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也不能不着急回来,该回来还是要回的。】
透着消息他似乎都能想到随歌发消息认真的样子,心里那点不舒服一下就散了,他家阿随只是不善于那么明显地表达自己的在意。
那头的随歌拿着手机,盯着发出去的那条消息,有些出神。
她深知覃朝的性子,从第一天见便知道,所以她乐于也希望看见她的阿朝能多去接触别的人,可有时候念着阿朝能被别人喜欢觉得开心之余心里不免产生些奇怪的情绪让她无从得知,她能做的只知道一味把那种情绪压下去,强行忽略而已。
班级聚会向来都是一个路数,测绘班聚到一个包厢里,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挥着酒瓶子,没谁真去专心品尝那桌上的饭菜是否对味,聚的不过是那个氛围。
酒意正酣时,许可冉规矩地站了起来,穿着粉嫩的连衣裙在人群里尤为出众,拎着装着啤酒的杯子递给覃朝,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
自从上次这位大小姐被当场拒绝后,再没见两人有任何接触,可那位是谁啊,被高高捧着的大小姐,能安生地吃了这瘪?
覃朝本来打算再坐一会儿就悄声离开,毕竟答应宋浩洲的他已经够到位了,可没想到不生事还是能有事找上来,看见许可冉递给自己酒杯他眼皮都没怎么抬。
许可冉见状,压着火气伸出自己的杯子要敬酒,故作平静道:“覃朝我敬你,同班一场,不必要为了那点事闹不愉快。”
呵,不愉快?谁他妈有空记挂着这事遭自己的心。
覃朝本想继续置之不理,可又突然想起那次随歌说的话,眼神微暗,拿着自己的杯子直接灌了那口酒,不算不给面子,他觉得足够了。
众人轻吁一口气,许可冉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精致的美甲恨不得握碎手里那杯子。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缓缓收回自己的手,酒杯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接着咬牙狠道:“覃朝,这杯算是我敬你了,也祝你和你女朋友最好能长长久久!”
这话从她嘴里怎么听都觉得阴阳怪气,祝福就祝福,非要加上个最好能,众人听着都觉得不想什么好话。
果然这句话说完覃朝眼皮微抬,瞳色深暗地盯着许可冉,没说话。
许可冉本来没想这样,可那人一次两次不给她面子,大小姐的脾气高傲忍受不了,便脱口而出了那句话。眼下被覃朝这般眼神盯着,又害怕又后悔,手指打着微颤。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那人张口了,嘴角嘲讽地淡声:“不劳费心,快结婚了。”
“卧槽!”
“艹艹这他妈什么大瓜?结婚?”
众人唏嘘,张口激动地讨论着。
许可冉一副错愕又受伤的神情,只觉得好像被扇了个巴掌,比上次更疼更响。
彼时覃朝手机正好响起,他道了句失陪便离开了,留下一众上蹿下跳的人。
有人扯着宋浩洲几个人打听,毕竟是同宿舍的,可宋浩洲明显状况之外一脸懵,哔哔赖赖道:“我他妈也不知道啊,我知道朝哥有女朋友还是和你们一起知道的。”
“好家伙,上一秒女朋友下一秒就结婚?我撒尿都没这么快过?”
覃朝出去后丝毫没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四年而已,不就是快了。
手机一直响着,他抬着看了眼,归属地是京市的号码直入眼帘,他脸色顿时变了,毫不犹豫地挂了。
可对方似乎是不罢休般,一直打,覃朝找了个有些昏暗的角落,握着聒噪的手机冷呵一声,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出去一趟翅膀硬了?真他妈当老子管不住你了!”
对方的声音威严肃重,冷声冷气的斥责毫不留情地砸了过来。
覃朝像是习惯了这样的语气,没什么波动地等着那人骂,骂完他毫不在意地接了句:“有事?”
覃父气的手都发抖,厉声道:“放假了不滚回来?真打算死外面?”
死外面这个词像是一下子触及到了覃朝的底线,他牙齿发狠地咬了咬,刺声道:“回哪?死外面多好,不劳你收拾后事?这不是你一向最希望的吗?”
“死外面也脏了我们覃家的门楣,我嫌丢人!”电话那头的语气抑制不住地气愤。
覃朝嗤笑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空远:“覃方海,我妈当初就这么让你丢人,能让你记到现在?生怕我再死外面给你丢人了?”
那头突然沉默了,过会儿像是无力般解释:“你妈的死你恨,埋怨到我身上也能理解,可都这么多年了,况且我当初说过不让她去干测绘行业,她但凡听了就不至于落了个那般下场。”
又是这一套说辞,覃朝听了无数次,嫌弃自己妻子干着测绘那种不体面的工作极力干涉,逼着做好“规矩”的覃太太,就连他妈工作时意外身亡的时候因为面子也不愿去看一眼,这就是那人所谓的为他妈好。
覃朝突然就觉得平静了,对着电话那头道:“你最好祈祷我也能出个意外死到外面,死得离你们覃家远远的是最好。”
电话挂断的声音随着风被吹散,卷起一阵凄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