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珩微笑,摸了摸她的头:“好,那就参加。”
关婳看向林昭意,林昭意也点了下头。
她松了口气:“谢谢。”
林昭意觉得有些难受,她张开双手,抱住关婳:“婳婳,不用太勉强自己,知道吗?”
“好。”
莫珩和林昭意一起离开,关婳送俩人到门口,莫珩道:“别忘了我的画。”
关婳点头:“好。”
二人离开后,关婳拿着钓鱼竿打算出门,刘奶奶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打算和她一起去。
关婳没有拒绝,不过她刚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
“丫头,怎么了?”
“奶奶,家里是不是有素描纸和画板?”
以前关爷爷不赞同关婳学画画,和关爷爷吵架那次,关婳偷偷把画板和素描纸藏在刘奶奶家,然后在刘奶奶家里画。
而那些工具,现在应该都还在才对。
刘奶奶也想了起来,跑去杂货间,将画板找出来。
关婳背上画板,抱着钓鱼竿和奶奶一起出门。
到了湖边。
关婳摆好两根钓鱼竿,刘奶奶不无疑惑:“婳婳,这两根钓鱼竿,为什么要这么放?”
关婳自然道:“那是爷爷和姐姐的。”
刘奶奶胸口狠狠一疼。
原来,原来那个时候她就已经……
可她却什么也没发现。
刘奶奶很难受,她背过身,不让关婳看见她红了的眼圈。
关婳正在弄鱼饵,勾好鱼饵,她将钓鱼竿递给刘奶奶:“奶奶,这个给你,那两个是爷爷和姐姐的,我就在旁边画画好了。”
刘奶奶将眼泪咽下去,笑着点头:“好。”
关婳架起画板。
她看着素描纸,指尖贪婪摸上画板,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久没有碰过画板了……
她铺上素描纸,突然让她给莫珩画一幅画,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画什么。
她坐在画板前,思绪渐渐陷入回忆中。
不知过去多久,她拿起画笔,开始在纸上描摹。
一个下午过去,一个趴在桌上睡觉的小胖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赫然是初中时候的莫珩。
刘奶奶看着那张画,灵机一动:“丫头,也给奶奶画一张吧。”
关婳点头:“好。”
晚饭过后,关婳再次架起画板,两个小时过去,关婳画了一个在院子里浇花的刘奶奶。
关婳看着浇花的刘奶奶,想起了很多关于以前的事情,她目光迷离,再次拿起画笔,画起了爷爷,各种各样的爷爷。
小时候揪着她的耳朵教训她的爷爷、因为她挑食暴跳如雷的爷爷、在她生病的时候连夜背着她去看医生的爷爷、给她做饭的爷爷……
关婳看着画上的爷爷,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好想他,好想他……
“丫头……”刘奶奶抱住关婳。
关婳闭上眼睛,紧紧攥着素描画。
梦夜酒吧。
祁湛之连续半个月在酒吧里度过,且喝的还不少,重点是他只喝酒,不找姑娘,也不干什么,纯粹只是为了喝酒般,好友江镜不解:“阿湛,你最近是怎么了?”
江镜知道祁湛之很讨厌关婳,在他看来,关婳明知祁湛之喜欢她姐姐,还在她姐姐尸骨未寒的时候就让祁湛之娶她,祁湛之不愿意,她还给他下药这事,做的的确让人恶寒,所以祁湛之厌恶关婳,江镜能够理解。
只不过,祁湛之最近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对劲啊,这都喝了半个月的闷酒了,而江镜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
祁湛之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继续喝酒。
他很烦躁。
这种烦躁没有被时间抚平,相反还加剧了。
他忽然想,是不是因为关婳回老家去重建老房子了?
他是不是,就不应该同意她去重建老房子?
她去重建了,那他当初推倒老房子,还有意义吗?
第160章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坏起来,可以有多坏
第160章
祁湛之猛地放下酒杯。
酒杯砸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江镜吓了一跳:“阿湛,你到底怎么了?”
祁湛之面无表情:“没什么。”
男人说着,掏出手机,给傅松打了个电话。
彼时的傅松正在洗澡,听见铃声,他起先没当回事,直到想到什么,呼吸一凝,衣服都来不及穿,套了条浴巾就跑了出来。
他拿起手机,见果真是祁湛之的来电,立刻接起来:“爷。”
祁湛之眸光泛冷:“让她现在、立刻、马上回来,如果我今晚没有在清风公寓见到她,那老房子,也没有重建的必要……”
男人话只说到这儿,没给傅松反应的机会,他便挂了电话。
听到‘清风公寓’,江镜就知道他指的是谁了。
“她不在清风公寓?那去哪儿了?”
江镜不无嘲讽道:“她不是一直充当着贤妻良母的角色,每天都在清风公寓为你做三菜一汤的么?”
