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抚过你——满月吒吒
时间:2022-03-23 09:07:11

  “好吧,这年也过得太累了。师兄,我最近吃太多,起码胖了十斤,肚子上都多了一个游泳圈了~”
  “那你加油,争取再胖十斤,这样年后我团一团,就可以用你投篮了”
  “你休想!唉,母上大人已经越来越嫌弃我了,刚回来的时候还叫我幺幺,我要吃什么她做什么,昨天我就说了一句海带汤有点咸,她就骂我要吃吃,不吃滚,可凶了!”
  “谁让你又吃又闹~”
  “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伐,她应该虚心听取我的建议”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了很久 ,直到何女士喊卫予帜吃饭才挂了电话。
  吃完饭,卫予帜放下饭碗,冲何女士笑嘻嘻地竖起大拇指:“今天的菜好香啊,点个赞!”
  然后一连拍了何女士好几个马屁,何女士不为所动,老曾倒是没忍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她:“无事献殷勤,你这是憋着什么坏呢”
  何女士坐到沙发上,翻了个白眼:“你问她干啥,她就等着你问呢”
  卫予帜狗腿地跟过去:“哎呀,知子莫若母啊,母上大人真是冰雪聪明~智慧无双~”
  “说人话”
  老曾摇摇头,收拾了餐桌洗碗去了。
  卫予帜谄媚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如果我说我今年要去锦城过年,你会不会打我?”
  何女士眉头一皱:“你这是唱哪一出?”
  “就是吧,我师哥,今年比较忙,要一个人在锦城过年,多可怜啊,到时候万家灯火,别人都团团圆圆,我师哥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可怜了,我作为女朋友去陪陪他,也合情合理吧”
  “是合情合理,那你大过年不着家,往外边跑,就合情合理了?什么男人值得你这么做?”
  “不是值不值得嘛,妈~我师哥家里比较特殊,童年过得不太好,我看他这次的状态,怕是和家里闹得不愉快,我不太放心”
  “怎么个特殊法”
  “我说了你不准往外说啊”
  “爱说不说”
  “说说说,你别忘外说啊”
  何女士听完,只觉不可思议:“这是什么父母?生孩子来遭罪的吗?”
  “可不是吗,我师哥从小过得多苦啊”
  “话说回来,那也轮不上你去同情他,同情男人是一切悲剧的开始。我也没见过这孩子,不知道他秉性如何”
  “我师哥秉性好得很,绝对的好孩子”
  “我信你个鬼,你除了会看脸,还会看什么”
  “我从来不为色相所迷好吧~”
  何女士嫌弃地后仰,说道:“不知道是谁,读幼儿园的时候隔壁的帅哥哥要搬去锦城,某人跑到人家车门前哭,要人家长大后回来娶自己,还让人家哄了半天才作罢,我那个丢脸啊,恨不得掐死了重新生一个”
  卫予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记错了吧,我记得是楼下的桐桐啊”
  “桐桐是个男孩子”
  “那谁记得,长得太普通了,反正不是桐桐就是红红”
  何女士瞥了卫予帜一眼,发现她的傻幺女正在看高铁票,丝毫没发觉自己刚才下意识胡诌了谁的名字,她顿了顿才试探性地开口道:“我前段时间听吴江川,就是你们初中的那个班长,我听他妈妈说,赵文桐回国了”
  卫予帜搁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停了片刻,又继续往下划拉:“嗯,然后呢?”
  何女士叹口气:“唉,听说他的治疗效果不好,他妈头发都白完了,操心啊”
  卫予帜选了个下午的车次点了购票,淡淡答道:“心理疾病,治疗效果确实很难保证”
  何女士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卫予帜毛绒绒的后脑勺:“给你师哥带几节我们家自己做的香肠吧”
 
 
第5章 与众不同的我
  卫予帜到锦城的时候,是除夕的前一天,叶舒一开门就被她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啦?”
  “不想我来吗~”
  叶舒把头埋到卫予帜肩窝,答道:“想”
  那天夜里,屋内一片漆黑,暧昧的气息还未散尽,卫予帜趴在叶舒胸口,手臂环着他的腰,黑色的长发盖过两人的肩膀,叶舒靠在床头,扯过被子拢盖住她的背。
  “师哥,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开心”
  “那我走进你心里了吗?”
