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如狂——十冬
时间:2022-03-23 09:10:41

  叶爸爸同叶灵韵一样,先是对着叶栀之骂骂咧咧了一番,又被叶栀之两句话哄得开心落泪。叶妈妈没骂叶栀之,也没怪她,只是在旁边笑着擦眼泪,嘴里一直念着“醒过来就好”。

  比起叶栀之能不能重见光明,他们更担心叶栀之能不能重新醒过来。

  安慰好了父母,叶栀之让他们回酒店好好休息,在叶灵韵也要回酒店洗漱时,叶栀之叫住了她:“江逆呢?”

  按道理说,她醒过来,就算江逆没在身边,也该收到叶灵韵的消息了,怎么会没有来?

  叶灵韵刚刚被欣喜冲昏了头,一时忘记这里少了个人,现在也才想起来:“咦?对哦,你醒了,江逆怎么没进来看你?他这两天也一直守在这,是不是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我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不用了,让他好好休息吧。”叶栀之没强求,看到叶灵韵这副疲惫的模样,又说:“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叶灵韵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叶栀之一个人,手术的伤口仍泛着难以忍受的痛意,但她心里却只有欣喜。

  她心里打算着看见之后要去做很多事,第一件事,便是见到江逆。

  她想看见他,疯狂地,用眼睛去感知他的模样。

  然而,江逆再没来过医院。

  起初,叶栀之以为他只是累了,在酒店休息。

  再往后几天,叶栀之以为他是因为望京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暂时回了望京,但她托叶灵韵给他打电话,他却都没有接。

  叶栀之心里隐隐有某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她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多想。

  她忍着术后的疼痛,挣扎着自己拿起手机,亲自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手机里传来她无比熟悉的男声,语气却是她从未听过的冷淡:“你好,我是江逆。”

  叶栀之努力忽视他的冷淡,假装不在意:“江逆,你去哪了?”

  江逆平静地叙述:“我辞职了,叶先生没告诉你吗?”

  叶栀之惊愕,第一反应不是去想为什么父亲瞒着她这件事,而是去问他为什么辞职。又想起他与自己父亲有过谈话,于是又问:“是不是我爸跟你说了什么,他不让你继续干了?”

  “叶小姐想多了,我只是找到了更赚钱的工作。”

  江逆笑了声,这笑并不友善,迟钝如叶栀之,都能听出这笑声里的嘲讽和不屑。

  这让她很陌生。

  “叶小姐”这称呼,也让她很陌生。

  心中的预感成真,叶栀之心凉了一截,哽了很久,声音发涩:“那我们呢?”

  “我们什么?”

  “那天下午,你不是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吗?”

  “我没说过这种话。”

  叶栀之蓦然怔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意思?那天、那天我们……都是在骗我?”

  “医生说手术前要安抚你的情绪,我只是在做工作份内的事,很抱歉让你——”产生误会。

  “你骗人!”叶栀之愤怒打断他的话:“我不信你不喜欢我,如果不喜欢我,这些话,你怎么不敢当面跟我说?”

  和江逆相处了这么久,她终于也学会了用激将法。

  可这对江逆一点都没用,他的语气仍旧十分平静,毫无情绪的平静,把愤怒激动的她衬托成一个跳梁小丑。

  “叶小姐,到此为止吧。”

  叶栀之终于慌了,不再是生气,不再是激动,而是不知所措的慌乱,就像十年前一样,她连自己哪里做错了都不知道,就又要被他抛下。

  她努力而又卑微地挽留:“你不是说过,不管我对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我开口,你都会答应?你说过你不会拒绝我的。我想让你留下来,不用当管家,也不用你喜欢我,就是作为朋友留下来,可以吗?”

  对方沉默了许久。

  叶栀之拿着手机的手渐渐握紧,掌心紧张地冒汗。

  电话那边的男人终于开口,一贯温润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如同在寒冬里炼成的利刃。

  叶栀之曾经努力包裹着保护的,只向他一人敞开的柔软,被这把利刃狠狠插入。

  “什么承诺?只是陪你玩玩而已,叶栀之,你怎么总是这么单纯好骗?”

  电话被江逆不留情面地挂断,叶栀之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雪白空荡的病房,无处不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这气味太难闻,呛得叶栀之直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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