“怎么?这才多久,就充当不下去了?”
祁湛之没有说话。
江镜忽然想到祁湛之最近才开始喝闷酒的,微微一愣:“阿湛,她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在清风公寓么?”
这个问题,祁湛之回答了:“嗯。”
江镜猛然看向祁湛之。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阿湛,你……”
他话到一半,却一脸震惊到不可思议的表情。
祁湛之不耐:“你咬什么舌头?”
江镜及时收住嘴,他没有说下去,转而问道:“她不在清风公寓,那去哪儿了?有她那么当人老婆的么?”
祁湛之面色微冷:“她回乡下那边去了。”
江镜一直盯着祁湛之,可他仍是辨不出,祁湛之说这句话,是出于什么情绪。
但可以肯定,他最近一直喝闷酒,和关婳是有关系的,且是直接关系。
“阿湛,你……你现在对她,还那么恨么?”
祁湛之脸色倏然一变:“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该恨么?”
“她明知道我爱的是敏敏,可她却对我下药!我每次想到这件事,都恨不得捏死她!”
诚然,从祁湛之的角度,关婳的做法,确实可恨。
江镜无话可说,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以前他纯粹的恨她,他怎么对她都可以,可现在……
江镜想说,又觉得,说了,只怕祁湛之不愿承认,甚至反而会弄巧成拙,江镜不敢刺激祁湛之,怕他现在被他这么一刺激,对关婳做出什么事情来,将来,他会后悔。
江镜想了想,道:“阿湛,其实,我仔细想了想,关婳她,好像也不至于那么坏。”
祁湛之蓦地看向江镜,他满脸森冷:“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为她说好话?怎么?你也被她迷住了?”
江镜直接骂道:“你神经病啊!”
祁湛之冷冷盯着他。
江镜心里直骂咧,道:“她如果真的那么坏,还会给她妈捐骨髓吗?”
祁湛之冷笑:“她可不是无偿给她妈捐骨髓的,她只是为了获得她母亲的原谅。”
“她甚至,还想抢走关敏的东西!”思及此,祁湛之心中怒火再次高涨起来。
江镜忍不住道:“可你不觉得,她当时之所以那么说,是故意刺激她母亲的么?如果不是她当时那么说了,她妈当时就跳楼了吧?”
祁湛之顿了顿,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性,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这种可能性,关婳那么蛇蝎歹毒的一个人,会那么好心肠?他更相信,她是真的想抢关敏的东西。
见他不说话,江镜又道:“阿湛,你真的了解关婳吗?”
祁湛之拧起眉,现在的关婳,和以前的关婳真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祁湛之觉得自己以前挺了解关婳的,直到关敏死了,他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坏起来,可以有多坏。
那个时候,他真的怎么也没想到,关婳会在关敏离世的第三天,问他‘愿意娶她吗’。
第三天!
才第三天!
祁湛之甚至觉得,关敏根本就不应该去救关婳,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个时候被撞死的是关婳,该多好啊。
“江镜!你知道她在敏敏离世第三天,就若无其事般问我愿不愿意娶她时,我是什么心情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废话那么多!”
祁湛之扔下这句,转身走了。
江镜没有追,他看着祁湛之的背影,他知道关婳可恨,可祁湛之……
他…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关婳,动情了啊……
“阿湛,你有……了解你自己吗……”
“阿湛……不要太冲动啊。”
关婳突然接到傅松的电话,脸上的血色一下消失殆尽,她惊慌失措朝电话那头的傅松道:“我现在就回去,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关婳匆忙收拾行李,刘奶奶皱眉:“婳婳,你这是干什么?”
关婳想起刘奶奶不知道她和祁湛之结婚的事情,她咽了口口水,努力冷静下来,不能让奶奶看出异样。
她抿了抿唇道:“奶奶,我一个朋友,出了点急事,进医院了,我得去看看她!”
“什么朋友啊,我跟你一起去!”
关婳摇头:“就我上次老房子前和我说话的那个朋友,她现在情绪不太好,我很不放心她,她在市中心那边,我真的得回去看看她,奶奶你不要担心我,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好吗?”
“而且昭意也在市中心,有事我也会联系她的,奶奶你放心吧!”
刘奶奶哪里放心得下,关婳自己的病情现在都不稳定,却还要去见朋友。
“婳婳,奶奶和你一起去!”
关婳拼命摇头:“奶奶,老房子还在重建,我怕工程队不用心,每天都跟着,你要是不在这里帮我看着,我会更加不放心的,所以我们不能都离开这儿,奶奶,拜托你了,帮我看着老房子,好吗?”
刘奶奶知道老房子是关婳的命,她拒绝不了关婳这个请求,只能答应。
关婳再三保证,到了市中心会给她打电话,也会联系昭意,刘奶奶虽然不放心,还是只能放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