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珺遥看着他激动的表情,笑了笑。
“你中彩票了?这么高兴?”孙哥在陪盛嘉言去片场的路上,他看见盛嘉言脸上的傻笑从来没停过,不禁疑惑道。
盛嘉言嘿嘿了两声,笑着摇头。
“也是,就算中彩票也就几百万,你还不至于为了几百万高兴成这样。”联想起昨天盛嘉言发的消息,孙哥试探问道:“徐老板答应去A市了?”
也只有这个消息,才能让盛嘉言高兴成这样吧。
盛嘉言点了点头。
拐过一条小巷,盛嘉言正想和孙哥交代一些事,突然,他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你是徐子行他亲爹吧?”
盛嘉言回头,看见一个身材矮小、面目不善的老妇人盯着他,这个老妇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让盛嘉言条件反射生出不喜。
不过因为国人的意识里都留着尊老爱幼的观念,盛嘉言克制着不让自己露出厌恶的表情,眉目疏离冷淡道:“嗯,我是徐子行的爸爸,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你别被徐珺遥那个臭丫头骗了,她扒着你可不是喜欢你,只是为了你的钱。”
盛嘉言皱起舒朗的眉心,他不欲与这人争执,转身就要离开。
“你可别不相信,徐珺遥那个臭丫头,性子冷得很,她连她爷爷下葬的那天,都没流一滴眼泪,你觉得像这种连最亲的人去世了都不伤心的女人,会是真心喜欢你吗?她就是个天煞孤星,你跟她走得近,没有好结果的!”
盛嘉言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她。
他想起来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了,是被孙哥砸了窗户的姓冯的那家人。
冯婶可不知道盛嘉言在想什么,她看见盛嘉言的表情不好看,误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让他对徐珺遥生了芥蒂,她暗自冷笑了几声,不过在盛嘉言面前还是一副慈祥和蔼的长辈模样,颇有些语重心长道:“老婆子我也是看你被蒙在鼓里,才好心劝你一句,她可是天煞孤星,她爸妈,她爷爷都被她克死了,跟她走得近的人,没一个有好结果。”
“小伙子,你应该挺有钱的吧?那徐珺遥可是打着把你克死了,好继承你的财产的主意呢!你别傻傻的,她说什么你都信!”
冯婶活了几十年,一看盛嘉言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有钱人,有钱人一般都讨厌女人打他财产的主意,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徐珺遥昨天说给她五十万跟给五十块一样轻松,这钱怕是这个男人的吧,她得不到钱,徐珺遥也别想得到,最好再被这个男人抛弃了才好。
冯婶恶劣地想着。
盛嘉言表情阴沉,看着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冯婶暗自窃喜,决定再加一把火。
“那徐珺遥,惯会勾三搭四……”
“闭嘴!”盛嘉言沉着脸喝道,与此同时,他们边上的房子二楼的窗户刷地一下被拉开,一盆带着菜叶的冷水从天而降,尽数泼到冯婶的头上,还好盛嘉言眼疾脚快,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不然这盆水也要溅到他身上。
盛嘉言拍了拍滴水未沾的衣服,而此时,徐青的声音从从楼上传来,“你个老妖婆,我妹妹是挖你家祖坟还是杀了你全家?你在这挑拨人家两口子之间的关系!再让我听见你造谣,下次我直接泼开水你信不信!”
孙哥跟在盛嘉言身旁,有些大开眼界:原来农村妇女之间的撕逼是一言不合就泼水吗?真的是,大快人心!
冯婶说的那些话,别说盛嘉言,就连孙哥听了都觉得心里不舒服,虽然孙哥才认识徐珺遥一个月,但他认识的徐珺遥,绝不是这个老女人说的那种人!
