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还没醒,她走路踉跄,摸着墙壁上楼,回到自己小小一间的家。
拍开灯,关上门,没看到大番薯的身影,她“喵”了一声,边换鞋脱外套,边叫着大番薯的名字。
走到客厅,才想起大番薯被送到左嘉石那儿去了。
她懒洋洋地瘫在松软的沙发上,不想动,甚至连呼吸都觉得疲惫。
大脑渐渐放空,身体渐渐放松,酒精麻痹神经,她不再想今晚发生的那些事,眼皮一点点沉下去,蜷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后来是被渴醒的。
她躺在沙发上,手背搭着额头,头重脚轻的感觉不好受,她起不来,还想再睡,但实在渴得受不了,只好起身,去厨房倒一杯热水,捧在手里,慢慢喝着。
时间“嘀嗒嘀嗒”地转。
现在是凌晨两点,万籁俱寂。
可她知道,“ZANY”还在营业时间,周越凯还活跃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地方。
一杯水见底,她打电话给左嘉石。
左嘉石问她干嘛。
“你睡得着吗?我睡不着。”戚烟说。
“刚准备睡,”左嘉石说,“怎么了?”
“你把我的猫送回来吧。”
“这么突然?”
“嗯,家里只有我一个,感觉有点寂寞。”
左嘉石一噎,音调拔高几个度:“你是不是喝高了?”
“昨天我18岁生日,喝点酒助兴,不是很正常吗?”
左嘉石又问:“跟谁?”
“梁紫子。”
“还有呢?”
“周越凯。”
左嘉石轻轻“靠”了一声,“行吧,我把猫给你送回去。”
戚烟折进洗手间,瞧着镜中妆容凌乱的自己,说:“好,我先洗个澡,从你那里过来,我差不多洗完澡出来。”
左嘉石还欲再说,戚烟掐断电话。
领口的死结有点难解,她懒得折腾,干脆用剪刀剪开。
洗完澡,头发吹至半干,就听到门铃被人摁响。
戚烟去开门。
乍一看到她,左嘉石愣了下。
半湿的黑发,酡红的面颊,秀气饱满的红唇,裹着睡袍的身体,独属于她的香味飘在空气里,腰间一根系带便勾勒出曼妙诱人的曲线。
两人的年龄差摆在那里,以前他总把她当成小孩看待,经她一提醒,才发现,原来她已经成年了,本就姣好的姿容,现在更是出落得明艳大方,性感迷人。
她俯身从他手里接过猫包,把猫放出来。
大番薯“喵喵”叫着,爬到她身上,她把它搂在怀里,问它想不想姐姐。
左嘉石眼睁睁看着那两只毛茸茸的猫爪,踩在她胸前,不禁咽了口唾沫。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他说。
戚烟叫住他:“你给我发的链接,我看过了,那个肖像大赛的奖金给得是挺多,但是,一时之间,我找不到灵感缪斯。”
“啊……”左嘉石摸了摸鼻尖,半开玩笑道,“要不我给你当模特?”
戚烟倚着门框,歪着头打量他,“也行,反正你长得也过得去,以前有不少画家给自己的艺术经纪人画过肖像画,我好像还没给你画过。”
左嘉石轻咳一声,“什么叫我长得也过得去?”
戚烟挑了下眉,抱着大番薯,缓缓凑近他,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上下左右来回看,“你把这络腮胡刮一刮,兴许还会更帅点。”
近距离接触总是容易让人心慌意乱。
她的食指抵着他下颌,拇指在他的胡须上左左右右地剐蹭,触感微妙,有点痒。
左嘉石不禁开始浮想联翩,不想被一小姑娘发现自己已乱了阵脚,挡开她的手,后退一步,道一句:“这件事下次再说,你好好休息。”就溜之大吉了。
戚烟觉得他莫名其妙,抱着猫,拎着猫包,关门,回去继续吹头发。
左嘉石回到车上坐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等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给周越凯去了一个电话:“你跟戚烟去喝酒了?”
周越凯淡淡地“嗯”一声。
左嘉石很激动:“那你知道她喝醉后是个什么样吗?”
