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樾说:“去到感觉。”
顾从今不说话了,摸下巴。
还真有两下子。
要是焉织演《渡我》的女主,现在被网友议论的就是焉织,一开始的印象不好,也会造就后面的印象不好。
韩老板舍不得焉织被网友编排,这一出安排简直妥帖。
“那许怜……”
顾从今太好奇,还是想问问关于许怜的身份,韩樾打断她的心思,只说:“许怜是南洋那边安排过来的人,不完全受我控制,你也别轻易得罪她。”
我擦?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第51章 焉家的人,都是魔鬼
黑魆魆的夜幕下。
焉织站在露天阳台上。
她手里托着一盘新鲜的生肉,用一根长长的筷子一下一下拨弄着盘子里的生肉,挑起一块,然后抬手举在半空中。
很快,夜幕的上空中,传来连贯发出的一种声音——
‘咕咕咕’
夜幕里飞来一只黑黢黢的猫鹰,张开的翅膀像笼罩下来的网,焉织还没看清楚那只猫鹰的样子,筷子上的生肉就不见了踪影。
直到身后传来‘咕咕咕’的声音,焉织慢慢回头。
猝不及防与那只降落在她家阳台围栏上的猫鹰对视上。
它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眼珠子不会转,只有那镰刀似的嘴动了几下,好像在骂骂咧咧:他今天又不回家……他今天又不回家……
焉织发出一声低低的笑。
猫鹰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仿佛在传达着:笑什么笑,自己男人都带不回家,有什么好笑的!
她拢了拢披在身后垂落下来的长头发,朝着猫鹰走近。这距离太近了,猫鹰怵她,往后退,直到没路可退了,一个纵跃飞起,落在围栏阳台的另一端。
铁钩子似的两枚爪子,在阳台上磨了磨,似乎在警告她。
“他都不要你了。”焉织说。
猫鹰:?
焉织说:“你跟着我好不好呀?我每天给你喂生肉,但是你要像雪雪一样住进笼子里,永远不能飞走。”
猫鹰:!
哪有这样的长期饭票。
除非她再喂它一块生肉,它考虑考虑,反正有一只蠢兔子每天做伴,住进笼子里好像也还是挺美好的。
饿了,就吃兔子。
一块生肉喂了过来。
猫鹰觑了眼,本来打算忍住的,但身体很诚实,镰刀嘴一张一收,肉就进肚子里了。
唉呀妈呀真的太香了。
盘子里的生肉全部被猫鹰吃掉,肉足胃饱的滋味太舒服了,惬意的伸了伸翅膀,转个圈的时间就见那个小恶魔拎着笼子过来了。
笼子里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猫鹰: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吃饱了还要帮她遛兔子!
猫鹰嗖的一下,飞到垂耳兔面前落地。
垂耳兔吓得竖起耳朵。
镰刀嘴往前啄了啄,没怎么用力,垂耳兔竖起的耳朵又趴下去,一动不敢动。
猫鹰傲娇的伸了伸没有脖子的脖子,好似在问:蠢兔子,伤好了吧?不好意思,那天看你实在是太美味了,没忍住就亲了你一口。
垂耳兔:耳朵都差点没了,这叫亲一口?
猫鹰:你主人可说了,要把我们关在一起培养感情,放心吧,我是不会爱上蠢兔子的。
垂耳兔:……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遛兔子自然要遛到位,于是接下来肉足胃饱的猫鹰,追着一只通身雪白的垂耳兔到阳台上到处跑。
以此为乐的少女,笑得格外开心。
她才不会管兔子的恐惧。
因为在南洋时,他们曾教导过她,想要寻到开心,那么开心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才是真正的开心……
‘嗡嗡嗡嗡-’
放在阳台围栏上的手机传来震动,焉织的笑声伴随着这通来电,慢慢静下来,她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凝视许久。
她接了起来。
听筒里传人男人沉稳冷冽的嗓音:“织织。”
焉织脸色渐冷,不见刚才的半点欢喜。
她许久不作声,而电话另一端的人在等着她,无尽的沉默可以被深渊吞噬,电话那边的人耐心正在一点点褪去。
终究,她服了软:“二哥哥。”
电话那边的焉郁臣应了声:“嗯。”
恶魔是从来不会服软的。
但要看在谁面前。
世界上最凶残的动物还有天敌呢,恶魔也不例外。
焉郁臣问她:“最近帝都那边的天气好么?”
焉织回一个字:“嗯。”
“还在搞那个么相亲节目?”
“不喜欢了。”
“在做什么?”
“养了一只兔子。”
“准备养多久吃掉?”