  这次,叶舒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卫予帜的肩,脸贴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我以前一直不知道怎么办,总是忍不住想我是不是不该活着,为什么别的小孩过得那么开心,无忧无虑,我最亲近的人却像是想把我逼死,我是不是真的死了比较好,可是我想活着啊,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卫予帜听他说到死字,心里忍不住一抽,手臂下意识搂紧了几分,
  “我妈最后一次打我是在我上初二的时候,那天她把我推到地上,后脑撞在桌角上,撞得眼冒金星,我一把提起手边的椅子就朝她砸过去,那个椅子没有砸到她,擦着她肩膀飞出去砸在了墙上,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打过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期待长大,我意识到了只要我长大了,只要我有能力,就可以把这些压在我身上的枷锁都掀开。但还好,生活也没有把我逼上绝路,给了我两个生机,一个是秋家,一个是我外公外婆,秋家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卫予帜点点头,头顶蹭着叶舒的下巴,像求抚摸的小猫,叶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我妈婚后不久外公外婆就定居美国了,他们一向不太干涉子女的生活,我爸妈的婚姻他们当初是反对过的,但也没有阻止。我妈当初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对家里说了绝情的话,没想到婚姻却一团糟,狠狠地打了脸,这些年很少主动和家里联系。老两口都是乐观开朗的性格,生活丰富多彩,从来不围着孩子打转,他们知道我们家里的情况的时候,我已经上高中了。外公外婆非常生气,劝说我妈离婚,但是遭到了我爷爷的阻止,我爷爷是个控制狂,家里所有人都必须听他的安排,加上我妈自己离婚的意志也不坚定,最后就没离成。对于我妈的态度他们很心寒,但是并没有放弃我,原本想要带我去美国,可我不想辛苦老两口和我爷爷抗争,而且也不想当逃兵,我当时就预感,如果就那样离开,我这辈子都不能走出这场经年不散的噩梦,我必须自己结束它,才能真的走出来。”
  卫予帜捧着叶舒的脸,看着他清亮的眼睛,说道:“师哥你真棒~”
  叶舒笑了:“哪方面棒?”
  “那方面棒~”
  叶舒掐了掐卫予帜的脸,她追问到:“后来呢~”
  “后来每年外公外婆都会回国看我,秋家给了我关爱,让我看到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子,而外公外婆让我体会到了亲情,他们终究是把我从绝境中拽了出来,不然我也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高中毕业后我就开始一步一步摆脱叶家的束缚,到大二的时候我用自己从小参加各种比赛的奖金加上外公外公的支助开了琴行,到现在算是彻底切断了。”
  “我怎么完全看不出来你开了琴行啊,你是甩手掌柜吗?”
  叶舒点点头:“琴行是和朋友合开的,我出钱,他出力,所以日常的经营不需要我管,你这是什么表情?”
  “酸了的表情,有钱真好…… ”
  叶舒挑眉笑道:“有钱当然好”
  卫予帜又靠到叶舒怀里,右手轻轻覆在他心口上,说道:“师哥,就算没有人拽你,你也会从绝境中挣脱出来的,你不会被打败”
  黑暗中,叶舒握住了卫予帜的手,低头吻她,他们十指相扣,唇齿相依,熨帖着滚烫的甜蜜和期盼。
  你不会被打败,那些压在脊梁上的疼痛是命运无情的鞭笞,可生命向来柔软,向来坚韧,你的眼眸灿若星辰,而我看得懂其中闪熠着的是怎样的光芒,是炙热,是温情,你终于成为了一个活色生香的人。
  关于年夜饭,叶舒本想买菜烫火锅,结果卫予帜报了一堆想吃的硬菜,什么油爆大虾、干煸鱿鱼、鱼香茄饼、东坡肉、糖醋排骨、水煮肉片、天麻炖鸽子叭叭个没完没了。
  叶舒忍不住打断她:“你吃得完吗?”
  卫予帜一叉腰:“怎么吃不完?你大过年的就要虐待我吗?”
  叶舒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买一本养猪手册。
  锦城是一个外来人口占比极大的城市,一到春节就空城,马路街道空旷得像凌晨两点半,不过大型超市和商场倒是正常营业,两人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超市中,叶舒主要负责买生鲜食材,卫予帜到处抓各种零食饮料往购物车里放。
  除夕夜那天,叶舒不负卫予帜所望,做了一大桌子菜,还特意煮了卫予帜带的香肠,把卫予帜高兴得跺jiojio。这些年大家都习惯了用春晚当年夜饭的背景音乐,卫予帜在主持人喜庆洋洋的声音里给家里打电话,何女士和老曾在爷爷奶奶家过年,一大屋子人,嘈杂又热闹。
  “妈,新年快乐,看到我在群里发的照片了吗?全是我师哥做的硬菜,厉害吧!”
  “看你那得意的小样儿”
  刚说了两句卫予帜奶奶就凑了过来:“是幺幺吗?”
  “是啊,奶奶新年快乐!”
  “幺幺呀,我听你妈说你被一个帅小伙子给拐走啦?”
