时候,还没等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到了地下室的最底层。下意识的朝下伸出脚去,将自己绊了一个趔趄。Bear连忙伸手扶住我,对我说了一声:“小心。”
我向四周环顾了一下,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丝亮光。仿佛是漂泊在海上的船只突然看见了灯塔,那一瞬间心中的狂喜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扯了一下Bear 的衣袖:“我们赶紧去找那个前辈吧。”
Bear嗯了一声,便带着我向前方走去。又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眼前的亮光愈来愈明显。就在我以为要穿过黑暗走进屋子的时候,Bear突然带着我转向了旁边的一处暗道,随之而来的是眼前又一片漆黑。
感情地下室里面还有地下室?我对于这座古堡的建筑方式还真是很服气的,我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以后,我可能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
牛皮跟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哒哒’清脆的响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人的听觉和感觉会变得格外灵敏。我不禁细数着每一声踢踏,仿佛在通向一个不可预知的归途。寒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过我的手臂,肩膀,脖颈,寒毛在不受控制的乍起,我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恐慌,潮湿的双手紧紧的拽着衣角,不知道这种感觉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哒哒的声音忽然停止,我猛地抬头看着眼前Bear的方向,他伸出手,缓慢有力的敲门‘咚,咚,咚。’
门‘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依旧是一片黑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终于来了。”
声音似曾相识,但一瞬间竟然记不起来实在那里听见过了。
Bear答道:“来了。”
我跟着Bear走了进去,Bear不再向前,我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听见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这里条件实在简陋,只是着实安全。让你们两个晚辈连夜前来,还真是对不住了。”
Bear谦逊道:“方公客气了。”
什么?!方公???恍然间想起上次在罗尔家族的乌龙事,那个面容,还有声音,一并在脑海里如同烟花盛放,霎时记忆全都涌现出来。
还真没想到,我还有再见那个大家长的机会。
正在思索时,只听见远处传来‘咔哒’一声微响,一道微弱的光在远处甚是明亮。紧接着,那道微光缓缓向下,像是与什么东西接轨一般虔诚垂落,那道火光滴落进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啪啪啪啪啪啪,头顶所有的灯盏突然间亮了起来!那簇火光仿佛像幽灵一般急速向前,所到之处皆是光明,周围的灯盏全都依次按照一个奇怪的规律依次亮起,只一会儿的功夫,我们所在的地方就被灯光照的清晰可见,我向四周巡视着,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随处可见的皮鞭锁链,硕大的铁质牢笼,地面上大滩的暗红色痕迹不知是存留了多长时间,深浅不一的红色层层叠叠,像一朵一朵雍容的牡丹在空旷的地上绽放,猩红妖艳,不禁让人有一种呕吐的感觉。我下意识朝门的方向挪动一步,这样的视觉效应还真是有些触目惊心。我闭上眼睛,再多睁开的时候,强迫自己不要怯场,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只是闭上眼睛对我来说似乎毫无用处。血海翻滚,脑海中尽是疮痍。我不知道为什么竟会有这样的感觉,仿佛从前的记忆重重叠叠的浮现,那是我不愿忆起的曾经。
头痛,真的很痛,连着胸口的位置使我呼吸不成。
我拽住了旁边的锁链,上面滑腻腻的触感不知是什么东西。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稳定了一下心绪,我强撑着没有倒下去,没有让人发现我的异样。
方公幽幽的叹息从远处传来:“我一个老人,经还要找两个孩子为我报仇,真是罪过啊。”Bear倒是笑得爽朗:“方公不必客气,你也知道,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是啊,各取所需。”掩盖不住的疲惫在他的声音中显漏出来,那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苍老沉寂,还有说不出的死亡意味,仿佛茫茫大雪覆盖于四野,一只黑雅于上空掠过,怎么叫怎么瘆得慌。
“所以方公还是直言较好,怎么才能杀死他,需要我怎么做?”Bear显然不想耽误太多时间。
只见方公拿出一袋极小的袋子递给Bear:“这是他当年自己配置的毒药,只0.1克就杀死了十头公牛。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你可以藏进耳洞中带进他的卧室。这个药只需片刻人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所以不用担心会死不成。”
Bear看了看手中的毒药:“真的这么管用?”
“他自己研制的毒药你还信不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
Bear满意的笑了笑:“那方公就再此期待您的重新出山吧。”
“等一下,还有这个。”方公走到角落里,不慎明亮的灯光将他的侧脸照的若隐若现,在黑暗和光明的夹缝中,所有事物都展现处它最原始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