冯婶是偶然遇见盛嘉言的,她着急在盛嘉言面前给徐珺遥上眼药,也就没注意到她旁边这栋房子是徐青家。
冯婶被泼了一身洗菜水,脑袋上还挂着一张烂菜叶,又抬头看见徐青凶巴巴的眼神,暗叫一声晦气,徐青是徐家寨出了名的泼辣媳妇,又有几个堂兄弟撑腰,冯婶可不敢招惹她,她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盛先生,”徐青看向盛嘉言,“那老妖婆说的话你可千万别信,什么天煞孤星,都是封建迷信。”
盛嘉言脸色不佳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徐青看着他的表情,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她咬了咬牙,又骂了几声冯家的老妖婆,后又对盛嘉言道:“盛先生,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你到我家客厅里等我一下。”
盛嘉言不认为他和徐青之间有什么话可以说的,一时有些犹豫。
徐青说了一个让盛嘉言无法拒绝的名字:“关于我妹妹徐珺遥的。”
盛嘉言示意孙哥留在外面,他和徐青进了她家,徐青家里没有人,门开着,孙哥能隐隐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但听不真切。
很快,盛嘉言从徐青家里出来了,孙哥看见盛嘉言的面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你们说什么了?你怎么这副表情?”孙哥不解道。
“没事,没说什么。”盛嘉言摇了摇头,他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恢复了之前春风得意的表情,但孙哥却觉得他的这副笑容,表演的成分多于真心实意。
但盛嘉言不想说的事,他就算问一百遍盛嘉言也不会说。
孙哥摇摇头。
盛嘉言朝着学校走去,嘴角的笑容却慢慢淡了下去,他的脑海里回想起徐青和他说的话。
“盛先生,你可能听到了一些关于遥遥的风言风语,但遥遥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遥遥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冯家那老妖婆造谣,我不想你误会了遥遥,这件事我也不想告诉你,希望你能保密。”
“遥遥的家庭情况你可能也知道一些,她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离异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因为她父母的事对结婚生子这件事落下了心理阴影,后来,她二十岁那年,被医生诊断出轻度情感缺失症,她的病情一直到子行出生之后才慢慢变好的,但她现在对婚姻,还是存在恐惧的。”
“盛先生,遥遥选择离开徐家寨,有一部分的原因应该是为了你,她能让你靠近她,已经是对你持着极大的信任,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信任,你如果不好好对遥遥,我不会放过你的。”
“卡!嘉言,你怎么回事?这场戏这么简单,按你的水平应该是一条过的啊,你怎么NG了四次?这不应该是你的水平啊!”
盛嘉言回神,看着片场周围的工作人员,他按了按眉心,把脑海里的杂念抛在一边,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对不起导演,我昨晚没休息好,我们再来一次。”
这一次,盛嘉言很快就过了。
“好,卡,这条过了,保一条!”
这一天还要拍夜戏,盛嘉言下戏时已经很晚了,天空下起了细密的雨丝。
“结束了?”盛嘉言刚出学校大门,就看到徐珺遥站在学校的大门旁,她撑着一把大大的黑伞,伞面轻抬,片场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的神色别样温和。
盛嘉言以为出现了幻觉,他眨了眨眼,问:“你怎么来了?”
徐珺遥歪了下头,“下雨了,我来接你。”
“我刚去了趟店里,看到下雨了,我想你可能没带伞,就顺路过来看看你结束了没有,要是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
“好。”盛嘉言点了点头,对徐珺遥笑了笑,他弯腰躲进了徐珺遥的伞下,他很自然地接过伞柄,把伞往徐珺遥那边倾斜了一些。
他和孙哥告别后,转身和徐珺遥并肩走回徐家。
孙哥目送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雨中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结尾那里改了一下表达方式,加了几百字,不过不影响阅读,不想回头重看的小天使可以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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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四十章
◎白白把我的作业撕烂了◎
“孙哥,等盛老师呢?”韩颖颖撑着一把伞,站在孙哥身后,她突然出声,把孙哥吓了一跳。
“是韩老师啊?你怎么还没回去?”孙哥没有正面回答,反问了韩颖颖一句,他回头看着韩颖颖,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幽深发光,像是看到了什么。
孙哥看了眼韩颖颖站着的位置,离门口还有一定的距离,他不确定韩颖颖是不是看到了刚才盛嘉言和徐珺遥走在一起的那一幕。
韩颖颖朝孙哥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我手机落化妆间了,回来找手机。”
“盛老师是先走了吗?”韩颖颖走出校门,眼神却看向盛嘉言离开的方向。
话题又绕到盛嘉言身上,孙哥哪还看不出来,刚才盛嘉言和徐珺遥一起离开,被韩颖颖看到了。
孙哥在内心叹了口气,不过脸上的表情未变,他看着韩颖颖,露出了客套而礼貌的微笑,“韩老师,我们嘉言有事先走了,我听说郑老师在隔壁市开演唱会呢,你和郑老师这么久没见,不过去见见?”
韩颖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她假装不在意地笑了笑:“孙哥,您在说什么呀?我和郑老师有什么关系吗?”