“看心情。”她说。
语气回得不紧不慢,夜幕笼罩在她脸上,即使有人在她身旁也看不清她的神色,湮没在黑暗里。
电话那边的焉郁臣没说话了。
焉织听不见他的声音,可听见了一道痛苦的惨叫声稍纵即逝。
她一直都知道的,不管在焉郁臣的电话里听到什么声音,都不会听错,刚才那道声音是真的惨叫声……
很快她再次听到了焉郁臣的声音,但不是对她说的,是对身边手下说的:“拖下去,处理了。”
很沉,很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她听见听筒里传来细微的拖拽声音,像是在拖拽一个物体,或者说是死物……
此时焉织眼前出现了黑暗血腥的一幕,那些常伴在岁月里的习以为常,却让她渐渐变得不正常。而他们告诉她,这才是正常的,焉家怎么可以有善类?
焉家不能有善类!
杂音出现,更替不过两三秒,她听见焉郁臣更清晰的声音,他问她:
“什么时候回南洋?”
即使是有着血缘关系最亲近的家人,问的也只是一声什么时候回南洋,而不是问什么时候回家。
焉郁臣耐心等她的回答。
焉织扯了扯唇,俏生生的声音说:“我还没玩够呢,玩够了就回来。”
“近期我会来一趟帝都。”焉郁臣忽然说道。
只是一个通知。
没有告诉她具体时间。
通知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焉织直接将手机从阳台往外抛下去,伴随着吧嗒的一声落地声,这高度足以四分五裂。
此刻正在你追我赶猫鹰和垂耳兔,忽然停下来,齐齐往焉织这边看了眼。
垂耳兔看到主人阴沉沉的脸,竖起耳朵,瑟瑟发抖。
下一秒,身后猫鹰镰刀似的嘴叼起它就飞到了隔壁去。
躲避灾难。
……
晚上下起了雨。
夜幕里还笼了一层雾霭,开始降温了。
韩樾没打算去澜庭墅,主要是最近小公主得了新宠,而且那新宠就在她隔壁,他不能上赶着去讨嫌,不然小公主该不高兴了。
晚上约了打牌,顾从今组的局,在碧海生香。
牌桌上另外两家都是有求而来,不停给韩樾喂牌,奉承讨好谁不喜欢,还是在牌桌上,只不过有点不尽兴。
兴致缺缺时,许怜给他打来电话。
韩樾瞥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手里正捏着幺鸡。顾从今虎视眈眈盯着他手里的幺鸡,韩樾勾唇,牌丢给她:“给你。”
顾从今将韩樾丢出来的幺鸡捡回去,倒牌:“胡了胡了,给钱给钱。”
韩樾说:“接个电话。”
然后起身,拿着手机到窗前去接起。
“韩总~”
手机听筒里传来一,声让人听了能起鸡皮疙瘩的声音。
韩樾冷了脸:“说事。”
许怜恢复了正经的声音,说正事:“焉郁臣不日会抵达帝都。”
韩樾:“……”
许怜扯了扯唇,从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想知道具体时间吗?”
韩樾眸底的暗泽因为许怜的话逐渐冷了下来,问她:“什么时候?”
许怜:“叫一声爸爸,就告诉你。”
韩樾:“别得寸进尺。”
许怜:“爱叫不叫,有本事自己去问焉郁臣啊,你看他告不告诉你。”
“许怜!”
有点生气,但又不是很生气,意思是还有谈的可能。
许怜阴恻恻的笑:“谁叫你多管闲事?”
韩樾凝眉不悦的声音:“这就是你对老板说话的态度?”
许怜:“我喊你老板,你喊我爸爸,我们各喊各的,谁也不影响谁。”
韩樾舌头抵了抵腮帮子,转身,看了眼那边正在跟人哈哈哈的顾从今,他跟电话里的许怜说:“等着!”
说完,拿下手机,对顾从今喊道:“顾三!”
“诶?”顾从今抬头望过来。
赢钱了,所以笑得一脸傻不愣登的样子。
韩樾勾了勾手指:“过来。”
顾从今跟另外两位牌友说了声,然后起身过来,走到韩樾跟前,正要问怎么了,韩樾直接说:“你最近搞的那个新项目,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我决定给你投注五千万。”
顾从今无与伦比的震惊:“我擦?有这种好事?发生了什么韩老板你愿意为我出大血?”
韩樾:“我看好你。”
顾从今:“爸爸……”
韩樾沉声:“没吃晚饭?大点声。”
顾从今中气十足:“爸爸!”
“过去吧。”韩樾点头,表情欣慰,然后挥挥手。
等顾从今一走,韩樾沉着脸把手机贴在耳边:“满意吗?”
许怜已经笑得快要失声了,差点没笑死,快笑岔气了不忘揶揄:“韩总这一声爸爸可真贵。”