周越凯很冷淡:“知道。”
在兄弟面前,左嘉石坦然爆粗,一股脑地说:
“她大半夜打电话叫我给她送猫,说什么寂寞,还说什么要洗澡。等我到了,她捏着我下巴,说要给我画肖像画。明明她没那意思,但就他妈撩得要死,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做了什么,你一个人在那里自嗨地脑补完全部过程,结果她对你压根没兴趣。”
周越凯默然。
左嘉石舔了舔发干的唇,“她一直是这样的?”
周越凯还是不吭声。
左嘉石长叹一声:“难怪你栽了。”
越回想越觉得心火难熄,左嘉石打着火,驱车离开,“不行,我得找人泄火去。”
周越凯嗤笑:“差点就要进医院的人,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嗯?”左嘉石在红灯前猛一刹车,“靠!难怪我闻着楼梯里有烟味,你一直在那儿?”
一根烟燃到末尾,周越凯掐灭烟,也挂断了电话。
楼道的声控灯,因他的说话声而亮起。
他站在台阶上,靠着墙,睨着斜下方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五味陈杂。
门缝泄出的一线亮光迟迟未熄。
凌晨两点多的京城,气温降至零度以下。
双手被冻得有点僵硬,等到灯光熄灭,再听不见任何动静,他踱步下楼,叫车返回ZANY。
戚烟大可以惹一身是非和一堆情债,拍拍屁股就走人。
反正在京城经历过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无关紧要,只要最终不影响她回到新都就行。
而他不行,一堆焦头烂额的烂账亟待处理,一腔跌宕起伏的情愫难以平复。
所以他恨她。
无可奈何地恨着她。
作者有话说:
①由Andrew Wotman、Alexandra Tamposi、Brian Lee、Jamie Lidell、Alessandro Linbald创作,Hailee Steinfeld(海莉·斯坦菲尔德)、Alesso(艾利索)、Florida Georgia Line(佛乔航线)、Watt演唱的歌曲《Let Me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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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看着剧情从栽了改为恨,又改回栽,现在又改回恨】
【女主让人很生气,要不就断了暧昧关系在一起,明知道在一起自己和男主要承受什么,自己接受不了就放弃,断了在一起的念头,让男主一步步逼着她好矫情啊,自己痛苦,还半撩半不撩守着自己的自尊,看着好烦】
【冒泡】
【冒泡⊙▽⊙】
【撒花撒花撒花】
【还有就是,女主的性格别扭,男主都为她走了九十九步了你走一步会死?断了暧昧关系了为什么不允许男主泡别的妹呢?突然的暧昧莫名其妙,天蝎座的占有欲再强也会分情况】
【回过头再看一次我还是真的很喜欢原先的栽了那个描写,好贴人物形象,而且完美承合上下文】
【改了又跟没改似的,你大可直接说他又回酒吧得了,写了一堆有的没的的描写。照你现在的修修改改,你很难不烂尾,剩下的十几万,你自己看吧,修改有第一次就有无数次,你每次回头一看,你就觉得不妥,然后就又是修修改改,到最后面目全非,一直不满意,反而不如之前的写下去。我不理解,也甚是无语。有那闲空,你还不如再开一篇,把这本写好,别为了你设定的四十万而写,写不了那么多,硬撑着写下去,好好的文,烂手里了。】
【怎么后面的重复?】
【。】
【看到后面,男主恨女主还是觉得很奇怪,我并不觉得符合人设,也可能我没看懂,然后滑下去看作者的分析,我觉得更迷惑了,这本文给我感知的男主的人设,跟作者自己设定的人设,有偏差。从男主发现女主对她有报复心理直接逃开,让女主在那种情况下高考,我就觉得不太对,万一崩了都不是同一个学校了,难道是他觉得女主不在意他所以考试不受影响?其实我以为他能或多或少猜到女主心理,结果他人彻底崩溃了,不管事了。既然他觉得女主不在意他,那么在他预期的发展里,就是女主会直接放弃他,他这边也不动作,他的姿态放弃这段关系的意思么?】
【昨天是没更新吗】
【其实短短的就挺好都五十多章了还没有什么大火花太长了感觉就过度拉扯了点而且更的又很慢】
【改了个寂寞,也没更,进度也太慢了,一半了还没在一起,往后还有那么多剧情。希望不要是着急结尾变成烂尾】
【打卡】
-完-
第52章 【大修】
◎热搜◎
头发还没干透就睡着了。
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戚烟头痛欲裂,四肢乏力,大半张被子掉在地上,身上的睡袍散开,里面是一件吊带裙。
一手扶着睡落枕的脖子,一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手机电量不足的提示音。
她没出声,等对方自报家门。
“戚烟?”
