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秘密——倪多喜
时间:2022-03-23 09:47:50

  陆嘉鱼扁嘴,说:“那我给赵姨买房子!”
  陈谕笑了,说:“你先劝你赵姨搬家再说。我之前就问过,她老人家不想搬,这胡同里住着,邻里邻居关系都很好,她舍不得。”
  陆嘉鱼看看这熟悉的屋子,轻声说:“其实我也好舍不得。”
  她走到院子里,看到门边停着的那辆单车,走过去,试了试刹车,抬头开心地对陈谕说:“陈谕,车还是好的呢。”
  陈谕双手抄兜,倚在门边,笑着看陆嘉鱼,说:“废话,又没摔没砸,当然是好的。”
  陆嘉鱼回忆起以前的校园时光,唇角弯弯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每天早晨我都坐你的单车去上学。”
  一年四季里,除了冬天冷会坐公交车。春天,夏天、秋天,这三个季节,陆嘉鱼都是坐在陈谕的单车后面。
  他们一起度过了高三那年的青葱岁月,很多情愫就是在这样朝夕相处中暗自滋生。
  陈谕看着陆嘉鱼站在单车旁,院子里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
  他仿佛看到了七年前的陆嘉鱼。
  那个时候,穿着校服的陆嘉鱼坐在他单车后面,起初因为不熟不敢抱他,每次都抓着座椅。
  后来慢慢熟悉起来,抓着座椅的手慢慢改为拉住他的校服。
  到最后,拉住他校服的手,终于改为搂住了他的腰。
  少女柔软的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陈谕的暗恋也就在那个时候悄然滋生。
  陆嘉鱼捏捏铃铛,笑容灿烂,抬头望住陈谕,“陈谕,你教我骑单车啊。”
  陈谕笑她,“确定?从十七岁念到二十四岁,也没见你好好学。”
  陆嘉鱼弯着眼睛笑。
  她没有告诉陈谕,她当初之所以不学,起初是真的学不会,一上车就害怕,后来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喜欢上陈谕,所以想要赖在陈谕的后座,故意不肯学。
  陈谕笑,把单车推出来,一手掌住龙头,一手扶着陆嘉鱼上车。
  陆嘉鱼一坐上去,车子就往旁边偏,她吓得尖叫,“要倒了要倒了!”
  陈谕乐笑了,手搂在陆嘉鱼腰间,“你安心学,摔了我也不可能摔你。”
  七月十七号那天,陆嘉鱼和陈谕早早就去了南山监狱外面,等着接爸爸出狱。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远远看到沈池和陆媛也来了。
  陆嘉鱼对沈池和陆媛都充满了敌意。
  因为他们两个,几乎毁了陈谕的人生。
  陈谕握了握陆嘉鱼的手,示意她不要理会他们。
  陆嘉鱼紧紧抿了下唇,移开目光,看向面前的高墙。
  监狱大门打开的时候,陆嘉鱼看到爸爸走出来。
  他真是老了太多了,六十岁不到的人,沧桑到仿佛已过完了这一生。
  他的背有些弯了。
  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事业成功时的意气风发。
  陆媛先陆嘉鱼一步走向陆良生,她眼含热泪,叫道:“爸爸,我来接你回家了。”
  陆良生看着面前的陆媛,他有些感慨,开口时嗓音有些哑,“阿媛,这些年生活还好吗?你母亲好吗?”
  陆媛点点头,说:“母亲如今居住在旧金山,前阵子身体有些不好,最近一直在养病。”
  陆良生点点头,问道:“你呢?现在做什么?”
  陆媛道:“我大学时在斯坦福念生物医学,如今从事生物制药和疫苗研发工作。”
  陆良生点点头,说:“不错。你从小就会读书,你母亲对你应当是满意了。”
  陆媛笑了笑,伸手去扶父亲,说:“爸,我们回去吧。我如今住在北城,我已经给您买好了房子。”
  陆良生却把手拿走了,叹息道:“我老了,恐怕不能习惯新环境,以后还是想留在南城。”
  陆媛看着父亲将手抽走,脸色不由得变了一下。
  陆良生看了眼陆媛身后不远处的沈池,沉默了几秒,问陆媛,“你和沈池在一起了?”
