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之动作优雅挽着袖子：“你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
“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先说出真相那个人，我给他一个逃跑的机会。”
一分钟倒计时开始。
三十秒过去了，没有人说话。
最后三秒。
三、二。
一。
祁湛之身后的保镖上前，直接走到程宇面前，两个保镖拉开程宇的腿，程宇满脸震惊，惊恐过后才知道后怕，却还仍旧端着老大的架子，摆出一副要和祁湛之谈判的模样。
祁湛之眼风都没给他，程宇双腿被拉开后，银光闪过，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刀落在他月退间。
凄厉的尖叫响彻地下室。
另外七个人瞪大眼睛，全身都开始发抖。
一行人终于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在开什么玩笑，他们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想要他们的命，就仿佛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其中两个人惊声尖叫：“这位先生我们和程宇没有关系啊，我们根本不知道程宇当年做了什么，我们是跟着魏金老大的，我叫方博文/鲁志，我们是跟着魏金老大的，这些您都可以去查，求您放了我们吧！”
祁湛之恍若未闻。
另外和这件事有关的五人争先恐后，开始抢着回答祁湛之刚刚的问题。
“十五年前是程老大、是程宇找到那个小女孩的！”
“程宇对魏金一直心有不满，但魏金有恋童癖我们是没有的，程宇最开始想要找的也不是那个小女孩，而是那个小女孩的母亲，可是程宇找到的只有那个小女孩，那个母亲却不见了人影。”
“所以程宇就将怨气撒在那个小女孩身上。”
祁湛之越听，身体越发僵硬，他的指尖轻轻颤抖着，声音也愈发冷然：“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是程宇，是程宇说还没尝过小女孩的嘴儿！”
“对，是程宇提议的，是程宇！”
“我们都没想对那个小女孩做什么的，都是程宇逼我们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找程宇报仇！”
到这份上，程宇也知道他们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这个时候却同时被五个人出卖，他又不是心肠良善之人，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要死他也得拉他们五个垫背！
“说得好像当初爽翻天的不是你们一样……”
程宇这话一出口。
疯掉的不仅仅只有祁湛之。
原本被关在隔壁房间亲耳听到了来龙去脉的关文坚发了疯般冲出来。
身为一个父亲，他在这个时候终于担起了一回父亲的责任。
他满脸狰狞，冲到程宇面前对程宇拳打脚踢，“你们这些畜生！畜生！”
他泪流满面，又哭又叫，痛彻心扉：“她当年还那么小，那么小！”
“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狗东西！”
祁湛之更是直接抢过保镖手里的刀，目眦欲裂：“你们全都该死，该死！”
他攥着刀，冲到离他最近的那个男人面前，他居高临下，举起刀，猩红的眼森冷沉沉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他是真的要杀了他。
六个人，一个都逃不掉。
可就在他的刀要落下来时，一道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清丽女声在他背后响起。
“阿湛。”
祁湛之猛地顿住。
片刻，他的后背忽然贴上一道温软的身体，一双柔软无骨的手缓缓圈住他的腰。
第522章 番外浮华若梦（213）
‘咣当’一声，男人手里的刀应声掉在地上。
祁湛之转过身，关婳站在他身后，安安静静望着他，那样专注，好像整个世界，她只看得到他：“我醒来看见你又不在，就央求保镖带我来找你，你别怪他，是我威胁他带我来找你的。”
祁湛之说不出话，嗓子疼得厉害，这里这么恶臭，她那么干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托着她的臀像抱小孩一样将她抱起来，快步走出地下室。
然而在经过隔壁房间时，关婳看见一道跌坐在地的身影。
那是……和关文坚一同被祁湛之‘请’来的苏秋芝。
关婳从祁湛之身上下来，祁湛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苏秋芝。
她满脸呆滞，像失了魂般。
关婳要走过去，祁湛之揽住她不让她过去。
知道全部真相后，祁湛之对苏秋芝更愈发恨到骨子里了。
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做母亲？
所以她不想让关婳去见她，她甚至希望关婳和苏秋芝断绝母女关系。
但他知道关婳不会这样做，她也做不出来。
关婳拍拍祁湛之的手，走进房间里。
祁湛之紧跟在她身后，虎视眈眈盯着苏秋芝，但凡她再敢说一个不中听的字，他才不管她是不是婳婳的母亲，他都要抽她嘴巴子。
苏秋芝眼前忽然笼下阴影，但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反应过来。
是关文坚回来了，关文坚身上、手上都沾了血迹，他跌跌撞撞朝关婳走来，哭成一个泪人。
“婳婳，我的乖女儿，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他泣不成声，甚至不敢碰关婳，跌跪在关婳面前。
他根本不知道，他两个女儿，小时候遭遇过这样的横祸。