这声音有点耳熟,她含糊地“嗯”了下。
“对不起,昨晚我不该口不择言,跟你说出那种话。”她说。
听得出信号不太好,偶有延迟,声音断断续续的。
眼睛肿到不能完全睁开,戚烟眯着眼,翻身躺在床上,“你谁?”
对方说话全无底气,又不敢相信她竟这么忘了她,“我,闵莹,昨晚……”
“哦。”戚烟有印象了,“你刚说什么?”
“对不起!”闵莹再次跟她道歉,内容很长一串,虽然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措辞听着还算诚恳。
提到“不应该跟你和你朋友起冲突”时,戚烟打断她:“那你跟梁紫子道歉了么?”
“我等下就跟她道歉。”
“嗯。”
戚烟脑子还不太清醒,瞥见窗外天色熹微,又瞧了眼手机,现在才清晨六点多,起床气腾地起来了,“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啊……六点半。”
“你不知道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睡觉吗?”
闵莹语气急躁:“我还一宿没睡呢!”
“玩得还挺嗨。”戚烟咕哝着,即将睡过去,就听到张芷荷轻声说:“戚烟,对不起。”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大清早,接二连三有人上赶着过来跟她道歉?
戚烟开了免提,手机抛到一边,把被子扯回床上盖着。
张芷荷还在说话:“我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那件事怎么会被传成这样……周越凯跟我说过,但是,对不起,是我太懦弱,真的没办法站出来承认那个人是我。”
戚烟听懂了她的意思,捏着疼痛的脖子,缓缓坐起来,现在没有心情再睡了。
“我曾经在微博上说过,我已经离开A大附中了,但是好像没什么人在意。那些网友都说不要扒信息,不要让受害着再次承受伤害……我没想到,A大附中里的人,还会以为你是我。”
戚烟转了转脖子,还是觉得难受,“所以,活该我名声差,被人以为我被人搞过,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芷荷气急,“戚烟,语言暴力你的是那些不知情者,不是我!”
“你跟你朋友昨晚不就是这么想我的?”戚烟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下床,眼睑浮肿,她弄了条冷毛巾敷在眼睛上。
张芷荷在那头急急巴巴地跟她解释,跟她道歉,也谢谢她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帮忙揭发这件事。
戚烟慢条斯理道:“我知道你受过伤害,也能理解你不敢站出来承受第二次伤害。我昨晚问你的问题不太恰当,算是我伤过你一回。但总的来说,你跟我道歉和道谢,都是应该的,而我,可以选择都不接受。”
张芷荷一时无言。
手机被另一个人拿走,是个男生,跟她说对不起,昨晚不该灌她酒。
戚烟取下毛巾,对这人没印象了,“谁?”
“钟朔。”他说,就“道歉”一事,洋洋洒洒长篇大论。
戚烟去倒了杯水来喝,问:“还有谁要跟我道歉吗?”
于是,又有两个男生过来跟她道歉。
戚烟听着,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周越凯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你把手机给他。”
很快,戚烟就听到Red叫周越凯的声音,以及杂乱的人声,和呼呼的风声。
手机易手,背景音低下去,周越凯懒洋洋的腔调,在听筒里变得清晰起来:
“身为‘ZANY’的老板,很抱歉让您生日当晚,在‘ZANY’留下一段不太愉快的回忆。是我带来的人言行不当,冒犯了您,他们已经跟您道过歉了。如有需要,‘ZANY’可以为您全场免单三次,以作赔偿。您觉得如何?”
戚烟边刷牙,边听他说话,吐掉泡沫,说:“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