  陆媛愣了一下,她想了下,笑了笑,没回答。
  陆良生语重心长道:“阿媛,这个人不能托付,你自己要留心。”
  他说完,便朝着陆嘉鱼那边去了。
  看到陆嘉鱼,陆良生脸上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旁边的陈谕,感慨地说:“每次小鱼来看我,都要提到你。”
  他望着陈谕,眼里不自觉地涌上了泪光,嗓音有些沙哑,说:“陈谕,谢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小鱼。”
  陈谕道:“能遇到小鱼是我的幸运。”
  离开南山监狱后,陆嘉鱼和陈谕就先带爸爸回了家。
  新买的房子是一间三室两厅的小区房,小区环境很好,绿化覆盖率很高。
  虽然房子比以前小了很多,但胜在采光好,也很温馨。
  这七年来,陆良生待在里面,想通了很多事。他几乎每天都在忏悔,每天都在思过。
  晚上,陈谕陪着陆良生喝了几杯。
  陆良生几杯酒下去,就流下了眼泪,他对陈谕说:“我年轻时做过错事。那时候刚刚赚了钱,在外面被花花世界迷了眼,早已经忘记了初衷。”
  “我知道小鱼一直很恨我,我无从解释,也不想求得她的原谅。”他拉住陈谕的手,眼含泪光道:“小谕,我相信小鱼的眼光,希望你好好善待她。”
  陈谕目光坚定,承诺道:“我一定会。”
  陆良生点点头,呢喃道:“是啊,你和我终究是不同。”
  当天晚上,陆嘉鱼和陈谕在爸爸家里待到快凌晨才离开。
  第二天上午,陆媛约爸爸在外面吃饭。
  同父亲说:“爸,您跟我回美国吧,母亲这些年,一直在等你。”
  陆良生摇摇头,说:“你母亲这些年生活得很好,又何必再卷入以前的生活。”
  七年前,陆良生的生意出了问题,一夜之间亏掉很多钱。
  那个时候,李琴跟他提了离婚,陆良生挽留过,但李琴去意坚决。
  他最终同意了离婚,在协议上签了字。
  离婚时,他丝毫没有亏待李琴,将南山那栋别墅给了她,现金、股票,能给的几乎都给了。
  他当时想让陆媛留下来,但陆媛执意跟着母亲。
  没过多久,他就出了事。他发现检察院在调查他时,想给小鱼留条后路,但那个时候公司处于亏损状态,账上的钱几乎都不能动。
  等他想动的时候,账户已经被检察院冻结。
  他打电话给李琴,想托她照顾小鱼,但她拒绝了。
  陆良生看着陆媛。
  陆媛曾经是他骄傲的女儿。说实话,在学习方面,阿媛比小鱼优秀太多,所以他那时候也常拿阿媛和小鱼比,每次提到阿媛,小鱼就要发脾气,父女俩常常吵得不可开交。
  想到往事,陆良生只觉得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他问陆媛,“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应该不错吧?”
  陆媛看着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下头。
  这些年她的确过得不错。当年母亲同父亲离婚,几乎带走了父亲的大半身家。
  这些年在国外,她不愁衣食,不愁朋友,住大房子,家中有佣人,出行有豪车,每年寒暑假都到世界各地旅行。
  陆良生望向窗外,他眼中似蒙了一层泪水,说:“小鱼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她吃了很多苦头,是我对不起她。”
  他看向陆媛,说:“所以阿媛,爸爸不会跟你去国外生活。我得留在这里。我亏欠小鱼实在太多太多,我得留在这里,看到小鱼结婚成家,看到她过得好,我才能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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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希望大大别那么早就完结】
  【作者大大真的写的好真实好细腻啊一点也不玛丽苏】
  【不要让贱人出来恶心人好吗@倪多喜】
  -完-
 
 
第41章 
  ◎吃醋啊?◎
  陆嘉鱼和陈谕好久没回南城,这次趁着在家里照顾爸爸,两人正好在南城多待了几天。
  这天上午,陈谕预约了医生给陆良生做全身体检。
  等到了医院,陆良生同小鱼说:“爸爸身体没事,你别担心。”
  陆嘉鱼不放心,说:“那也检查看看,您这些年瘦了好多。你还记得吗,你以前好大一个啤酒肚,现在啤酒肚都没了。”
  陆良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那个时候天天有应酬,啤酒喝得太多了。”
  陆嘉鱼道:“我记得你那时候还有三高,医生跟你说过好多次,让你改变你的饮食习惯,你一点都不听,痛风发作起来一整晚地嚎。”
