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慢慢将他的精神世界击溃、湮灭。
林泉慢慢扬起来那张苍白到仿若失去血色的脸，再看着面前那张无害，笑靥如花的脸，他神情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也只是片刻，他的理智迅速回笼，嘴角嗫喏颤抖着说：“焉小姐，杀，杀，杀人是犯法的。”
他似乎还在努力的挣扎着，把自己凭空想象成佛，想要渡她，洗涤她被恶魔侵蚀的心灵。
他听到了恶魔发出无比轻快的笑声，问他：“你是想渡我吗？”
谁又能渡恶魔呢？
没有谁！
林泉用力的闭了闭眼，艰难的吐出那几个字：“焉小姐，举头三尺有神明……”
“神明看见我做了什么？”
下巴被纤细的指尖轻轻抬起，林泉的视线不得不对上那张极致无害的容颜，她眉眼弯弯，仰月唇永远挂着浅浅的微笑，那是她的面具，最漂亮最完美的面具。
她的声音无比欢快：“神明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呀。”
林泉：“……”
楼下。
元青花最后以十亿五千万的价格成交。
是一位神秘买家。
既然打上了神秘的标签，那么九怒拍卖行便不会公布买家的任何身份信息。
九怒拍卖行每一季度的拍卖会结束后，总交易额都能超过二十多亿，这次一个元青花就直接占了一半，忽然进了神秘人的口袋，不知道多少人会败兴而归……
下一件拍品，是一幅十七世纪传下来的欧古名画真迹。
这幅名画的名字叫做《云·帕姆罗像》
真迹两个字就奠定了这幅画有着特定的价值。
但真迹的价值够不够珍贵，还要看其画师的影响力。
多少名画动辄几亿，或者十几亿，那是因为其画师的影响力产生无上价值。
《云·帕姆罗像》虽是真迹，但其画师影响力不足以让这幅画的价值达到巅峰，所以评估下来这幅画目前起拍价八十万。
在开拍之前，拍卖行评估过此画的最终竞拍成交额不会超过五百万，因为这幅画在鉴定过后封顶的价格就在三到四百万左右。
一幅珍藏品，以后的价值很难说。
还是有不少富商爱收藏这些，等到过几年再出手也不会亏。
“《云·帕姆罗像》起拍价，八十万。”
“开始竞价！”
伴随着金锤拍卖师的话音落下，开始了竞拍流程。
有人先举牌子：
“一百万！”
卡座里相继举牌子。
“一百二十万！”
“一百五十万！”
“一百七十万！”
“两百万！”
价格渐渐走高。
秦策从二楼下来，朝卡座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明殿第一举牌：“四百万！”
明殿没有跟那些人慢慢竞。
金牌拍卖师的视线，循着声音的方向落在了卡座里，穿着一身黑衣服的明殿身上。他进来到现在，一直戴着口罩和帽子，很低调，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什么来头，什么身份。
九怒拍卖行为了保护竞拍客人的隐私，除了入场扫描，不会限制竞拍客人在竞拍中露不露面，而且身份尊贵的一些客人会上二楼。
拍卖师手里拿着拍卖槌：“四百万！还有比四百万更高的吗？”
秦策坐下来的时候说：“看样子是你的了。”
话音刚落，二楼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一千万！”
‘一千万’三个字一出，很快一阵唏嘘的声音自楼下散开。
“楼上那位莫不是冤大头？四百万都封顶了，居然喊到一千万。”
“坐在二楼的，怎么能叫冤大头？肯定是位大佬！而且坐在二楼那位竞元青花都一直没举牌，现在一幅封顶四百万的欧古真迹出现就举了牌，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大佬有眼光！”
“……”
舔狗都是如此的清新脱俗。
明殿一开始就没有做胜券在握的准备，果不其然，还有人是盯着这幅画来的。
秦策侧目，看到明殿帽檐下那双漆黑的眼睛凝着暗涌，他微微俯身，靠明殿更近一些，说：“楼上那位，身份不简单。”
明殿手支着下颌，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状态：“去二楼见到人了吗？”
“人没见到，但知道了大概身份。”
“什么身份？”
“九怒拍卖行的人，身份达到十三级。”
十三级……
那是什么层次，稍微了解九怒拍卖行的人都清楚。
九怒拍卖行成立至今，其内部管理人员身份等级从一级到十五级进阶，马来国总公司最高管理正主席十四级，副主席十二级，十三级还没听说过是什么职位。
而且，海市这家九怒拍卖行的闻经理才四级……
对闻重来说，无疑是一尊大佛从天而降。
连反应一直很平静的明殿，在听到秦策口中的那个十三级空降大佛之后，都不免微愣：“十三级？”
第22章 明殿拍戏没有官配
秦策点头：“你没有听错，这个人在拍卖行的身份确实是十三级。”
