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逆极认同地点头,忍笑忍得肩膀不受控制地在抖。
叶栀之崩溃了一会儿,抱着双腿,脸埋在双膝间,没再说话。
沉默了许久,她闷闷出声:“我真的不是想打听你的隐私,十年前我去你家找你,你家的邻居说来了救护车和警车,我真的很担心你……”
“大黄说你肯定是坐在警车上的那一个,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去打架的,你答应了我的。可是、可是我更害怕你是坐上救护车的那一个。”
叶栀之忽然抬起脸,沉闷的声音变得清亮,哭腔也愈加明显。
江逆脸上笑容不再,心口有些堵,像是差半寸就插进心脏的那道刀疤,又在疼。
他静静望着床上自言自语的女人,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叶栀之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湿润,眼泪却流得更凶:“看到你再次出现,我真的很开心,我当时真的以为你死了,后来每年清明节,我都会想起你。”
江逆:“……”
叶栀之低着头,摩挲自己手腕上的疤,声音很轻:“你那个时候一定很辛苦吧?受了那么多伤,该有多疼啊……”
心疼的眼泪一滴一滴往被单上砸,留下深色的印记。
江逆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头,最终却只停留在半空中,手指在墙上投下的影子,轻轻搭在她的影子上。
叶栀之抱膝坐着抽泣了许久,终于哭累了,不知不觉躺下睡了过去。
房间里终于再次安静,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安神香薰悄悄燃起一簇烛火,光影在黑暗中摇曳。
睡梦之中,叶栀之闻见淡淡的莲花清香,舒心的香味,让她紧皱的眉心得以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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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叶栀之的房门被敲响。
“大小姐,您叫我有什么事?”江逆站在门口,语气温和,也疏离。
叶栀之知道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没管他故意疏远的语气,让他进来:“把门关上,我有事对你说。”
江逆见她正襟危坐的模样,想起昨晚索命一般的“撒娇”,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语气却冷淡:“什么事?”
叶栀之在脑子里搜罗昨晚听到的一些关于道歉的冷笑话,说了一个:“有一只小鸭子在排队,想和前面的小鸭子们对齐,可是怎么都对不齐,它就大声地告诉前面的小鸭子,对不齐鸭,对不齐鸭,你听到了吗?”
她一本正经地暗示,语气认真极了。
江逆以指抵唇,忍住笑意,故作不解:“小鸭子为什么要对齐?”
“……重点不是为什么要对齐,”叶栀之没想到他会听不懂,语气多少带点恨铁不成钢的成分,“重点是小鸭子在说对不起。”
“所以你是这只小鸭子?”
“是!”
叶栀之条件反射,嘴比脑子快,马上就承认了。
她脸上一热,一会儿摸脸一会儿扭头,满是别扭地开口:“所以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了?”
江逆懒洋洋靠在她身前的化妆台上,单手撑着台面,又恢复了往常漫不经心的闲散语气:“知错了?”
叶栀之马上点头。
“错哪了?”江逆垂眼瞧着她,声音有些冷淡,却又透着低沉性感。
叶栀之不假思索就回:“我不该耍小聪明算计你,以后有事直接问你。”
“不对。”
“以后你不想说的事,我保证不打听了。”
“不对。”
“我、我……”叶栀之想不出来了,索性自暴自弃,“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你不如自己告诉我。”
江逆微微俯身,屈指敲了下她的脑袋,“说明你还是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不顾自己的安全,假装溺水?”
叶栀之不满地小声嘟囔:“我也没想到会真的抽筋,而且这不是我的主意……”
“哦?”江逆眉梢轻挑,“你还有军师?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我不能说。”叶栀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一个劲摇头。
江逆冷笑:“是不是你那个开度假村的朋友?林朝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