  陆良生愣了愣,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小鱼,“你怎么……”
  他记得那个时候,小鱼很恨他,每次他回家,她都把他当做空气,别说叫爸爸,连看他一眼也不肯。
  只有在没钱花的时候,才会朝他伸手,张口就是:给我钱。
  他那个时候真是又气又恨,一度觉得他这哪里是生了个女儿,分明就是个讨债的。
  可他又怨不得,他知道小鱼是因为她妈妈,故意跟他作对。
  那个时候,他以为小鱼根本不关心他的任何事,他就是生病快死了,她也不会来看他一眼。
  陆嘉鱼知道她爸爸在惊讶什么,说:“我不是聋子也不瞎子,虽然那时候总是跟你吵,但医生来的时候我在家,听得到医生跟你说什么。”
  高中有段时间,她其实安分了一些。因为有一次爸爸差点被她气晕过去。
  是真的差点晕过去,她看到爸爸捂着心脏坐到沙发上,脸色都白了,管家连忙拿来药给他吃。
  平复了好一阵,呼吸才正常一点。
  她后来私下问过管家,那是什么药。管家跟她说,是降血压的,说爸爸身体不好,心脏也有问题,让她少气他一些。
  晚上回到家里,陆嘉鱼趴在陈谕床上,跟他说:“所以那个时候我安分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虽然恨他花心,对不起我妈妈,可我不想他死。”
  “有一天晚上,我还做了噩梦,梦到爸爸走了,我站在灵堂哭得好伤心。”
  陈谕跟陆嘉鱼一起趴着,他一手支着头,一手揉了揉陆嘉鱼的脑袋,说:“梦都是假的。”
  陆嘉鱼点点头,又说:“我从小就不好好读书,上了初中以后,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和同学一起逃课出去,每次老师让我请家长,我都很高兴,我特别想看他到学校去丢脸。”
  陈谕哭笑不得,捏着陆嘉鱼的小脸蛋,“可你自己不也一样丢脸吗?要上主席台念检讨吗?”
  “要。”陆嘉鱼说:“但是我不怕,反正我脸皮厚。每次回家看到我爸气得要死,我心里就很痛快。”
  陈谕看着陆嘉鱼。
  他不觉得这是一件好笑的事。他只是很心疼,心疼陆嘉鱼生长在那样复杂的家庭,她恨她爸爸,但潜意识里又知道父亲是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
  陆嘉鱼靠到陈谕怀里去,陈谕把她搂住,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吻。
  陆嘉鱼继续说:“可就算我这样叛逆不听话,他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太重的话,也不曾打过我。”
  “中考的时候,我考得一塌糊涂。本来嘛,我又没学过,主观题一道没答,选择题全是蒙的,偏偏我运气又不好,十道选择题能蒙错九道。”
  “分数出来以后,没有一个学校肯收我,更别说咱们那所重点高中。我爸当时带我去见校长,因为我成绩太差了,我爸想交高价把我塞进去都不行。最后我爸没办法,就给学校捐了一栋楼。”
  陆嘉鱼道:“你知道求知楼旁边那栋实验楼吧,就是我爸爸捐的。”
  陈谕静静地听着陆嘉鱼讲这些往事,他看到她眼中隐隐闪烁着泪水。
  他搂紧她肩膀,亲吻她眼睛,轻声道:“小鱼,都过去了。”
  陆嘉鱼忽然有点哽咽,她觉得陈谕懂她。
  她把脸埋进陈谕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有点哽咽地说:“陈谕,我有时候会觉得痛苦。我知道他对不起妈妈,我应该恨他。可是我又总想起他对我的好,又希望他好好的。”
  “我有时候做梦,梦到妈妈骂我,骂我没有良心,不能和她一起恨爸爸。”
  陈谕心疼死了,他抱紧陆嘉鱼,开导她道:“小鱼,放过自己。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能由你来承受。如果妈妈还在,也不会想让你活在这样的痛苦中。你爱妈妈,同时爱爸爸,这并不矛盾。恩怨已经上一代人的事。”
  陆嘉鱼把脸埋在陈谕颈窝,闷闷地问:“妈妈会怪我吗?”
  陈谕道:“不会。”
  他低头吻了吻陆嘉鱼额角,轻声道:“妈妈会希望你快乐。”
  陆嘉鱼和陈谕在南城待到了七月底。
  陆良生的检查结果出来,身体并没有大的问题,只有一些小问题需要调理。
  陈谕原本想给陆良生请个阿姨照顾,但陆良生拒绝了。
  他在出狱以后开始学佛,每天要在家里念好几个小时的佛,深居简出,日子过得很简单。
  有时候陆嘉鱼和陈谕过去看他,他会下厨做几个菜,招呼女儿女婿。
  陈谕要陪岳父喝酒,陆良生笑了笑,说:“酒我就不喝了,戒了。”
  陆嘉鱼见爸爸已经适应了正常的生活,心里放心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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