他泪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
可苏秋芝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遭遇那样的事情，明明两个孩子都是需要安抚安慰的时候，她却死死瞒着他，还狠心的将关婳送去她爷爷那。
关文坚很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尤其他在关敏死后才知道这些真相。
愧疚、悔不当初。
祁湛之对关文坚的态度还算满意，但依旧嗤之以鼻。
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什么都晚了。
关婳也红了眼眶，她弯下腰，将关文坚扶起来：“爸爸，您别这样。”
“婳婳，爸爸不求你原谅，但爸爸真的很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关婳摇头：“不是爸爸的错，和爸爸没关系，爸爸不用自责。”
关文坚哭了许久。
苏秋芝似是也才有了反应，可她站在一旁，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关婳望着她，抿了抿唇，道：“我……我是想告诉你，我没有隐瞒你，我是在姐姐离世当天，才看到姐姐折纸里的心事的。”
苏秋芝恍如当头一棒，她愣愣望着关婳，忽然流下泪来。
苏秋芝的眼泪在祁湛之眼里只有‘假惺惺’‘晦气’这五个字，他揽着关婳，不再理会苏秋芝和关文坚，强行将关婳拽出地下室。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忽然独自一人跑了回来。
他望着苏秋芝，满眼轻蔑：“苏秋芝，你有什么资格说婳婳是灾星？你身为母亲，在那场横祸里，你最后安然无恙，反倒两个女儿都遭遇不幸，到底你是灾星还是婳婳是灾星？”
“那件事明明是三个人的不幸，你却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不幸，隐瞒关文坚，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婳婳头上，可婳婳那个时候才八岁，她能做什么？她又知道什么？”
“是，你是为了先救婳婳才导致敏姐被魏金得手，可先不论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敏姐恢复记忆也从未怪过婳婳半分，你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立场来责怪婳婳？”
“归根究底，敏姐之所以会在这次旅途中遭遇不幸，是因为你才对，苏秋芝，你懦弱、自私、毫无担当！婳婳和敏姐有你这样的母亲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你记住，不是婳婳不该降生、也不是婳婳不配做你的女儿，而是你，你苏秋芝，不配做婳婳的母亲！”
第523章 番外浮华若梦（214）
“我不会再让你见婳婳一面，”祁湛之居高临下望着苏秋芝，“因为你不配。”
话落，祁湛之转身走出房间，却不料关婳就站在不远处，无声流着泪望着他。
祁湛之心头霎时一个咯噔。
他的确是因为压不下心头那口气，将关婳塞进车里后就跑进来骂苏秋芝这一通话，因为他以后不想再为了骂苏秋芝特意再去见她一面，只是想到苏秋芝都让他觉得恶心就别论特意去见她了。
但他重新下来时让人看着关婳别让她也下来的，只不过，他到底忘了，她连让保镖直接带她到地下室来都做得到，何况只是重新下来。
他拿她没办法，他的保镖更拿她没办法。
见关婳落泪，祁湛之有些无措。
今晚，他是故意让人将关文坚和苏秋芝带过来的。
韦医生当时说过苏秋芝并不知道关婳被程宇掳走过，所以也不知道关婳经历过什么。
可她怎么能不知道呢？
两个孩子都出了事，她自己安然无恙，她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所以他特地让人将他们二人带来。
这件事，需要真相大白。
所以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更不后悔那样骂苏秋芝，只是她毕竟是关婳的亲生母亲，她怕她会不高兴。
就在他无措的时候，关婳忽地奔过来，一把扑进他怀里。
她紧紧圈着他的腰，埋在他怀里，哽咽道：“谢谢你。”
祁湛之一颗心就落回了原地，柔软得一塌糊涂，他抱紧她：“傻丫头，和我还说什么谢谢。”
“走吧，我们回去了。”
关婳用力点头：“嗯。”
祁湛之将关婳带回医院，后来，关文坚来找过祁湛之，想要见关婳，但祁湛之拒绝了他的要求。
“婳婳还在治疗期，现在对她来说，见不见你对她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也不想要您的父爱了。”
这是祁湛之的原话，关文坚羞愧难当，蹲在医院门口泣不成声也没能见上关婳一面。
祁湛之没有告诉关婳关文坚来找过她的事情，他将她保护得很好。
关婳的状态越来越好，她很配合治疗，无论是吃药还是物理治疗，效果很明显，虽然有时候，她还是会控制不住难过，半夜突然惊醒，然后控制不住糟糕的情绪埋在祁湛之怀里撕心裂肺的大哭；或许是祁湛之对她太好了，她也会忽然无理取闹，不想吃饭只想喝牛奶，喝了一天的牛奶，祁湛之不让她再喝了，她就对祁湛之撒气，对他拳打脚踢，打完后，她好像清醒了过来，会哭着和祁湛之道歉，然后自暴自弃。
无论哪一种情况，祁湛之都不曾离开她。
他总是将她抱在怀里，温柔的哄她，无论是她对他撒气还是控制不住伤心欲绝时。
好在，关婳是勇敢的。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她也不想再伤害祁湛之，所以努力、努力的克服一切情绪。
很多时候，付出是会有回报的，时间总会给你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