秦策回想到刚才上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从二楼下来的闻重一众人。海市拍卖行他来过几次了，他与闻重认识，两人交谈了几句，闻重让他不要上去。
当时秦策还以为是身份多么尊贵的客人不让打扰，一听闻重说来了个十三级，他当时都震惊了！
“女的？”明殿问。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还没进来时碰见的她。
秦策手环胸，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云·帕姆罗像》被叫到四百万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再继续竞拍。有的是富商愿意收了珍藏，但是价格超出了珍藏预期，那还不如把钱留着拍更有价值的名画。
更别提现在直接被叫到了一千万。
而此时，拍卖师手中的拍卖槌随时都会落下。
在“一千万第二次”，拍卖槌即将落下的时候，明殿再次举牌：“一千五百万。”
不少人好奇的看着那位神秘的黑衣男子，与二楼的竞拍。
二楼举牌：“两千万！”
明殿继续举牌，干净利落：“五千万！”
整数整数的追价，而且价格跳跃式的跨越到了五千万。
对于这样一幅画来说，已经是天价，再珍藏二十年都没这个价值。
本以为这已经差不多了。
二楼举牌叫价的跨度更大，喊出了多数人都没想到的数字：
“一亿！”
这幅画一个亿？！
好吧，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稍微惊了惊便恢复了神色如常。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是不是来的时候没有认真了解这幅画，更猜测这幅画难道有什么隐藏价值？！
拍卖师手中的拍卖槌挥舞了好几次，当她说那句“一亿第二次”时，视线落在了卡座里穿一身黑衣的那个那个男人身上，想看看他还还会不会继续追价，亦或是放弃。
当拍卖师说出第三遍：“一亿第三次。”
拍卖槌敲下，一槌定音。
“恭喜二楼的神秘买家！”
有人高兴，自然会有人黑脸。
秦策侧目，悄悄看明殿的反应。
居然没什么反应！
他问明殿：“别说一个亿，就是十几二十个亿你都拍得起，怎么放弃了？”
虽说这种劝人烧钱方式很缺德。
不过这不是明殿的作风啊！
明殿两手交叠于腹前，指尖与指尖触在一起，轻慢的声音显露不出什么情绪：“对方是故意的。”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秦策点点头，很认同的道：“从对方叫价到一千万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直到你叫价五千万，上面直接到一亿……”
说到这的时候，秦策忽然玩味的笑了声：“根本不是竞价，是故意跟你抢，并且不论你接下来叫到多少，对方都会继续跟你竞，直到你主动放弃为止。”
所以，明殿没有再继续，直接放弃了。
这时，明殿忽然转头问秦策：“二楼那位十三级人物，是男的还是女的？”
秦策扬眉：“你不是问过了吗？我没能上去，不知道。刚才竞拍说话的是男人的声音，也有可能是对方的手下，如果是女的，你打算牺牲色相去把画拿回来？”
这话一出，换来明殿一记冷眼。
得了！
影帝生气了。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今天，结果说没了就没了，秦策想，别看明殿表面好像没那么在意，估计心里肯定郁闷死了。
正想着，明殿起身。
秦策以为明殿这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跟着起身从卡座跨出，准备与明殿一起离开。
然后秦策发现自己想错了。
明殿根本打算离开，是还不死心呢。
这不，上二楼了！
秦策追着跟上去：“明殿，楼上那位是九怒拍卖行十三级人物，你可别动手啊，九怒的人其实还是很好说话。”
明殿没理。
“你不会想去把那幅画抢回来吧？！”秦策看明殿走路的气势，就觉得这是要干架的气势。
而且明殿这个人，手还没受伤之前，是个很讲理数的旧派君子，基本上能讲道理就不会动手。但是自从那年手废了之后，他就彻底释放天性放飞自我了，打架凶得批爆！
混娱乐圈还能稍微压制住他。
宣布休息神隐的这一年，没有了压制，有时候秦策总觉得他能上天！
果不其然，明殿不冷不热回了他一句：“怕事儿，你可以先走。”
怕事儿？
他秦策长这么大就没有怕过什么事儿！
真是的，这激将法真管用！
秦策立马屁颠屁颠跟在明殿身后上去。
二楼梯口的拐角处，站着一个侍应生，这个侍应生的脸色很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丢了魂儿一样。
见到明殿上来，微微躬身：“明先生，里面请。”
明殿抬了一下帽檐，露出帽檐下那双深邃的瑞凤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