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上一段时间,等江逆解决掉那些麻烦,彻底接管傅氏,跑到天涯海角也必须承担起傅氏的时候,他会亲自把叶栀之送到江逆的办公室。
傅从扬只能这么想,他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早在叶栀之来找他之前,叶灵韵也联系过他,向他打听江逆的下落,他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但他曾经亲口告诉过叶灵韵,自己与江逆的关系非同寻常,说他不知道江逆的下落,叶灵韵自然是不相信。
以叶灵韵那爱姐心切又暴躁的性格,毫无疑问地,与他大吵了一架。
准确来说,是单方面骂了他一顿,说要与他绝交。自那之后,便真的再也没联系过他。
比起叶灵韵的暴躁,叶栀之要客气耐心许多,即使他咬定自己不知道江逆在哪,叶栀之也未曾动过怒。
就好比现在,叶栀之依旧是笑着的:“从扬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美人温柔,无声无息令人陶醉。
傅从扬很喜欢认妹妹,但此刻却没来由地觉得背后发凉,上一次产生这种感觉,还是江逆“亲切”称呼他表哥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在鬼门关走过的人,都会性情大变。他明显察觉到,做完手术重见光明的叶栀之,性格温和了许多。
但这温和背后,却教人捉摸不透。
不过傅从扬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因为叶栀之这声哥,就败下阵来。他若无其事应和:“当然,叶妹妹就是比小叶妹妹识趣,小叶妹妹可死活不愿意喊我哥哥呢。”
叶栀之笑了笑,不疾不徐道:“我听灵韵说,从扬哥和江逆还有小葵姐是很熟的关系,所以前些日子,我去了雾岛,确认了一些事。”
她的身体恢复得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好,过去一年,她没能好好爱惜身体,自己种下的孽障终究从身体上回馈,加上手术本就对身体创伤很大,她眼睛虽然恢复,但体力与抵抗力比以前差了许多,天气转凉时,稍微吹了些冷风,她就会头疼不适。
在父母的坚持下,她并没有马上回归舞台,接下来半年,都要以养身体为重。
这一次去雾岛市,都是她向父母争取了许久,又承诺答应叶灵韵的陪同,才得到的机会。
她去了江逆的庭院,意料之中的无人居住。
她在向语葵的民宿里叨扰了几日,向语葵毕竟只与江逆认识三年,江逆又从来不对她提自己的事,她对江逆的了解并不多,也并不知道江逆的下落。
不过,她从向语葵那里,听完了那个朋友体验盲人生活的完整故事,期间又去了几趟月老祠。
也更加笃定,她与江逆的重逢,不是偶然。
“小葵姐告诉我,她与江逆认识的契机,是因为虞兮和你,她与虞兮是大学同学,而你与虞兮同在娱乐圈工作,有交集并不奇怪。”
“但是江逆呢?娱乐圈查无此名,他在我家投的简历上写的是高中肄业,不排除他一开始就在对我撒谎,但如果真按照他的说法,你们的生活圈子完全是两个世界,又是怎么产生交集、怎么成为多年朋友的呢?”
“或者,我换个方式问,”叶栀之顿了顿,继续道,“江逆他……和傅家有什么关系?”
“……”傅从扬微微睁大眼,着实被叶栀之的分析和推测给噎住,她语速不疾不缓,句句条理清晰,逻辑恰合,让人无法反驳,仿佛她早已摸清了江逆的身份。
但他心里很清楚,江逆在傅家的身份,凭借叶栀之的能力,很难查到,更何况,江逆还有意隐瞒,哪怕叶栀之真找人调查江逆的背景,得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
所以这些条理清晰的分析,只是叶栀之的推测,看似毫无根据,却又十分精准。
一时间,他都分不清,对方是误打误撞猜中了,还是真的调查出来了。
傅从扬与叶栀之见面的次数有限,相处时间也不长,一直以为,叶家两姐妹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有点小暴躁,又十分单纯。但他想错了,单纯并不意味着好糊弄。
“罢了罢了,我瞒不住你,江逆确实是傅家的人。”傅从扬无奈摇头。
“他是要回去联姻,所以才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叶栀之问。
傅从扬没忍住笑出声:“你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上的?”
不过,她今天说了这么多话,终于有一句像她本人的风格了,刚才的对话,看似温和,实际很有压迫感,让谎言无所遁形,仿佛江逆手把手教她怎么说的。
“他也到了适合成家的年纪,既然他是傅家的人,傅家又怎么会轻易浪费他的价值?”
叶栀之并不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问题,她接触过的富家子弟中,经济联姻是常事,即使不会被家里逼着联姻,也更期望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伴侣。
傅从扬心觉她说得倒也没错,只是她并不了解傅德明,也不了解傅家。他正要为傅家正名,却见叶栀之垂下眼,声音也低落了许多,“以傅家的实力,江逆看不上我,也无可厚非。”
“江逆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看不上你?”傅从扬下意识就为江逆反驳解释。
江逆为叶栀之做了那么多,他可都看在眼里,这么被误解,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傅从扬一心想着江逆不能被叶栀之这么误会,却没看见面前人微勾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