孙哥摇了摇头,冷笑了下,“这只有你心里知道,我又没趴你家床底,我怎么会知道。”
“韩老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孙哥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韩颖颖盯着孙哥的背影,半晌,狠狠地跺了跺脚。
另一边,徐珺遥和盛嘉言并肩走在巷子里,静默无言。
盛嘉言偏头看着徐珺遥,脑海里不期然地又想起徐青的那一番话,他感觉胸膛闷闷的,不太舒服。
雨滴滴在伞面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和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分外的和谐。
徐珺遥转头看向盛嘉言,正巧和他的眼神撞到一起,徐珺遥看到盛嘉言微抿着唇,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徐珺遥愣了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盛嘉言露出这样的表情,想了想,她开口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盛嘉言刚想开口,突然又想起来这件事徐珺遥并不希望被太多人知道,他答应了徐青,要保密的,盛嘉言收起眼神中的情绪,笑了笑,摇头道:“我在想子行学校的事。”
徐珺遥想起徐子行的成绩,顿时露出了和盛嘉言一样忧心忡忡的表情。
下午的时候,徐珺遥在盛嘉言给她的那一沓资料中选出了一个她最满意的学校,不是盛嘉言朋友当校长的那所私立小学,而是一所公立小学:A市第四十三小学,这所小学的毕业生只要通过考试,就能升到本部四十三中学。
而A市四十三中学的初中部个高中部,都是全市排名前五的中学,四十三中每年的高考毕业生中,达到一本分数线的学生人数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五。
徐子行想转进这所小学,就算有学区房,再加上托关系也不好使,还得进行考试。考试过了才能进去,考试不过,只能使用钞能力,交一笔赞助费,以借读生的名义在那里上学。
盛嘉言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徐珺遥的决定,那所私立小学再好,也比不过四十三中。
徐珺遥打听清楚了,四十三中的赞助费要二十万,这笔钱徐珺遥还是出得起的——以徐子行的学渣水平,能通过考试的几率几乎为零,但为了徐子行的未来,这二十万徐珺遥咬咬牙也就交了。
说起钱,徐珺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把手伸进包里,拿出了一张盛嘉言觉得有些眼熟的卡,问:“我今天去银行查了这张卡上的余额,不是一点小钱吧,你是不是给错卡了?”
因为要准备二十万给徐子行交赞助费,所以下午的时候,徐珺遥把她所有的卡都带去银行,查清楚自己名下的存款还有多少,查到盛嘉言给她的那张卡时,徐珺遥被上面的十几位数晃了眼,差点以为银行的机器出问题了。
这些钱哪里是小钱?虽然演员这个行业的片酬高,但这么多钱,应该是盛嘉言的全部身家了。
盛嘉言定睛一看,果然是他给徐珺遥的那张卡,他不禁有些心虚地往旁边看了看,“没、没给错啊。”
徐珺遥一看他的表情,那还能不明白,这人当初把卡给她的时候,怕她不收,所以故意说里面的钱只是一笔小钱。
“这钱太多了,我不能收,你拿回去吧。”徐珺遥把卡递给盛嘉言。
而一向唯徐珺遥命是从的盛嘉言却没有听徐珺遥的话收回卡,而是把手插进裤兜里,把脸偏向一边,假装没听见徐珺遥的话。
徐珺遥坚持要把卡还给盛嘉言,“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盛嘉言索性把伞往徐珺遥的手里一塞,自己跑进雨中,他头也不回地朝徐珺遥摆了摆手,“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
“你就当是我留给咱们儿子的财产好了,他年纪小,你代为保管,你把卡里的钱都花光我也不介意的。”
徐珺遥看着盛嘉言加快脚步,冒着雨跑回家,她叹了口气,把卡收回包里,眼角悄悄泄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意。
徐子行正在客厅玩盛嘉言送给他的乐高,他看见盛嘉言冒着雨跑回家,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又瞧见盛嘉言一溜烟跑进了房中。
徐子行:?
这些大人奇奇怪怪的。
没过多久,徐珺遥撑着伞回来了,她扫了眼客厅,没看见盛嘉言的身影,又看向盛嘉言的房间,果不其然,他的房门禁闭着。
“妈妈妈妈!”徐子行热情地扑上来抱着徐珺遥,“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徐珺遥掐了把徐子行肉嘟嘟的脸蛋,“我以前出门大半天,你都没这么粘糊,说吧,在我出门的这半个小时里,你又作什么妖了?”
知子莫若母,平时徐子行哪有这么粘糊?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