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方公拿出了一把刀:“如果真的要失败了,希望这把刀还可以帮到你。”他说这话的手是笑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感觉比哭还要难看。
Bear接过了那个流光溢彩的匕首,我惊奇的发现那柄刀竟然是透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依然可以如此耀眼。
仿佛是一把在无数鲜血中淬过的刀,藏锋敛锷,却令人望而生畏。
Bear将刀鞘抽出,刚想用手抚摸一下刀刃,马上被方公制止:“这匕首千万不可碰到自己,这刀刃乃是由古时一种寒玉制成,此玉性极寒,且与人血融合之后,会产生毒素侵入全身,无药可救。”
Bear望着匕首不禁一阵嗤笑:“想不到方公竟有这样的宝物,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
方公沉默半晌,终于还是悠悠的道出了实情:“这匕首是先祖流传下来的,原本用来防身……”
Bear揶揄的望着方公:“恐怕不止防身那么简单吧?”
方公没有作声,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来:“这寒玉与所有人的血都会产生剧毒,唯独与方家人的血脉相融时不会有事。当年,方睿仪就是用这把刀,将我的心爱之人杀死在我面前。他对我说你养了那么多如狼似虎的东西,敛了无尽的金银财宝荣华富贵,到现在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这是你应得的,我觉得他说得对。”
Bear不动声色:“我不知道他说的对错与否,但是方公的一生,倒确实是太过潇洒肆意了些。”
方公自嘲的笑了一声:“不必再挖苦我了,我也只有年纪值得你尊敬些,其它的,就当做是看个笑话吧。”
Bear笑了一下,无置可否。他将东西收好,转身搂着我的肩膀向外走去。只听见他头也不回的说:“就请方公静候佳音吧。”
方公没有回话,我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闪烁油灯的影子如同鬼魅在空旷的殿堂中跳舞,目之所及的暗红色血液使大殿显得格外妖冶。他就站在大殿中央,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们。我看到他挺拔瘦削的身影在地上投出笔直的影子,和摇曳大殿烛影比起来显得格外扎眼。就当我转回头的那一瞬间,我好似看到他头颅扬起,冲我们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万事俱备
再一次沿着长长的楼梯原路返回,心里依旧沉重但是已没有了来时的死寂。我用双手触碰着冰冷的墙壁,脑海中不断回映方公那个诡异的笑容。这人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我又不禁吐槽。或许是已经看到自己未来荣登宝座的样子了?或许是笑自己这么多年来经历的血雨腥风?说实话我真的不懂这些大家族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拼的死去活来。争得是什么呢?家钱万贯名利双收?执掌权势高高在上?生在富贵人家明哲保身当个逍遥自在的公子哥不好么?反正我要是生于此长于此,绝不会向他们这样活的筋疲力竭,何苦的呢。
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开心。百年之后终归是一抔黄土,何必和自己过意不去呢。
或许是前方的微光透过黑暗洒落进来的原因,我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那光虽似远在天边,只有一点却足以令我加快脚步,连身体都变得轻快起来。我看着前方的男人,都说男人的脊背如山,我现在终于理解了。
这是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他背负着整个家族以及另一个家族的使命。我有幸能站在他的背后,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实属我的荣幸。
说不定老来回忆,坐在摇椅前我还还可以和我的孙子重孙絮絮叨叨:“想当年我还和某某家族的大家长一起出生入死,帮他打败了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你太奶奶我曾经也是很厉害的。”想想就觉得不错。
我这样想着禁不住了乐出了声。前面的Bear不禁回头,诧异地望着我:“傻笑什么呢?”我冲他摆摆手,示意没什么。他也就不再追问,朝我伸出手把我拽了上来。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出了地下室回到了地面上。
阳光真是好啊!我眯着眼睛抬起头,见不得光的日子真是不能与之相比。人总是生活中地面上好。
就算曾经有生活在阴影的经历,也不要害怕。抓住那唯一的光,也要勇敢的爬上来。
深渊万丈不过是背水一战,你需要做的是跳过去,而不是掉下去。
我眯着眼,抬起头望着Bear。他将手里的匕首递到我面前:“这把匕首你拿着吧,到时我去下毒,你拿着它,以备不时之需。”
我双手抬起,十分小心谨慎的想要接过匕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满是鲜血,一定是在地下室的墙壁上蹭下来的,黑暗的灯光和幽暗的环境竟让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血迹。我不禁回想起触摸墙壁时那粘腻的触感,顿时感觉一阵恶心涌了上来。好在我意志足够坚定。我猛地闭上眼睛,用力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Bear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怎么样?没事吧?”我摇摇头,小心地将匕首收好。闭着眼默不作声。
真的很奇怪,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又一次浮现出来。漫天弥漫的血气使我的双眼变得模糊,耳边是声嘶力竭的哭喊和放荡诡异的笑。从来没有经历过得恐怖场景却如此清晰的在脑海深处涌现,我努力的大口呼吸,提醒自己可能是小说看多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再次睁开眼,就看见Bear一脸担忧的望着我。我冲他露出一个微笑:“没事啦,你不知道女孩子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的吗。”他见我恢复如常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刚接下了个大活就出事情,你还真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哦,懒驴上磨……”
“闭嘴!”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飞起一脚就朝他的侧腰踹过去。他躲得倒是飞快,我这一脚力道没有了依附点倒是差点将自己闪了一个跟头。都说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几次的过招下来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我是怎样都不会赢了他的,无论是脑力还是武力……
Bear站在不远处哈哈大笑,这让我想打他的心更加强烈了几分。只一会儿他便倒是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义正言辞的走过来:“不闹了,说正事。”
我心里有一句mmp不值当讲不当讲,不过谁让他是大家长呢?我这个小罗罗只有跟在他的后面维他马首是瞻。
“什么事?”
“再过两天就是月末了,我照常要去他那里,到时候我们就行动吧。”他说“要去他那里”的时候表情显得异常难受,就好像让一个公鸡下蛋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