  卫予帜咯咯笑道:“不是,是我拐的帅小伙子”
  “那怎么不拐回来给奶奶看看啊?”
  “这帅小伙子害羞,明年带回来给奶奶看~”
  叶舒刚剥好几只大虾,取下手套就听到这句,他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掐卫予帜的脸蛋儿。
  “会害羞的肯定是个好孩子,小伙子不错,菜做得也好~”
  “那必须的,你孙女眼光好得很~”
  奶奶哈哈大笑:“说好的明年带回来啊,你爷爷今年炸的糖油果子可香了,明年让他炸两锅”
  卫予帜爷爷一听自己被夸了赶紧凑过来得意地说:“幺幺,没吃到我的糖油果子是你今年最大的遗憾了”
  “对呀爷爷,那我明年回来你多给我放点芝麻”
  “好好好”
  “爷爷新年快乐,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师哥把大虾都剥好了,再不快点,就要被他吃完了”
  卫予帜在电话里挨个给长辈拜完年,说完拜拜把手机一扔,就朝叶舒凑过去,动作快如闪电,堪堪在叶舒嘴边把他筷子上的大虾叼跑了。
  “……”
  空荡荡的城市早已没有太多的年味,从拥挤沸腾到空旷安静,她都默然矗立,任尔喧嚣,任尔寂寥。虽然被浮华冲淡了气氛,新年的钟声依旧准点响起,卫予帜在零点的欢呼声中侧头吻了叶舒。
  “师哥,新年快乐~”
  叶舒倾身回吻她,屋内的氛围渐渐在亲吻中变得缠绵缱绻。
  愉快的寒假很快就已经结束了,西风卷枯叶,吹得莘莘学子心里一片荒芜,被早起的闹铃一震,便是魂飞魄散。
  316宿舍的四只行尸走肉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去赶第一节 早课。大波浪长卷发的柠萌被吹成了李莫愁,她抬手把眼前的头发往后扒拉,可刚扒拉过去又被吹到脸上,她忍无可忍,从卫予帜手腕上撸下一根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愤愤说到:“今天这妖风怎么吹个不停,我一早上吃头发都要吃饱了”
  阿沁迎风落泪:“我们真的才开学两周吗,我感觉已经开学好几年了”
  豆豆没搭理那两个疯子,问卫予帜:“你师哥呢,看你周末都没去约会啊”
  卫予帜打着哈欠:“去上海参加比赛了,估计还得一个星期才回来吧。说起来,今天是什么风向啊?”
  “嗯…不知道,没注意过”
  寒风直往脖子里灌,卫予帜微微垂下了头,她不动声色地展开缩在衣袖里的右手,任由冰凉的风穿指而过。
  我不太分得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这风是不是从你身边吹来的。
  四个人堪堪踩着点进了教室,老教授已经在讲台上站着了,看着她们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一低头阴沉沉的目光从老花镜的缝隙里扫射过来。
  豆豆拿书挡着下半张脸小声说道:“这不没迟到吗,辜婆婆这眼神怎么这么吓人?”
  柠萌甩了她一记眼刀:“她还不是为了警告你这个迟到专业户”
  豆豆没再说什么,冲柠萌比了一个不太文明的手势。
  下午阿沁和卫予帜去参加社团的培训课,正走到门口,就看到靠边座位的一个小师妹朝自己看过来:“您找予帜师姐吗?哝,她正好来了。”
  那小师妹面前站着的人背影婀娜窈窕,闻言转过身来,是位气质雍容的中年女子,散发着与周围的小年轻们浑然不同的成熟气韵,精致的妆容和保养得宜的皮肤却趁得她只有三十几岁,那女子挑眉问道:“你就是卫予帜?”
  卫予帜刚说了一个“是”,小师妹桌上的那杯水就泼到了她脸上,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没敢出声,凉水顺着卫予帜的脖子滴进衣领里,冻得她打了个冷战。卫予帜冷得还没来得及作出更多反应,一旁的阿沁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一边掏出纸巾给卫予帜擦水一边冲那女子怒道:“你他妈有病吧!哪个精神病院的门没锁好把你这疯婆娘放出来了?!”
  那女子大概从没被小辈这般骂过,当即抬手就要朝阿沁打下去,被卫予帜一把抓住手腕压了下来,女子挣了几下都没挣开,卫予帜甩掉她的手,说道:“你这巴掌要是打下去,我一定双倍打回来”
  说完拿掉女子手上的水杯还给小师妹,小师妹瑟瑟发抖:“对不起,予帜师姐,我……”
  卫予帜摇摇头,还开了个玩笑:“谢谢你没有喝开水的习惯”
  又对那女子说道:“莫阿姨是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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